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闯祸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客官恕罪,客官恕罪。”
显然是怕极了。
萧晏行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这店小二倒是会倒,竟是直接倒了他腹部靠下的位置,颇有些尴尬,他起身站了起来:“你们这里可有能处理这茶渍的地方,先带我过去。”
“有有,”店小二忙不迭点头。
萧晏行背着身子,微侧着头看向谢灵瑜:“女郎,我衣裳污浊有碍观瞻,先去别处收拾一番。”
方才他站起来的时候,谢灵瑜朝他身上瞄了眼,便迅速收回视线。
这茶渍该说不说,泼的地方确实尴尬。
谢灵瑜十分理解的点头,萧晏行起身离开,清丰也跟着出门,显然是要去买换用衣裳。
*
唯唯诺诺的店小二,将萧晏行一路领到了一个雅间,待推门后,两人进入其中。
只见店小二轻轻移动了屋内摆件,一道暗门突然被打开。
两人先后步入其中。
待进入密室,店小二神色一凌,全然没了方才的唯诺:“属下见过少主。”
萧晏行负手而立,斜睨向他:“倒也不错,竟这么快就找到我的行踪。”
店小二闻言,岂敢真觉得萧晏行是在夸赞他,当即单膝跪地,不禁后背被激出一阵冷汗,更是吞了吞嗓子才开口道:“属下等人无能,办事不利,让少主半路遭袭。”
萧晏行赶赴长安,行踪本是隐秘,却突然被人追杀。
可见定是身边之人泄密。
“所以你们现在可找出问题所在?”萧晏行语调漫不经心。
可是他越这般冷静,店小二心头就发惊慌。
这位少主虽然一直未曾现身长安,但是却始终掌握着一切。
店小二迅速答复道:“属下等人已查到这次杀手为何方组织,我们定会追查到幕后真凶。”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萧晏行突然慢悠悠吟诵了这句话。
店小二怔住,似有些不知他突然提及这句话为何意。
“十日,我入长安十日了。”
萧晏行面无表情地垂眸,凝视着跪在面前的人。
店小二瞬间汗如雨下:“属下无能。”
“当年三千卫势力之大,可辅当今圣人登基,如今传承至我手中,竟连一个幕后之人,居然都迟迟都未找出来。”
三千卫之名,便是取自三千越甲可吞吴。
萧晏行此话犹如当头棒喝,当跪在地上的人,再无半分侥幸。
“折剑,滚去跟风月使领罚,这也是最后一次,”萧晏行语气平淡,可是每个字都恍如有泰山压顶,直将跪着的折剑压的喘不过气来。
折剑应道:“是,属下即刻会去领罪。”
萧晏行转身,看了眼密室里悬挂着的一幅画,他神色轻松:“不过你有句话倒是未曾说错,你们确实无能,因为我已经知道是何人泄密。”
折剑瞬间抬起头,直直朝他看过去。
可是随即想到,这般乃是僭越,又迅速垂下头。
萧晏行似乎也并不想卖关子:“是随我一起入长安的马车夫薛伯。”
折剑脸上登时闪过一丝杀意:“此人现在何处,属下立即将他处死。”
萧晏行如点墨般的黑瞳,清淡淡落在他身上,脸上露出莞尔笑意,这才不紧不慢道:“他自是死了,连那些刺客也一并都死了。”
这也是那日,他在上阳宫中,将所有刺杀他的人都杀了的原因。
这些人极可能知晓薛伯身份。
不过他们刺杀他,并非为他真实身份,但不管是否有这个万一可能性,萧晏行都不允许存在。
因此他一并将那些人,都送去见了阎王。
萧晏行嘴角微掀,露出一丝淡淡笑意。
只因他想起谢灵瑜,她竟以为他杀那些刺客,是为了给车夫薛伯报仇。
网?址?F?a?b?u?页?ī????u???ē?n?Ⅱ???2??????????
当真是个天真又不谙世事的小殿下。
“少主英明,都是属下等人蠢钝,”折剑再次说道。
萧晏行并不想听到这些车轱辘话,他说:“如今我住在永宁王府,极为安全,待会试结束之前,找出幕后之人。”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折剑掷地有声道。
萧晏行面无表情,声线更是冷到极致:“你名为折剑,可切莫当真折了剑。”
折剑瞬间想起,少主方才亲口说出的那句这是最后一次。
若有再有下次,他便会从名为折剑,变成名副其实的折剑。
*
待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谢灵瑜抬头,就瞧见萧晏行换了一身长袍,腰间系着皮革蹀躞,显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出挑,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之姿。
便是一旁的柳郗,也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
毕竟这等长相和身姿都如此完美无瑕的男子,便是整个长安都挑不出一二。
“柳大人,方才我的请求,您应该没问题吧,”谢灵瑜收回视线,十分轻快地说道。
柳郗正色:“柳某资质愚钝,当年也不过是会试二甲而已,算不上出众,若是说相互指教倒还可以,万万不敢担上指导之名。”
谢灵瑜单手托着下巴:“柳大人太过自谦了,你既能金榜题名,便已胜过万万举子。”
“我们郎君可就要拜托你了。”
萧晏行此刻刚在原先的位置上落下,便听到这句话。
待他抬头,就看见柳郗一脸震惊地朝着谢灵瑜和他看过来,显然是有些迷惑,竟有些敲不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似的。
谢灵瑜却不管,反而扭头对萧晏行说道:“方才你虽不在,但我已为你请了一位名师,柳大人乃是上一届科举的二甲十二名,当年他中榜之时也不过年方二十。”
萧晏行有些怔住,他竟没想到,谢灵瑜让柳郗留下,竟是为了这件事。
她是为了自己会试一事,在求柳郗?
这件事所带来的巨大冲击,竟叫从来能谋善断的萧晏行,竟就这样怔在当场。
她何等尊贵身份,为何要为自己做到这般程度。
萧晏行并非善于被所谓情绪所左右之人,此刻他却被如同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竟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少女。
或许,他心中隐隐看
清了,却又不愿承认。
柳郗说道:“殿下和萧郎君若是不弃,下官便斗胆与郎君说说上一届我的亲身体会。”
“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年书,若是有柳大人倾囊相授,辞安想必也可以在这一届科举大放异彩。”
既如此说定,柳郗便说今日时间不凑巧,待过几日相邀。
谢灵瑜自然不会强求,毕竟人家也得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很快,柳郗便提出告辞,这次谢灵瑜照旧让人送他们下去。
她正好也将听荷他们支使了出去。
待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