他,点了点头,“是我不够勇敢,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天,回到莱恩用照片威胁他的时候,他就应该跑到艾登的面前求助,就应该勇敢地面对一切,即便身败名裂,他起码还能留住园园的性命。
可是,当时他爱他啊,他多么担心艾登会嫌弃他,会用有色眼镜看他。
“现在回头也不晚,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向我坦白一切,”艾登遗憾地说,“可惜还是要我来问,你才肯说。”
“我……”看着这样的艾登,宁朗还是胆怯了,肩后嵌在皮肤里的监听器,还在发着微微的蓝光。如果这次自爆,引来的不单单是对自己的伤害,更是给艾登或是袁真带来致命危险,那他死不足惜。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艾检,有关啼因和啼丛,以及贝尔特一案,我没有什么可交待的。”
袁真静静地看着宁朗,他知道他在保护艾登。
走出了办公室的门,等着下午跟艾登一起坐上警车,接受孙警长的审问。
宁朗对即将到来的所有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卜正手眼通天,别说在检察院会被杨凌带走,就是在警局,他也逃不脱卜正的监控。除了生下这个孩子,想办法跟卜正周旋,他竟无处逃生。
又去到卫生间吐了一会儿,回过头来,袁真站在他的身后。
“他想毁掉你。”袁真在手机上写着,递给他看。
“我知道。”宁朗点了点头,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用口型说,“快藏不住了。”
卜正想搞丢他的工作,想让他自己主动回到家里,安心待产。
肚子即便还是一丝赘肉都没有,可宁朗用力揉捏的动作和表情,都显示出了他的绝望、无助和痛苦。
“打掉它。”袁真说。
“能吗?”宁朗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被囚禁在卜府的楼房里,暗无天日,他觉得他迟早会疯掉。
“能。”
下午两点多,艾登带着袁真和宁朗坐到了车里,亲自把宁朗押送警局,到了那里,他需要和孙尧洋一起审问宁朗。袁真的眼睛上戴着防光墨镜,一路开着车,像是赶时间似的,红绿灯一变,他立刻起步就走。
艾登和宁朗已经无话可说,他失望至极,便不再劝,直到现在宁朗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他只得走常规程序,审问宁朗。
车从南边一路直行北上,左边是警局,右边是水星第一医院,两地相差路段不过一公里左右,车速越来越快,但袁真开车,艾登很放心,专注地低头,翻阅着梁文君给他发来的龙潭帮人员排查信息,一直没抬头,只觉得窗外光线一暗,已经进到了地下车库。
这地方让他心里已经有了阴影,所以暗下来后,就往外看,红色十字,白色砖墙,水星医院的logo。
艾登:“???这里是……”
“到了,艾检。”袁真迅速下车,拉开艾登边上的侧门,利落干脆地拍到他脑门上一颗倾弹。
宁朗在一边儿瞪大了眼睛。
快出来!
袁真快速捂住了宁朗的口鼻,让他从另一边下车,抓着他的手要跑去坐电梯。
宁朗紧张地指着昏迷不醒的艾登,意思是:“就把他扔下不管了???”
袁真用口型道:“史密斯。”
史密斯就在后面。
俩人匆匆忙忙地上了电梯,一起抬头,焦急地看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变动的数字。宁朗紧张地手心里都是冷汗,一直紧紧地握着袁真的手,袁真回握着他。
他那会烹饪、会开枪、会做粗活的手,温暖而有力,在向宁朗传递着信心。
卜正这个时间在上庭,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从下午2点到4点,两个小时,中间只有十分钟的休庭时间。如果他利用这个时间,听了宁朗这一天的“行踪”,也许会立刻派人去警局把他捞出来,这个时间差刚好满足了宁朗和袁真改变方向,从原本的警局,挪到现在的医院。
请让一切都顺利吧,让这个孩子离开,不要让卜正这个恶魔如愿以偿!
15楼到了,袁真有急诊室“方倾专用助理医师”的头衔加持,在离开检察院之前,就打了电话早早地预留好了手术室,前面的一切繁琐程序全部省略,袁真不惜把艾登迷晕在车里,也要抢夺这个时间,让宁朗能够摆脱这样的厄运。
“袁医生,手术衣。”
袁真急急忙忙地消毒、穿衣、戴上手术帽,这种手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他让宁朗躺在了去往手术室的床上,跟着护士们一起,快速推着宁朗,急冲冲地进入早已预留好的手术室中。
“啪”的一声,一个人忽然出现,紧紧地攥住了宁朗的床边扶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袁真回头一看,却是方倾。
“你……”袁真欲言又止,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宁朗,确切地说,是指着他的肚子。
方倾点头,往另一个房间指了一下。
俩人把宁朗推进了方倾的办公室里,还没被麻/醉的宁朗,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方倾。
屋里灯光很暗,显示屏亮着灯,方倾坐到了椅子上,他敲击电脑键盘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在投影幕布上亮了出来。
”你们这么做太冒险了,”方倾在打字,“想到后果没有?”
袁真双手摸了摸宁朗的肚子,用口型道:“大了,藏不住了。”
方倾皱着眉,在键盘上快速打字回复。
“宁检,我已经知悉了事情原委,当务之急,是找到你父亲们的所在地址,我们才能里应外合,解救你们一家人。”
方倾将另一张椅子挪到自己身边,让宁朗坐下写字,宁朗双手放到键盘上,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他的脑子已经乱了。
袁真只好替代他。
“方倾,你不知道今天检察院里发生的事,卜正想让宁检再也做不成检察官,接下来一定会囚禁他,孩子一天天长大,卜正不一定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必须要尽快拿掉孩子,不然宁检逃不出来。”
宁朗点了点头,在袁真松开手时,在键盘上写道:“我无法简单跟你们描述,卜正有多大的权力,警局、检察院、法院、上下议院,甚至是王室,遍布他的眼线、他的人,我已经想过无数种逃生方法,都失败了……”
方倾写道:“可你想没想过一旦你做了这个手术,他弄死你怎么办?一气之下,杀了你的双亲怎么办?你难道想一家人跟他同归于尽?据我所知,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了。”
宁朗咬了咬唇,眼睛红了,是啊,他怎么能这么自私,怎么能弃父亲们而不顾。
方倾接着写道:“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另外一个人,他也是受害者,却至今没有人记起,连查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