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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1 / 1)

来,搀住贵妃手臂轻声道:“娘娘留神,仔细祸从口出。”

董宝林低眉顺眼地隐在人堆儿里,立时听懂贵妃话中隐晦。又转念想起康亲王的吩咐,董宝林转了转眼珠子,忽而计上心头。

随后,董宝林并未依言走远,而是躲在暗处观察贵妃的动静。

待行至紫藤花架下,董宝林瞅准贵妃独处的间隙,从假山后头冒出来,蹲身行礼道:

“贵妃娘娘金安!”

柳濯月正与盼烟在背后说人坏话,闻声顿时骇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柳濯月气恼得直瞪眼:“你躲在这儿做什么?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似的,今儿倒学会钻缝儿了!”

董宝林挨呲哒也不恼,只将身子又矮了矮,细声细气道:“贵妃娘娘恕罪,嫔妾素日虽愚钝,却最见不得娘娘受委屈。那顾嫔和尚美人,一个倚着家世,一个仗着恩宠,竟敢这般目中无人……”

说着,董宝林偷眼觑了觑贵妃神色,见她凤眸微挑,显然来了兴致。董宝林心中一喜,立马凑上去轻声耳语:

“贵妃娘娘,嫔妾有一计,能替您教训她们。”

-

棠梨春深院中,四下弥漫着一股子淡淡药气,掺杂着安神香那略显沉闷的甜。轻纱帐幔低垂,遮住大半日光。

卧榻边上,晏绪礼微微躬身,掌心轻拍锦被中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小人儿,正是刚满周岁的大皇子。

许是睡得不安稳,小家伙眉头轻轻蹙着,呼吸也有些粗重。

文蘅从门槛外进来,端着甜汤侍立在侧,她身子骨本就不好,连日为孩儿操心劳神,更显得面容憔悴。

“万岁爷您瞧,宥儿如今都能自个儿喝汤了……”

文蘅将汤盅摆在几案上,坐在绣墩儿上瞧着孩子,轻声说:

“昨儿夜里醒了,他还知道叫‘父皇’呢,那小嗓子亮得很,吐字儿也清楚,十分聪慧伶俐。”

晏绪礼轻“嗯”一声,没回身理会文蘅,目光依旧落在大皇子脸上。

用手背贴了贴大皇子温热的额头,晏绪礼从榻边起身,走去外间掀袍落座,这才瞥向跟上来的文蘅,应声说:

“朕知道。”

晏绪礼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可这份冷淡大抵不是对着大皇子的,那便只能是……

文蘅脸上笑意微微一僵,旋即又努力维持住。

“御医说宥儿这病,是前些日子忽冷忽热的缘故。那几日宫里怪事频出,臣妾常跟着皇后娘娘在外头,便没能将宥儿照料仔细。”

文蘅柔声说着这些,看似揽下责任,其实故意提起前事,是在暗暗给皇后上眼药。

晏绪礼静静听罢,忽而撂下茶盏,目光直直落在文蘅脸上,无端挟着深重君威,压得人抬不起头。

文蘅抿起嘴唇,赶忙在皇帝身前跪下来:

“万岁爷恕罪,臣妾日后定当尽心抚养,再替宥儿寻几位更妥帖的保母。”

听晏绪礼半晌不发话儿,文蘅跪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便试着挽留道:

“万岁爷,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不若您在臣妾这儿用罢晚膳再回?”

“不必了。”晏绪礼淡声回绝,“朕还有折子要批。”

这话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转圜余地,文蘅顿觉皇帝语气不妙,仿佛对她颇为不满。

压着文蘅跪了一盏茶的工夫,晏绪礼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文妃。”

文蘅心头猛地一沉,膝盖针扎似的疼,赶忙颤声应道:

“臣妾在。”

“你自个儿分内之事,最好给朕拎拎清楚。”

似乎顾忌着内殿当中,大皇子尚在安睡,晏绪礼声调不高,却透着彻骨寒意:

“你若还想安安稳稳地抚养宥儿,就少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见文蘅嗫嚅双唇,晏绪礼懒得听她狡辩,语气加重几分,冷冷警告道:

“否则,朕不介意给宥儿另择养母。”

文蘅瞬间面如土色,这话说得太重了,简直是在剜她的心!

“万岁爷,臣妾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您这般斥责?”文蘅眼眶蓄泪,死死咬着下唇。

见文蘅死鸭子嘴硬,晏绪礼眸光愈冷,呵笑道:

“卞氏当初是在你位下学的规矩,朕不曾冤枉你吧?”

此言一出,文蘅如同被兜头浇下冰水,浑身都忍不住发颤。

前些日子往佛灯里添紫苏油的事儿,宫正司一直没查出下落,皇帝这是疑心到她头上了?!

文蘅心中又惊又怕,更多的是一股子憋屈和不甘。她猛地抬起头,眼圈尽然泛红,委屈辩解道:

“万岁爷明鉴,卞氏当初虽是同臣妾学的规矩,但她平日里分明同皇后走得最近,承皇后教导最多。她从前那美人位分,还是皇后做主晋封的,不信您问……”

“够了。”

见文蘅仍不死心地攀咬皇后,晏绪礼猛地打断她所言,压低喉咙斥道:

“少拿朕当傻子糊弄。”

“就算不提这回的事儿,你自打进府后这些年,背地里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晏绪礼眼神毫无温度,张口便直戳文蘅肺管子,几乎同她撕破脸皮:

“桩桩件件,朕不过是懒得跟你计较罢了。”

“别逼朕,不给你留那点儿体面。”

文蘅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一股寒气陡然从脚底直冲头顶,激得她手脚冰凉。

皇帝……皇帝都知道什么了?如若他什么都清楚,却一直隐而不发,是当真冷血到不在乎,还是留待日后一并清算干净?

瞧着文蘅恐惧含泪的模样儿,晏绪礼只觉得心烦难耐,霍地从桌边站起身,自上而下地睨着她:

“这是最后一回。”

“再有下次,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说罢,晏绪礼再不多瞧她一眼,猛地一甩袖袍,阔步离去。

望着皇帝决绝离去的背影,文蘅浑身力气似被抽去,忽然一下子瘫坐在冰冷砖地上。泪珠子不停地往下砸,在裙面上洇出深色水痕。

明明没有证据的事儿,皇帝为什么不去质问皇后,偏逮着她来呵斥。这么多年下来,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傅瑶?

就傅瑶那个蠢物,主仆俩加在一块儿,都被她耍得团团转,又凭什么能稳坐中宫之位?!

文蘅再也忍不住掩面啜泣,喉间哽着团火,煎碎一身支离病骨,心头恨意如野草般恣意妄生。

-

尚盈盈同慧嫔、顾嫔待在一处,宴上顽得颇为尽兴,回到流萤小筑时,天边已铺满绚烂霞光。

见皇帝仍未回来,尚盈盈只当他要留在文妃那儿,便命巧菱替自己卸了钗环。

尚盈盈披散着青丝,欢欢喜喜地抱着帛枕,歪去软榻上等着用晚膳。

哪知还没等晚膳摆上桌,倒是先迎见晏绪礼走进来。

要知道大皇子正在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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