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嫔妃,是有脸面的主子,无端去偷你的镯子作甚?这要是传出去,让底下人知道,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柳濯月烦躁地皱眉:“行了,你大声嚷嚷什么?你到底偷没偷,待会儿不就见分晓了?”
得了贵妃示下,几个面相严肃的嬷嬷叫上小丫头们,便径直往董宝林所居的配殿走去。
一时间,庭院里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董宝林低低啜泣声。
众人各怀心思,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门帘前打转。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吊梢眼的嬷嬷便快步从下房走出来,禀告道:
“回贵妃娘娘,奴婢并未寻见邵才人的金镯……”
邵才人脸色一变,正要再说些什么,那嬷嬷却又紧接着禀报:“不过奴婢在宫女们住的下房里,搜出了这个。”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是一枚成色极好的和田白玉佩,雕作一对交颈鸳鸯,玉质温润,水头极好,一看便知不是宫女能有的东西。
见娘娘们狐疑,吊梢眼嬷嬷继续说道:“奴婢也觉着蹊跷,便在那宫女的包袱底下翻了翻,而后发现一封信。奴婢不识字,也拿不定主意,赶忙想来请贵主儿过目。”
说着,又呈上一封书信,信套上倒没写字儿,看不出里头是什么。
柳濯月纤指一挑,三两下拆开后,随意扫了几眼。
正当鸦雀无声之际,柳濯月蓦地泄出声哂笑,惹得众人更是好奇。
随手将信纸递给虞嫔和慧嫔,柳濯月的眼睛却是盯着顾令漪,满含讥诮地说道:
“诸位妹妹也瞧瞧吧,真是有趣儿得紧。”
见贵妃神色如此奇怪,柏筠宁赶忙凑近细看。只见那信纸上笔迹娟秀,写着的却并非什么寻常家书,而是叫人酸倒牙的腻味情诗。
目光落在前头“靖之亲启”上,柏筠宁头皮一阵发麻,猛地抬眼看向顾令漪。
这“靖之”,不正是顾小王爷的表字么?
柏筠宁心觉不妙,赶忙又去瞧信尾落款处的闺名,竟清清楚楚地上书二字:
盈盈。
第54章 尚美人的字,乃朕亲自所……
正当承祥宫里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听得外头小太监一声高唱入云:
“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恰似惊雷坠地,震得满院众人神色各异。几个眼明心亮的抻头打量,已瞧见皇后身侧的尚盈盈,唇角不禁暗自挑起,显是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何开锣。
门槛外,皇后仪驾逶迤而来,内侍手捧“金八件”开道,身后九凤曲柄黄盖随风轻动,凤仪凛然。
瞧见已有些日子不曾露面的皇后,宫人们噤声垂首,连忙退散去道旁叩首行礼。
柳濯月先前气势汹汹,派人要捉拿尚盈盈治罪。此举非同小可,自然惊动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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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换了身石青色凤袍,面沉如水,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踏入承祥宫。
尚盈盈跟在皇后身边,竟也不见惶恐之色,反倒眼神坦然,从诸人面上扫过一圈儿,尤其在哭哭啼啼的董宝林,和气焰犹存的邵才人身上顿了顿。
“参见皇后娘娘。”
柳濯月态度倨傲,不情不愿地同众人一齐向皇后请安。抬眸见尚盈盈示意宫人们去掩门,柳濯月立马讥诮地开口:
“尚美人这是丑事怕被人知道,急着掩门遮羞呢?本宫倒要看看,你还待如何狡辩!”
傅瑶忍耐贵妃这些时日,心里攒着的气也不少。
见贵妃当着自己的面,也敢如此出言放肆,耀武扬威,傅瑶登时不再撑着那脆薄如纸的情面,径直朝贵妃喝道:
“既是有事说不清,那便都挪到正殿里去,给本宫一五一十地掰扯明白。不然还杵在外头,擎等着叫奴才们看笑话吗?”
言罢,也不等众人应声,傅瑶便搭着彤珠的手,径直往承祥宫正殿而去。
虽说柳濯月跋扈不好惹,但傅瑶才是后宫之主,众人闻言哪敢怠慢,纷纷起身紧随着进殿。
虽说方才闹罢一场,但顾令漪出来前早有准备,已命人将主殿中拾掇齐整。
宫女太监们搬来扶手椅和绣墩儿,将殿里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下脚之处。傅瑶踏上殿阶,于上首主位落定,尚盈盈则在皇后下首稍远处,寻了个绣墩儿安静坐下。
见尚盈盈气定神闲,柳濯月冷笑一声,给身旁盼烟使个眼色,等着瞧尚盈盈还能得意到几时。
自打搜出这些“证物”,贵妃便一直命人掐着不撒手。盼烟见状会意,赶忙将托盘里那枚鸳鸯佩,连同那封烫手的书信,恭恭敬敬地呈到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请过目吧,”柳濯月说着话也不曾起身,只瞟尚盈盈一眼,懒洋洋地开口,“这便是方才从承祥宫里搜出的物件。”
今日这通戏码,全然是董宝林撺掇的贵妃。虞嫔并未掺和,初时也有些意外,但事已至此,她自然知晓该如何配合。
虞嫔故意抬起帕子掩唇,将话说得含糊,矛头却已直指尚盈盈:
“嫔妾瞧着,这封写给顾小王爷的情诗上头,那落款‘盈盈’二字,正是尚美人闺名,未免忒巧合了些。还有那枚鸳鸯玉佩,瞧着也不像个小宫女能弄着的玩意儿。”
见皇后神色莫辨,攥着书信的手指却暗
中蜷紧,柳濯月心觉得逞。她才不遮遮掩掩,顿时拔高声调,气势汹汹地朝尚盈盈发难:
“尚美人,你与顾小王爷暗通款曲,竟还敢将这淫靡之诗藏匿于宫中,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宫若是你,哪里还有脸面安坐在这儿?还不赶紧跪下!”
但谁又不是被吓唬大的,尚盈盈闻言无动于衷,只抬起眼帘,迎上柳濯月嘲弄目光,淡定反问:
“贵妃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
“尚且先不论,嫔妾与顾小王爷之间本就清清白白。便是这两样下作东西,您既说是嫔妾所有,又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董宝林殿中?这岂非咄咄怪事?”
尚盈盈三言两语撇清干系,话里话外将那蹊跷处点得透亮。柳濯月冷眼瞧着,心知这蹄子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立马斜瞥董宝林一眼。
董宝林借着绢帕遮掩,回以个请她安心的眼神。
光听人斗嘴,总归斗不出个所以然来,傅瑶拍案命众人安静,肃声命道:
“方才是谁查到此物?即刻上前回话。”
吊梢眼嬷嬷连忙上前一步,蹲身回禀:
“回皇后娘娘、各位主子的话,这东西是奴婢查到的。方才因邵才人遗失金镯,奴婢奉命前去搜查,但董宝林屋里确实未曾发现什么。”
“按着邵才人的意思,奴婢便又带人往下房里走了一趟。宫女们住的下房都是大通铺,东西挨着东西,分不清是谁的,奴婢便一并搜检。这两样物什,并非从董宝林贴身宫女包袱里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