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了人家?”
这话倒是让沈青瞬间一激灵:“意然姐姐就定了人家?”
王容横眉看她:“什么叫就?她可是从十六岁相看到二十岁,把洛京城的公子都挑遍了啊!你知道她定了哪户人家吗?”
“哪户人家?”
沈青还真有点好奇,意然姐姐这样精挑细选,选出来的肯定是绝世佳品。
“洛京人士,姓岳,应该跟你家那个岳瑛,是同一族脉的人家。”
她闻言,下意识去联想两家门第之差,洛京的岳氏,虽说算不上寒门,但在世家如云的洛京,也只是一个排不上名号的氏族。
堂堂王家嫡出的掌上明珠,最后竟然选择下嫁至此?
“岳家那位公子,我也是见过,那可真是出尘绝逸,神采斐然,偏偏绝世佳公子。”说到这,王容忍不住轻
摇折扇,喟叹不止。
看他如此神往的表情,沈青仿佛在眼前也看到一位丰神俊朗的公子,脱口便问:“那跟谢珩比怎么样?”
“这……”王容竟然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各有千秋,但又平分秋色。如果谢珩是高门玉阶前长出的芝兰玉树,那岳公子就是蓬门荆丛里逸生出的萧萧松竹。”
“那可真好。”
一方面她的确为王意然觅得佳婿而高兴,一方面她也明白了王容为何要挑在这时候将这件事告诉她。
这几个月来京中局势的变幻,各个世家终于也开始做出反应。
萧瑞的崛起隐隐有势不可挡之势,有的世家还在固步自封,有的世家已经在高瞻远瞩,主动打破了高门与寒门不可联姻的桎梏,开始为自己谋求一条后路。
说明这些纵横百年的高门世家,不再是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终于也有了退缩瓦解之势。
离开南风楼后,很快,沈青萧瑞与王谢二家的对峙,毫无保留在台面上徐徐展开。
一开始,在朝堂之上,王、谢二家几乎节节败落。
这两家在朝堂之上,参与太深,涉足太广,细查起来,处处都是罪行累累,而沈青和萧瑞,入京不足一年,落草为寇的前尘往事早就被清算过,入京后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时还真很难找出可以攻击构陷的把柄。
王、谢二家经过前面几个月因其他世家牵连的屡屡重创,以及内部的分崩离析,早就元气大伤,竟有些招架不住沈青与萧瑞的急攻猛进。
不过这两家也绝非等闲之辈,在一阵被动折损后,很快稳住重心,绝不坐以待毙下去,既然对沈青无可奈何,那他们就把刀尖对准萧瑞。
与沈青不一样,萧瑞在朝中有实职,官阶不低,手上还有兵力。
想要从这样的人身上开刀,并非难事。
当然,无论两方斗得多么如火如荼,谢珩和世家中那些拥护他的子弟们,始终都是隔岸观火的局外人。
他们向来清正守礼,沈青燃出的那把火烧不到他们身上,世家长辈拿他们亦毫无办法。他们不会帮世家来对付沈青萧瑞,也不会替沈青萧瑞来向世家挥刀。
但是,以谢道清为首的一众世家弄错了一件事,他们以为萧瑞是沈青的左膀右臂,动萧瑞,就是砍断她的左膀右臂。
殊不知,沈青才是萧瑞的左膀右臂。
第78章 第78章这是天命(一更)
朝堂上与王谢二家的对峙,出现了反转。
沈青搜罗了王谢二家在朝中各处机要罪行,大刀阔斧肃清了一段时间,很快陷入僵局,虽然她这样能伤到对方的皮毛骨肉,但是无法直接给对方致命一击。
譬如谢道清这样最位高权重的人物,明明朝局于他们股掌中运筹,却“干净”得让人无所下手。
等对方稳住神来,予以的回击,是直中命脉的。
一开始,萧瑞会在任职过程中,“犯”下一些小错处,有时候是捱几十军棍,有时候是罚几月俸禄。
沈青也没太当一回事,她还在绞尽脑汁筹划着要怎样才能真正将谢家位高权重的人物肃清下来,以为对方只是恼羞成怒后,对萧瑞进行的一些无力回击罢了。
直到某天,萧瑞受命领兵进宫护驾,而陛下并无此诏,险些被当成逼宫谋逆遭金吾卫射杀,好在最后确定是宫内宫外传递消息时出现的失误造成的误会,尽力周旋后,免过此劫。
这才让沈青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是恼羞成怒的无能泄愤,是步步为营,直奔萧瑞而来。
这天听到手下汇报,说萧瑞去城郊执行任务,说是要驱逐一批在城外闹事的流民。
这会儿已经绷紧十二分敏锐的沈青,话还没听完,就从人手上拿过缰绳,翻身上马,一骑绝尘出了城门。
京郊一处,沈青是循着激烈的打斗喧闹找到萧瑞的,她赶到的时候,萧瑞虽披甲带枪,与一众禁卫军的士兵们,正被流民们围攻得步步后退,好几个禁卫兵身上,还受了不大不小的伤。
面对近乎失控的流民,有禁卫兵欲拔刀,被萧瑞呵斥:“先不要拔刀!”
沈青急急勒马,放任座下的马儿急停后踱了踱步子,她冷眼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三面荫蔽,一处平缓,是山匪们打劫时最喜欢的风水宝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人也要成为这瓮中之鳖。
若真只是一群普通流民,不会有这样的攻击性,坏就坏在,这些人里头,有的是趁乱取萧瑞性命的人,有的却真的只是情绪被煽动起来的普通流民,这样混乱的暴动之下,很难迅速准确地分清楚谁是谁。
萧瑞自然很被动。
且不说他在区分不清的情况下不会对百姓刀剑相向,就算他拔刀,伤的是伪装成流民的人,朝中当日便不知会有多少弹劾,扣下怎样滥伤无辜挑起暴动的罪名。
而他再不采取措施的话,暴乱的人群里,也不知谁会无声递出一把短刀或暗箭,取他性命,事了拂衣去。
“萧瑞!”
她清喝一声,萧瑞抬眸与她对上一瞬,她催动马鞭,身下的马儿高高扬起蹄子,风驰电掣往人群中冲去,席卷起一地尘灰。
人群被这膘肥迅猛的骏马冲撞,有人惊悚避开,有人闭闪不及吓得倒地,沈青勒紧缰绳,马儿腾空长跃,直接从倒地人群的头顶掠了过去,最后稳稳落入被流民们包围的范围内。
“快看啊!官兵纵马伤人了!”
“既然不让我们活,我们跟他们拼了!”
两句一唱一和的煽动,迅速将冲散了的人群重新聚集起来,沈青凛凛坐在马背上,连半分眼神都不需要示意,身后一沉,萧瑞已经跃上马来。
照着方才怎么进来,身下的马蹄再次高高扬起,从人群中冲撞出去。
“大哥,我身后禁卫军那些兄弟怎么办?”
冲出重围,萧瑞回头望向还在被重重围困的兄弟。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