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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去厨房取叠新腌制的果子并一碗牛乳来。”

小厮自领命而去,贺绥折返回内室时便听到萧恪嗔道:“阿绥又当我是孩子哄!”

贺绥笑道:“可不是孩子?喝个参汤,又不是喝掺黄连的苦药,你这一日一碗还要赖,身子怎么能补养起来。”

“这都一个月了,又是牛乳又是补药的,我真的已经没事了。阿绥若是不信……今日恰好是洞房花烛夜,我证明给阿绥看?”

若是换作前些日子,甭管萧恪如何撒娇耍赖,贺绥必是不惯着的,毕竟上次诏狱遭难伤了身子,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可今日洞房花烛夜,虽说二人并非头次行周公之礼,可大喜日子,心绪总不似平时。是而萧恪歪着身子凑过来的时候贺绥并没有躲,由着对方将他推倒在小榻上亲吻。

那木榻本就是平日来人闲坐喝茶时的地方,萧恪只随手将上面摆的小茶桌推到一边,那榻上剩余地方便更窄了。贺绥平躺在小榻上,只得一条腿曲起,另条腿踩着脚踏,方不至于从上面滚下去,不过这样躺着,萧恪再胡闹往他身上一压,便更少了些挣扎腾挪的空当儿来。

一来二去,渐入佳境,二人呼吸渐促。

恰巧这时,前来送果子和牛乳的小厮折返回来,在门外禀报了一声,只是许久未听得里面回应,便又唤了一声,“侯爷?”

“你…唔……这会儿我们歇下了,你去送到院里小灶上煨着,晚些、晚些时候我再差人取。”

“是,小的知道了。”那小厮只低头应了,对里面的动静既不好奇也不多事。

待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才听得屋里萧恪闷哼一声,捂着胸口退开几步,嗔道:“阿绥打得我好疼……”

贺绥今日本就替萧恪挡了不少酒,脸颊醺红,方才这番一折腾,连眼尾也微微泛红,气息略错乱了些,闻言呛了句,“看你下次还胡闹不?!”

萧恪捂着胸口只管嘿嘿笑了几声,贺绥锤的那一下自然不疼,不过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几句,等贺绥坐到床边时,他便又笑嘻嘻地凑了过去,一手去拉扯贺绥的衣带,一边俯身笑道:“夫君恕罪,下次还敢。”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别人家新婚大喜喜,太尉府众人一连几日没个笑脸。

祁太尉就不是个会低头的。时至今日,败局已现,抚宁侯‘娶’了燕郡王,强强联手,加之两人圣宠不衰,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成弃子,可祁太尉仍是不肯低头认输。

虽说祁风身上通敌的罪名还没有洗清,但他的母亲还是高兴于儿子能回家。然而这几日府里本就人心惶惶,一到了晚饭桌上,丈夫和儿子却又吵了起来,顿时所有人的心又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祁太尉也是被话赶话到了气头上,一把将手中茶碗砸在地上。一家之主盛怒,祁风的母亲并几个弟弟妹妹都齐齐地站了起来,没人敢吱声。

祁太尉看着这个他曾经寄予厚望,却一直不肯听话的嫡长子,怒不可遏质问道:“你再说一次?!”

祁风面色平静回道:“我说父亲认不清现实,姑母薨逝之前天子便已对祁家多有打压,更遑论如今是燕郡王一手遮天,父亲却还当朝廷是您的一言堂……”

“逆子!”

碗碟碎在桌上,蹦飞的碎瓷片擦过祁风下颌,立时便见了月。

“风儿!不得同你父亲这样说话!”祁夫人不由一惊,但丈夫余怒未消,她只能先斥责自己的儿子,随后凑到丈夫身边宽慰道,“老爷别气坏了身子,风儿还小,官场上的事未必懂得,多学学就会了。”

祁太尉冷哼一声,不屑道:“小?都要而立之年的人了,婚事子嗣没一个有着落的!你若不是我儿子,满京城可有官宦人家的女儿肯嫁给你?!若不是你成天不务正业,何至于耽误了和九公主的婚事,白白便宜了旁人?!”

祁风只道:“儿子与九公主年岁悬殊,不愿耽误无辜女儿家。况且父亲到现在还不明白嘛?天子苦外戚久矣,即便儿子真如父亲所盼钻营党争权术,龙椅上的那位就会随了父亲的意么?!”

“你?!你姑母的死与萧恪脱不了关系,如今他二人得天子眷顾,你不想着与你表兄同仇敌忾,却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

听到父亲这般说,祁风并不意外,可却忍不住冷笑了声道:“父亲眼中什么是不三不四?贺家满门忠烈,燕郡王固然不是忠良之人,可父亲您这么多年所作所为与他有何分别?!”

祁太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大掌用力拍着桌案,口里嚷嚷着请家法,任谁阻拦也无法。

祁风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站起身朝院外走,旁人都以为他是不管不顾就要走,却不想祁风直接一撩衣摆,一言不发,直挺挺地跪在院子正中。

“好!好!好!”祁太尉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我罚你,你可还有何话说?!”

“父亲若是气儿子顶嘴不敬,尽管罚便是。只是忠言逆耳,父亲不愿意听却怨不得儿子说。”

管家请出‘家法’,那是一根用牛筋、篾条扎捆成的粗竹棍,形似锏。

若是平时,自有家丁、再不济也是管家动家法,今日祁太尉大抵是被亲儿子怼得恼羞成怒,也不说话,直接拿过那根竹棍照着祁风的背上狠狠抡了一下。

接近夏日,身上穿的衣服都比较单薄。因那竹棍是一根根篾条扎捆起来的,外表并不光滑,一棍子打下去,背上却像是同时挨了两三下。短暂的刺痛过后就是火烧一般的灼痛。

那竹棍也是着实厉害,不消两三下,祁风的衣服上就见了血。

祁夫人被人拦着,护不了儿子更不敢忤逆丈夫,唯恐丈夫迁怒下首更狠,登时便泪流满面、几乎泣不成声。

祁太尉打了几下才住了手,又问道:“现在可有回转心意?”

祁风抬头,除了因忍痛而脸颊憋红了些,仍无半分表情变化,闻言仍道:“父亲冥顽不灵,只会害人害己…呃!”

“嘴硬的孽畜!你自己才惹下这滔天大祸,为父费心救你,没想到却只换来狼心狗肺!!”

“公道自在人心!更何况儿子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不忠不义之事。既是构陷,便是无中生有之事,又有何惧?!”

祁风字字铿锵,即便是面对父亲,他也没有半分退让。

“无知!须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岂是你一句清清白白便可当做无事发生的?!你可知这朝堂尔虞我诈,黑白之分不过掌权者的一句话!”

祁风此刻突然开口道:“儿子当然知道。父亲一直以来伐异党同,做的不正是这些事?”

“你!!冥顽不灵!”祁太尉被儿子拿话顶了一句,登时气血翻涌,抬手又要打。

只是这一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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