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用么?”
萧恪这张嘴是两辈子练出来的,此刻也是存了心要让那侍卫下不来台。
贺绥在旁拿捏着分寸,听到后面那话回头唤了一声,在萧恪看向自己的时候轻摇了摇头。
这侍卫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派来的人,虽不知太子要避着人说什么,但终归代表的是东宫储君的颜面,挤兑两句尚可,越了分寸只会招来祸患。
“你且说便是,我这里没什么可避讳的。如果殿下让你转达的话与允宁有关,且不能说给他听,便烦请回去代我向太子殿下陈情,那日贺绥应已同太子殿下明言,请殿下切勿执迷不悟,伤了皇室颜面。”
那年轻侍卫在东宫侍卫中还算是得脸的,替太子传次话要偷偷摸摸进来不说。话未传一个字,先被燕郡王和抚宁侯连番言语奚落了一番,虽然贺绥那话是在说太子,但也等同落了他自己的颜面,到底是年轻气盛,脸上有些挂不住,便硬邦邦甩下一句,“卑职会一字一句转述给殿下的。”
等那侍卫脸色难看离开后,萧恪起身拉了贺绥一把,将人带到镜前坐着。
“方才你替我束发,这会儿便换我来服侍侯爷梳洗。”萧恪心情愉悦,趁着这时候多逗逗贺绥。
贺绥知他是因为自己拒了太子而暗自喜悦,嘴上也不明说,只象征性斥了一句,“别胡说。”
“好好好,都听侯爷的。”萧恪满口答应,一手托着那满头乌发,另只手用木梳轻轻梳拢,手艺娴熟也没有半点毛躁。
“我还以为你素日不会摆弄这些。”贺绥不知他何时学得替人打理青丝了,随后说了句。
可刚说完就看到萧恪握着木梳的手顿了一下,不由微微转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只是想起一些无足轻重的旧事,又想着我们许久没有如此亲近了,一时感慨。”见贺绥半转过身看自己,萧恪握着白玉簪还未来得及簪上,朝对方露出一抹安慰的浅笑,还承诺了一句,“我说真的。”
贺绥不疑有他,便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道:“往后也会是如此。”
“……嗯。”簪上白玉簪,萧恪手压在贺绥肩上,看着镜中他二人的身影,面上挤出一丝笑容,“我家侯爷果然俊美无俦,幸好早早将你迎入府中,不然若是被陛下的哪位公主瞧上了,我怕是只能谋反抢人了。”
贺绥贯是清楚萧恪从不爱遵从礼法教条,只是没想到这些日子他会将谋反、巫蛊之类的忌讳言辞挂在嘴上,不由板起脸提醒了一句,“允宁,这两个字不可随意挂在嘴上。”
“侯爷的教诲,小王自当铭记。”
明明是敬称,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萧恪嘴里却总带着那么点撩拨轻挑的意味,贺绥也是习惯了的,默默叹了口气。随后便正色道:“说起太子殿下,有件事还未说予你听。出京秋猎之前,你曾让洪喜查小琮碰到了什么人,眼下不必查了。”
“太子殿下?”
贺绥点了点头。
萧恪又道:“他亲口同你说的?”
“不算。我推拒了太子殿下的‘好意’,他一时嘴快。”若不是那日萧定昊一时说漏嘴,贺绥竟不知心中德才兼备的太子殿下会利用身边亲近的孩童探听消息,“可我不明白,他透露给小琮秋猎的消息,又借机打听王府的近况是为何?”
萧恪不是齐帝的子嗣,这皇位之争无论如何也同他这个皇侄无缘,太子即便该防也是防三皇子。
“冲冠一怒为红颜?或许这话用得不太恰当,但阿绥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贺绥摇了摇头,他并非不知太子对他的执着,不然便不会有那日行宫刺客的配合,真正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以太子往日的作风,并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小情小爱之人。
“或许赤子之心令人触动情肠,十年如一日仍记着……”
萧恪喃喃自语道,声音压得比较低。两人都各有各的心事,是而他自言自语时贺绥没能听清楚,便问道:“你方才念叨了什么?”
“没什么。阿绥你是不是…赠过太子殿下一个雕梅花的扳指?我瞧殿下素日里倒是宝贝那扳指……”扳指一说是萧恪的猜测,前世他并不知道扳指的意义,是直到死前才瞧到萧定昊手上的小习惯。自重生之后,有心留意了下才大致心中有了计较,只是仍不清楚那扳指的来历。
“扳指……血玉雕梅花的那个?”
萧恪点了点头,坐在一旁来了兴致问道:“从前没在你府上见过那扳指,我瞧太子殿下倒是一直很稀罕那扳指的,想着是否你赠扳指时是否有其他缘由。”
“那扳指……是我给太子殿下的谢礼。”
“谢礼?”萧恪不疑贺绥话中有假,可若真是谢礼,也不该让萧定昊前世宝贝了那么多年。相反的,该是贺绥记萧定昊的好才是。
闻言,贺绥面上露出一丝古怪神色,随后叹了口气缓缓道:“允宁不记得也是自然。你还得约莫七八年前冬日里,你从太学回来后被推入荷池的事么?”W?a?n?g?址?f?a?布?Y?e?????????ě?n?2???????5?﹒??????
“记、忆、犹、新。”萧恪如何会忘,那时他和贺绥被齐帝虚构名义接入宫中抚养,却实则是人尽可欺。以五皇子为首的一众皇亲贵胄嫌他在太傅面前抓尖卖乖,故意设计把他推下荷池,他也因此大病了一场。
当年个中细节萧恪并不全然知晓,只晓得后来齐帝出面责骂了五皇子和几个子侄,连太子出面也是后来裴东安替齐帝来安抚自己时,偷偷提起的,不过也仅此而已。若不是贺绥在,他当年险些一命呜呼,可此事后来也是不了了之,说是责罚,也不过是无痛不痒申斥了几句,便轻轻揭过。齐帝那时候仍忌讳着死去的亲弟弟,对萧恪自然是说不上好,即便是当时这侄儿死了,也不过是找人送回王府葬了便罢。
此刻经贺绥提起,当年记忆便串在了一起,不消把话说满萧恪便已心中有数。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太子殿下何时变得那般不谨慎了,原来是阿绥为了给我讨公道。”五皇子虽然自小顽劣,压根就没有争夺皇位的可能,但其生母是齐帝早逝的爱妃,五皇子的娘舅在朝中文臣武将中皆有一定名望,以萧定昊那般谨慎爱算计的性子怎么会贸贸然以自己的名义替他出头,原来这之中还有这层关窍。
“我原只是见你高烧不退,又叫不来医术高明的太医,情急之下去才求太子殿下的。”
贺绥这般说,那后面将五皇子抖落出来便是太子刻意为之,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贺绥接着便道:“只是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秉公办事,为你主持公道。我这才想着要感谢殿下出手之恩,才寻了先父传下来的扳指送予他。”
萧恪笑着轻摇了摇头,贺绥是从不会用恶意揣测旁人用心的处世和性子,也难怪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