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敦伦燕好,今儿个就平白无故喜当爹?还是这么大个闺女。
来寿跟在后头,闻声憋笑憋得直打
颤,赶紧重重咳嗽一声,扯着尖嗓子唱道:
“万岁爷驾到!”
这一声儿嚎出来,惊得屋里三人魂儿都飞没半截,赶忙起身迎接圣驾。酌兰更是膝盖一软,“咚”地就跪瓷实了。
尚盈盈眼帘颤动,正撞见门上那道颀长身影。晏绪礼一袭绀青直裰,西晒日头斜剌剌打进来,照得襟前那片团龙金光迸射,熠熠生辉。
尚盈盈像被灼了眼,忽然羞怯地躲开目光,蹲身道:
“嫔妾给皇上请安。”
晏绪礼甫一望向尚盈盈,便什么都浑忘了。只见她那眉眼含春的模样儿,就算挽着燕居懒髻,纱衣与披帛皆是素色,竟也跟脱胎换骨一般。
晏绪礼喉结暗滚,抬指轻挥,来寿立马知趣地带着众人退个干净。
待屋里只剩下二人,晏绪礼这才上前几步,轻轻扶住尚盈盈手腕。顺势一带,便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抱去软榻上坐着。
软榻上铺着玉竹簟席,本是凉爽宜人,此刻却仿佛被什么点着了似的,热意从两人相贴之处,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一时间,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只余浅浅呼吸声交织。
尚盈盈被晏绪礼圈在怀中,皇帝身上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又霸道地钻入她四肢百骸。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笼屉上蒸着一般,从脖颈红到了耳根。
尚盈盈只得把头埋得更低,臊眉耷眼地盯着自己裙上绣花,压根儿不敢抬眸瞧晏绪礼。
见尚盈盈这般模样,晏绪礼心头愈发柔软,不禁捻来她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把玩,低声笑问:
“昨儿不还是牙口利得很,怎么今日见朕,反倒怕生了似的?”
这话入耳,尚盈盈脸上愈烫。她一瞧见晏绪礼,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风月情事,想起那些羞人纠缠和索求无度。
难为情地揉揉皇帝肩头,尚盈盈暗自发誓再不咬他了。指尖沾上皇帝温度,尚盈盈浑身发软,连骨头都酥了半边。正羞窘无措间,忽觉颈间一热。
晏绪礼低下头,唇瓣贴覆上来,沿着她纤秀锁骨一路向下,最后停在那微微起伏、隔着薄纱亦能窥见轮廓的柔软胸脯上,轻轻吮吻。
尚盈盈慌忙扶住晏绪礼的肩,小声嗔拒:“嫔妾明日还要拜见主子娘娘呢,您别胡乱起来就没个章程。”
晏绪礼轻“啧”一声,徐徐调笑道:“如今真是当了娘娘,这腰杆子都硬气不少,连朕都要教训几句。”
晏绪礼这话一出口,尚盈盈那双狐狸招子顿时瞪得溜圆,下意识想起今早晏绪礼说她“娇蛮”。她不服气地掀起眼帘,恰撞进晏绪礼深潭似的眸子里。那瞳仁黑得发亮,里头分明映着个鬓发微散的人影儿,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四目相视,两人就这么鼻尖对鼻尖地僵住了。
尚盈盈眼睁睁地瞧见,晏绪礼眸底浮起玩味,目光从她微颦眉心滑到红润唇瓣,好似用眼神在剥脱她的衣裳。
尚盈盈慌怯地垂下眼睫,小声替自己辩解:
“嫔妾冤枉,嫔妾哪儿敢教训您呐?”
尚盈盈挣动间衣襟松了寸许,露出锁骨上星点红痕,原是晏绪礼昨夜叼着那处皮肉留下的印子。
晏绪礼突然伸指按上那点嫣红,惊得尚盈盈倒抽口气。他却不依不饶地追着她躲闪的眼神,非要看进她眼底最羞人的那汪春水里去。
两人目光缠作一处,一个带着促狭追问,一个含着欲拒还迎的娇怯,难解难分。
“嫔妾笨嘴拙舌的,您别总拿话儿刺嫔妾,动不动就揪着嫔妾的话头小题大做。”尚盈盈用指尖推推晏绪礼胸膛,软声嗔怪道。
话音刚落,就见晏绪礼眼神微微一动,嘴唇翕合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后,晏绪礼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尚盈盈:
“你这副模样儿……”
尚盈盈竖着耳尖听下文,晏绪礼却突然凑得更近,温热鼻息喷在她耳廓,话说到一半却故意停住,存心要引她抬眼。
尚盈盈果然着了道,忍不住偷偷向上觑他。偏生晏绪礼又突然退开半寸,害得她扑了个空。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顿时浮起恼意,倒比春水还潋滟。
晏绪礼愉悦发笑,终于缓缓开口:
“你这说不过就耍浑的赖皮样儿,当真很像顾靖之。”
顾靖之?顾小王爷?
尚盈盈脸上热辣辣的,抬手捂住脸儿,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好端端的,忽然拉人家出来干嘛?平素一提起来,晏绪礼便要吹胡子瞪眼睛的,如今偏要在这等耳鬓厮磨时翻出来说道,就是存心臊她!
第43章 朕尝着可比蜜煎樱桃还甜……
好不容易得了自己的小宫室,虽并不多奢靡华丽,但尚盈盈自己瞧着舒心惬意,任凭晏绪礼软磨硬泡,也不乐意同他回快雪时晴斋住着。
晏绪礼没法子,便命人抱来那床龙凤花被,非要和尚盈盈挤小卧榻。
夜里俩人在一块儿挨挨蹭蹭,便又要滚出火儿来。尚盈盈惦记着明早请安,忸怩不肯就范。晏绪礼只好浅尝辄止,与她顽闹过一回便歇下。
翌日送皇帝去朝议前,尚盈盈手脚发软地替他更衣,墨缎青丝披在身后,薄纱寝衣下隐约透着葡萄紫抹胸。
晏绪礼愈看愈心痒,忍不住想偷香窃玉,却被尚盈盈伸指抵住胸膛。
将尚盈盈透红的脸儿扳回来,晏绪礼好笑地问:
“怎么连亲一下都不肯了?”
“您昨夜那般、那般荒唐……竟还好意思问嫔妾。”
尚盈盈声音越来越细,轻轻挣开晏绪礼揽在她腰间的手,羞恼地扭过身儿不敢见人。
皇帝昨儿干嘛要舔她呀?他自个儿身上又寻不见痛快,偏把她弄得雨打海棠。再说了,他就不嫌脏吗?
反正尚盈盈如今是见不得皇帝的唇舌,也不肯同他亲吻。
“你还嫌自个儿腌臜?”
晏绪礼握拳抵唇,闷声发笑,没成想服侍她一回,倒弄得她很不领情儿。
见尚盈盈不肯回来,晏绪礼索性追过去,欺身将她抵在妆镜前,薄唇擦过她耳垂:
“朕尝着可比蜜煎樱桃还甜呢。”
眼瞅天色都快大亮,尚盈盈忍着羞臊听皇帝说完,见缝插针地劝道:
“您快去前头议政吧,甭耽搁了时辰。”
“你也是。去请个安便回来,别在外头瞎转悠。”
晏绪礼牵过尚盈盈手腕,在内侧轻吻了吻,不放心地叮嘱个不停:
“她们说什么你都甭信,这宫里只有朕,会一门心思待你好。”
尚盈盈心窝子一热,轻声应道:
“嫔妾晓得。”
将晏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