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所率人马作何安排你可知晓?”
“回王爷。此次白将军是护卫中军,算算时辰,此刻应已准备动身…?!王爷!”那人话没说完,便见萧恪起身,风一般掀了帘子就往外走。
北境军上下无人不知燕郡王的心头至宝是谁,萧恪这般急切倒也在意料之中,那人短暂诧异之后,便向朱昭行了个礼出去了。
“师父!!”那小太监原是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刚送了那副将离去。一扭头,却见自己师父瘫坐在椅子上,双目呆滞,身子还在往下出溜,仿佛一滩没骨头的烂泥似的,吓得他忙跑过来搀扶。
朱昭未应他,只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额头手心全是虚汗,当真似劫后余生一般,任凭小徒弟在旁如何唤,都是约莫三四句才回一声。
……
萧恪脚步走得极快,侍卫快步跟着却连话都来不及搭上一句。
赶上萧恪脑中忽然转过一个念头,猛地挺住脚步,身后那护卫险些一时没收住撞上他。
“主子?”
“派个身手利索的,去盯上楚寻。到他进京城康王府之前,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详细记清楚,回王府交给梁砚秋,让他看着办。”
“是。”
“你且去办这事,我自去寻阿绥。随行护卫缩减至两人,平日远远跟着就是,不必凑得太近。”
那护卫首领愣了下却还是依言做了,也不多话,应下便转身去办事。
萧恪紧赶慢赶脚程还算快的,中军确实已出发了,不过万余人总有还未走远的。
为着事出突然,萧恪也来不及让人备马,只临近找了个还没上马的兵卒,随手丢了个金锞子过去,便换了匹军马回来。
徒步行军固然劳累,可这些寻常兵卒一年的军饷银子也不过二十多两,遇到额外恩赏的,或许还能多得个几两,萧恪这一枚金锞子约莫可抵七八两白银,那人哪有不换的道理。
萧恪也顾不上左右兵卒看到此景是何模样,只骑着马直奔前头去了。
大军行进都是行列规整,步伐亦是齐整,若是寻常人不打招呼贸然闯入,不被那铜戟扎几个对穿都算是好的。不过萧恪策马而来,自是要有人得了后军消息,传了黄友光的话来,让给燕郡王让出条路来。
萧恪骑马而来,正撞上传令小兵逆着行进方向跑来,边跑边高声传令为萧恪让路。
那人见到萧恪到了,忙停下脚步凑上前去。
“吁!”萧恪勒住缰绳,在那传令兵跟前站下了。
“参见王爷,传黄将军的话,请您一直往前去便能瞧见人。”不需萧恪多说什么,那人直接回身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并将黄友光的话告知。
“知道了。”萧恪应了一声,也不停留,自策马向前去寻。果然按那传令兵所说,那马儿跑了百来步便撵上了中军。
军列也并未因萧恪到来驻足,而是如平常行军一般仍向前走着。只原本骑马护卫在黄友光身侧的副将用脚后跟蹬了两下马腹,跑快些脱离了列阵,明显是在给萧恪让位置。
由始至终,不曾有人多说一句话,队列却是一丝不乱,足可见黄友光在治军一道上还是有些个本事在身上的。
“王爷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吩咐?”
萧恪摇头,略将气息喘匀些问道:“并无吩咐,只是不知大军如此匆忙,险些耽误了。”
北燕退兵意料之中,北境军这边也是有些明确的安排,何时哪批动身开拔,可这次走得匆忙却与先前计划得不同。
黄友光闻言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不久前斥候回报说北燕军与狼主所率部族在出了密林后分开撤去,北燕军走得慢着。斥候探了几次皆说狼主及其部下丢下北燕大军跑了,如今正是乘胜追击之时,便未及知会王爷先行开拔了。”
“黄将军派来的副将本王已见过,不然也不会匆匆赶来。敢问白将军在哪一处?”
“白将军和贺副将为中军前阵,王爷再往前跑一跑便能看见了。只不过…白将军治军御下慎言,只怕王爷追过去说话也不方便。”
白子骞素日待人和蔼,但也只是私下里。若是换了公事上,确是没有半分徇私的。远了不说,就看贺家姐弟于公务上正经无比的态度便可知这俩人的规矩家教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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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老将军告知。不过本王有要紧话同那两位将军说,这趟还是要去的。”
黄友光见没劝住人,忙又唤了萧恪一声,将人留住后道:“为贺副将请功的折子臣已备好,只待今日再建新功一并呈上。只是陛下圣意难测,还需王爷帮忙斟酌。”
请功自然不是为贺绥一人请的,黄友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他替贺绥,便是以此为借口让萧恪帮他罢了,而他知道,只要事关贺绥,萧恪就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萧恪听完便直接应了。
黄友光知他满心都是去寻贺绥,自己筹谋既已有了数,便识趣得放人走了。
白子骞对于萧恪的到来并不意外,行军之中无人交头接耳,所闻不过马蹄声或者行走间层层胄甲碰撞之声,中军传令,虽有些远但总归是听得清楚得。
白子骞并未拦阻,只因萧恪把着分寸未做过分之事,只策马过来与他并列而行。贺绥的马稍慢一些,在白子骞的左后方,萧恪向左略一扭头便能看到。
与贺绥交换了个相互心安的眼神后,萧恪才转回头同白子骞说道:“此次行军突然之事,将军可觉出蹊跷之处来?”
“有或没有,此刻皆不重要了。”白子骞摇摇头,并不将话尽数说开,到底这不是谁的营帐。左右皆是人,他为将者,自然深谙军令如山的重要,阵前非议主帅并非他该做的。
“将军所言,我心中明白,自不必将军多费口舌。只是北燕撤军之事甚为古怪,我也只得托付将军多警醒几分。”萧恪与白子骞对视一眼,估计提高了些声量说道,“本王只是代传朱监军的话,同是军令且并不冲突,将军安心。”
朱昭一个监军太监自然不可能有这番心思,但这话从萧恪嘴里说出来却没人敢不信。他既承诺安心,即便不为着贺绥也在的缘故,白子骞也信他会尽心为之,便点了点头,权当是回应了。
“本王要向将军借一面熟的传令兵,另百骑佯壮声势。”
“作何用?”
“使诈。若是我多心也罢,若并非我多心,也可令我军儿郎少搭些性命进去。”
白子骞皱眉,并未立刻应下。
“你牵制北燕,使计烧了他们的粮草。若为饵,自是比旁人更加有用,但也是将自己置于险境。”
燕郡王此来是行辅佐监军之责,本就不是军中将领,调兵与他这操作为本就是冒险,更不用说萧恪的身份摆在那里。一旦出了岔子,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