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个干净。
然后一次又一次把自己交待个干净。
枕上眸间,水色尤甚。
反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疾风骤雨渐渐停歇,她像一只经历数次惊涛骇浪的小船,随波逐流中,又重新被裹进温柔宁静的港湾。
“累了吗?”
她听到抵在头顶,有一道喑哑清浅的声音,她懒得睁眼。
废话,本来就撑,还用那么大劲儿,还不许停,换谁谁不累?
心里一大堆骂骂咧咧的话,她也没劲儿骂,只在鼻音里哼哼了两句,算是回应。
她停泊的港湾在她耳边轻叹:“那你这下应该不会跑了吧?”
*
等青灯燃尽,兽炉香销,卧房中都已经天光大亮时,沈青才从一场酣畅淋漓的沉梦中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伸伸懒腰,忽觉四肢伸展不开,掀了被子一看,腰上还牢牢缠了一只手臂呢。
她忙转过身去,入目就是一张清俊逼人的玉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倾绝颜色,晨醒睁眼可见。
“你今天竟然没有去早朝?”
随着她的动作,闭目浅寐的公子睁眼,自然而然低头在她额前顺势一点,然后下巴搭在她肩头,声音有点儿瓮:“今日不想去了。”
只想这样搂着她。
沈青脑袋也搭在他臂弯间:“不想去就不想去,反正你官儿
都这么大了。”
两人目光看不到对方,只互相拥在一起,心照不宣笑了笑。
不过很快,沈青感受到揽着她的臂弯越箍越紧,包裹着她的怀抱又开始灼热起来,她抬手在他胸口撑了撑,将两人之间拉开了些距离。
“我跟你说,你不要一直用那么大力气。”
她说这话时,语气像是严肃,但人却埋在对方怀里,连半张脸都不露出来。
谢珩有些错愕,低头看见她秀发下藏着的一双耳朵发红,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这……是不好的吗?”
他以为她的那些低嗔细吟是因为欢愉才是……中间她是有几次说受不了,但他也继续让她受着了,因为他当时好像在正铆着一股劲儿。
为什么呢?
对,因为她一开始说的那话。
沈青将脸埋得更深:“就是有时候要用力气,有时候不要用那么大力气,轻重缓急,你知不知道?”
她自小就是男人土匪窝的老大,见过的猪跑不知道比谢珩多多少,自觉有必要好好引导一下他,但她也是真没吃过猪肉啊,特别是跟谢珩这样的君子在一起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脸皮薄了多少,这些话说起来居然还怪脸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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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似懂非懂:“好……我知道了。”
原来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全凭本能就行,他需得去谢家藏书阁找寻翻阅一趟,恐怕也是熟能生巧之事?
只是想到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他心中还是不安:“那你是对我昨晚……还有之前都觉得不好吗?”
“我也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吧……也很好的。”
最后沈青声音低低的,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大早就跟对方讨论夜里种种,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正常人家夫妻是不是也这般相处?
谢珩终于直接问出来:“那你为何突然问我又可以了?”
沈青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想起就是昨晚这一句话,简直让她承受了太多!
她终于把埋在他臂弯中的脸扬起来,目光上下将人打量了一下,终于也道:“我就是担心你不喜欢女子,对女子提不起兴致来着。”
想到她昨晚承受的种种激烈,她觉得现在可以彻底打消这样的顾虑了。
“什么?”
“就是……”她莫名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说清楚:“就是,你之前说心悦于我,那时候我不是个男人吗?那我就是怕你喜欢上真正的男人,变成真正的断袖,就不喜欢女子了嘛。再说了,谁让你上次睡完,就再也不跟我睡了,好像你多不情愿跟女人睡觉似的。”
谢珩盯着她垂着眸子嘀嘀咕咕说完,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对他真的不满。
不过他也真是要气笑,他只是因为觉得她是个姑娘,该恪守君子礼节,才与她保持距离和分寸的,原来她竟是这样看待他的?
他知道她向来不拘礼法,现在再去跟她讲一些伦理纲常的道理,也只是徒给她增添负担。
他轻叹一声,轻捧起怀中人的脸颊,微红如霞的轻艳绝色,一双漂亮的眼睛澄澈天然。
“沈青,你是男人,我就喜欢男人;你是女人,我就喜欢女人。”
第97章 第97章我知道十一年前,你在哪……
不知不觉,洛京也进入了滴水成冰的隆冬时节,不过不似小金顶上终日冰天雪地,今年的天气不错,大部分时候,白天都有暖阳轻轻懒懒地洒在檐下,只有到深夜二三更天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冬夜的冷寒难耐。
冬夜寒冷漫长,也不减床幔香账里春意融融。
在谢府,已经不需要再替沈青掩护,岳瑛也不打算再继续寄人篱下,于是先回了沈府。
许久没回过沈府,沈青也有点想回去,可是想到谢府这里一应俱全的浴房,烧了地龙铺了绒毯的卧房,每天各种食材药膳应有尽有,还有绝色公子可以搂着睡觉,她真舍不得。
过去寡淡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了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愧是世代流传的大道理。
但是也不能太流连于温柔乡,以至于玩物丧志,眼下世家纷争迭代基本已成定局,萧瑞集结的寒门势力,已然是世家之外最大的势力。
他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那就要开始着手,替成王翻案了。
当年成王是以逼宫谋逆被治罪,待成王被伏诛,御史台又在他身上加了数条大罪,牵连甚广,才有了后面那一轮又一轮党同伐异的清理。
他生前是在户部任职,所以在户部被挂上的罪名更多,要洗清他身上的种种罪名,就先从户部开始,直到最后,连带着谋逆之罪,都将彻底被翻案。
于是谢府中,情况稍稍有了一点翻转,局势稳定下,谢珩也渐渐清闲了下来,本想着多腾出一些时间可以陪沈青,不料沈青反倒开始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在夜里回来,两人在帐中几许温存。
谢珩自然对朝中局势洞若观火,在世家之间内斗更迭过程中,寒门势力悄然崛起,直到现在,势力几乎与各大世家相差无二。
虽然有点奇怪,他早就知道沈青与萧瑞投靠了晋王,大概是晋王要始终保持自己不问朝政的形象,最后无论沈青还是晋王,竟然都隐于萧瑞身后。
不过谢珩对此也不多加干涉,他知道沈青要做什么,他也早就告诉过她,他们的志向是一样的,天下寒门与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