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蝉月
发现了华点:“那你……?”
徐安航轻咳一声,脸色微红:“咳,我当时因为爱穿裙子又长得漂亮,被认成小女孩了。”
他捋了捋头发,垂下眼睫:“但是楚姐没说什么,也没有取消给我的资助,要不是她,我就要被我爸卖给村里喜欢小男孩的老变态了。”
“不过我没有白白占用这个资源啊,”他想到了什么,立马补充,“我现在也资助了不少女生的,她们每个人成绩都很好,逢年过节还给我寄东西,我还捐了几所小学,女孩入学减免一切费用……”
江蝉月若有所思:“怪不得你存款那么少。”
徐安航噎了一下:“谁还没有个小众且烧钱的爱好了。”
说着他又笑起来:“说起来这句话最开始还是楚姐跟我们说的呢,我们问她为什么帮助我们这群穷小孩,她就是这么回答的。”
“大姐姐,你这么有钱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来帮助我们呢?”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好奇问道。
楚非梦梳着高马尾,给她们搬来一摞新书,闻言挑眉道:“谁还没有个小众且烧钱的爱好了?”
她个子高挑步履轻快,似乎干什么都很有活力。
女孩还是问道:“大姐姐不是有孩子吗?我妈说女孩结了婚就要好好在家带孩子,不能总是出去乱跑。”
楚非梦皱眉转头,弯下腰看着女孩认真道:“这句话是一个陷阱,你不要相信,人是为自己而活的,而不是为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丈夫或孩子。”
女孩似乎不理解:“但是,大姐姐的孩子还很小,也会想妈妈的啊。”
“嗨,我又没说不陪她,”楚非梦直起腰,脸上似乎有些苦恼,“但是这小家伙太能闹腾了,真是累死我了,我要出来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她看向远方的群山,脸上有浅浅的笑容:“我要先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然后带着我的宝贝女儿把我最喜欢的地方再去一遍,她还那么小呢,来日方长。”
后来,楚非梦在未完成的旅行途中确诊了癌症,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她知道女儿的时间很长,却没想到自己的时间只剩下了这么短。
江蝉月觉得眼眶有些酸,抬起头支着下巴看向窗外,春光和煦,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楼下跑过,身后是她的母亲牵着气球快步跟上。
徐安航触景生情,先一步哭了出来:“呜呜呜老妹啊你也别太难过,楚姐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快快乐乐地生活,被生活打趴下你就躺会,人生低谷时吃点高粱,一切都会变好的。”
江蝉月:“。”
谢谢,眼泪硬生生止住了。
一顿饭已经吃完,江蝉月此时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活力,两人结束饭局就此别过。
徐安航拿起包准备离开:“行了,有什么修改建议微信联系,你这单纯纯慈善,我还得去接别的生意呢。”
他抬脚向门口走去,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抬起一看,竟然是江蝉月又额外转给了他一笔钱。
个、十、百、千、万,十万……
如此庞大的数字,他震惊回头。
江蝉月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设计费,顺便支持一下你小众且烧钱的爱好。”
说罢,她也拿起包,抢在他前面快步出门。
徐安航看着她的背影愣了愣。
她昂首阔步大步流星,似乎面前一切障碍都会被她踩碎,宛如十几年前突然降临在他面前的,带来希望与光明的楚非梦。
毕竟是故人之女,难免有故人之姿。
*
回到家里,她定制的一堆祭品和纸活已经到了,被刘姨搬回屋里堆在门口,一脸为难。
见到她回来,刘姨立马问道:“小姐,给夫人扫墓真的要带这些吗?”
江蝉月扫了一眼,很满意:“怎么了?我觉得我妈会喜欢的。”
她举起纸扎海蓝*谜和莱*妮:“这个,烧给她护肤用的。”
然后举起纸扎笔记本电脑:“这个,给她办公用的。”
最后举起两个俊俏的纸人:“再烧两个帅哥给她。”
路过的江晋安:“江蝉月!!!”
暴怒老登一把夺过纸扎帅哥:“你怎么不给你爸扎个绿帽!”
江蝉月小小声:“如果您想要的话……”
愤怒的江爸把一堆纸扎以“市区不能有明火所以没法烧给妈咪”为由,锁进了库房里。
最后江蝉月只能带着两杯一嘿嘿苹果奶绿去给妈妈扫墓。
江晋安给楚非梦上了两柱香,余光瞥见她鬼鬼祟祟地给楚非梦摆上了一杯奶茶,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妈妈,人生是……哦不是,妈妈,保佑我喝一辈子苹果奶绿。”
江晋安眼皮狂跳:“……”
江蝉月振振有词:“我点的是不加糖,妈妈会喜欢的。”
江晋安闻言哼了一声:“她喝奶茶都喝全糖。”
江蝉月一愣,立马露出破碎感的表情:“你说的对,我根本不了解妈妈,毕竟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这下轮到江晋安愧疚了,他在心里直扇自己嘴巴子,不知该说什么。
墓园多松柏,这里的生态环境还格外好,有时候能见到小松鼠,就在这时,他们身旁的一棵松树上传来吱吱的叫声,接着就是一颗松果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江晋安头上。
江晋安:“嗷!!”
松鼠愤怒地吱吱叫了两声,似乎在替江蝉月谴责他。
江蝉月听见他的惨叫,充满孝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捏着一颗松果揉着脑袋,毫不留情地大笑。
江晋安:“笑够了没?”
江蝉月摇头:“没孝够。”
江晋安笑容却淡了下去,很郑重地跟她道歉:“乖女啊,爸刚刚说错话了,不该让你想起伤心事,你也不用为了不了解妈妈而感到抱歉,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江蝉月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立马站起来:“不不不,您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不不不,我确实应该为此感到抱歉。”
“那我这二十多年给您惹了那么多麻烦,应该给您道更多歉才对。”
江晋安没想到她突然会说人话了,欣慰道:“哎没有没有,你从不让爸妈操心,生您,我们很省心!”
江蝉月:“……?”
这是什么遣词造句?
日日吧唧吧唧地嗦苹果奶绿,闻言评论道:【有种甄远道跟熹贵妃说话的感觉】[注]
两人互相道歉的动作停下,似乎都觉得这样有点奇怪,站着挠了挠头。
江蝉月有些无所适从,于是蹲下把放在墓碑前给楚非梦的奶茶端起来喝:“供完了,我可以喝了。”
江晋安也笑了起来:“少喝点吧,等会回家还有刘姨烤的点心。”
江蝉月却有点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