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凶手。”
事情开始向一个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方向发展起来。
萧瑞被她这么一提点,立刻就想到了:“陈文轩打着查案缉凶的幌子,其实是在党同伐异,排除异己。更近一步说,是各大世家利用这桩凶案,对朝廷势力进行一番清洗整理!”
又是世家趁机揽权的一次大清理,不知该有多少没有背景家世的无辜官员百姓要遭殃。
沈青点点头:“左思禄和沈哲跟我是一路人,他们不好动我,但是一定会借这个机会将他们收拾了。暂时还没动到你身上,应该是晋王在暗中相护。”
“那现在怎么办?左思禄和沈哲进了刑部的大牢,到了陈
文轩手中,恐怕不死也废了。”
沈青抿了抿唇,陷入沉思,今日谢珩几乎就是在堂而皇之向她表态,他确实是在包庇她。眼见沈哲和左思禄进了大牢,他那句“其他部门也会监察督办”,是在暗示她放心吗?
当然,她不能将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放在这种虚无缥缈的猜测上,尤其还是一个是敌是友依然还不能完全下定论的人身上。
就算没有谢珩,她也不会给陈文轩太多时间。
不对,是陈文轩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
她清绝眉眼间露出一点张扬笑意:“放心,他今日攀咬上我了,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将我置于死地的机会。”
何况不仅陈文轩,他背后的谢家也是看她很不顺眼,她只要回去坐等那灭顶之灾找上门就是。
两人并肩沿着长街走了一路,萧瑞手边还牵着他先前骑过来的那只白马,雨后一点点日影,将两个人一匹马的影子印在地上,模糊一团。
“大哥,我现在越来越明白了。”沉默一路的萧瑞忽然开口。
“明白什么了?”
“我前几天去陈郡侯府的时候,就在想,我应该走得更高,让手上的力量更强,来保护身边所有人;今日好像又不一样了些,即便不是去保护我身边的人,从渝州到洛京,眼前所有的局面,都是应该去改变的局面,哪怕粉身碎骨。”
沈青侧过头,看见身边牵马的少年马尾高扬,意气风发,五官眉眼英俊逼人,越发褪去稚气,在禁军营队历练这些日子,连身姿都挺拔结实了很多,分明就是一个富有成熟男子气概的男子汉了。
见兄长在看他,少年干脆停下脚步,郑重地望向自己义兄:“大哥,这些天来,我遍搜成王殿下的生平事迹,我现在能够完全确定……”
他一字一顿道:“我的志向,与父亲的遗志,是一样的。”
沈青眼中豁然一热。
第64章 第64章所以他能为岳瑛成全到这……
沈青说的那场“灭顶之灾”比想象中来得更早,刚刚过去一夜,次日晨间天色还将亮未亮,宫中就有特使匆匆来沈府宣了沈青进宫。
拖着还未睡醒的步伐,沈青朦朦着睡眼,前往她入京来的第二次早朝,迈进乾元正殿,就对上和她一样一双朦朦睡眼的孝武帝,还有左右肃立得如一桩桩雕像般的文武百官。
殿前直挺挺跪了一个人,沈青走上前去跟他在同一位置并肩跪下,向孝武帝行过礼,她才侧头掀起眼皮懒懒一瞧,果然是陈文轩。
显然已经是跪在御前声情并茂告完了一通御状。
她心底不由得嗤笑一声,可真是迫不及待。
“沈爱卿啊,朕今日宣你来是有几件事要问问你。”孝武帝的声音简直温和可亲。
沈青应下:“臣必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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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清早把这样俊秀的小爱卿喊过来质问一番,也实在太让人于心不忍,孝武帝自己问不出来,他指指陈文轩:“还是你来问吧。”
沈青便转过头去,一脸真诚等着陈文轩跟自己对峙。
“好,”陈文轩肃然开口:“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想必沈大人不敢妄言,我父亲无辜惨死,身为人子查案心切,言语有得罪之处,还望沈大人勿怪。”
沈青无语,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你惨死的父亲说的妄言最多,怎么她就不能说了?
“要问快问,少废话。”
“……敢问沈大人,是否承认与陈郡侯府积怨深厚?”
“这不废话吗?洛京之中,我最讨厌你和你父亲。”
“……那你是否承认,与我父亲还曾当堂发生过争执,最后以你败落被罚了俸禄告终?”
“这件事在场的每双眼睛都看见了吧,还用来再问我一遍吗?说起这事我就生气。”
“……好,左思禄和沈哲曾经是你在渝州的手下吧?”
“没错。”
“昨日我查到二人可能与我父亲一案有关,你急着阻挠我审问二人,我怀疑你与二人有所勾结,欲带你回去问话,却遭到你公然反抗,还打伤了两名官差,这件事情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沈青都快要失去耐心:“不假,你说得一字不差,陈大人把我喊过来,就是问这些都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得到这一系列肯定答案,陈文轩声音都硬朗了许多,向孝武帝请示:“陛下,方才臣之所问,都是沈青句句亲口作答。事实证明,沈青就是与我父亲积怨太深,多日来怀恨在心,此人匪气难除,不知结识多少三教九流人物,买凶杀人的动机最大。沈青昨日拒不配合,臣请陛下下旨,让沈青跟我回刑部配合调查。”
“是否清白,一查便知。若是真凶,臣绝不姑息;若是无辜,臣也不敢徇私。”
孝武帝本来正凝神欣赏沈青这混不吝一一作答的模样,忽然听见话头被抛到自己身上,连忙坐直了身子:“这……沈爱卿,要不你就去一趟刑部?让刑部好好审查一番,不就正好可以彻底证明你的清白了吗?”
这陈文轩比他父亲俊朗许多,也是赏心悦目的存在,还是不能太偏袒薄待了。
沈青简直是要在心中拍案叫绝。
倒不是因为陈文轩一个一个看似众所周知,实际把自家摘干净只拖着她一步一步进圈套的问题。
而是因为,她还真就是凶手。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借机嫁祸排除异党,实际还真给他们歪打正着了,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看吧,就算她没杀人,也要被借机清除掉,幸好她还真杀了。
只要进了刑部大牢,是非黑白可都就由陈文轩说了算,昨天他开了这个口子却没将她带走,多少与谢珩出现那一下有关。
今日就迫不及待告到御前,这么急不可耐一定要借这次机会扳除她,那必定是背后又受人示意了。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斜前方百官之首的谢道清,还有他身后那道颀长玉立的清越身姿。
看来谢家对谢珩也不是全然信任?或者说,谢家内部之间其实也并不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