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那个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是来寻仇的吗?”
“差不多。”程朔含糊道。
“那他还会再来吗?”
“要有下次,你直接拿着监控去报警。”
插科打诨了没多久,看程朔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的兴致不高,甚至有要赶她回去工作的苗头,郝可连忙改口说了正事。
“对了朔哥,我最近在准备考研,能不能把我的班少调一点,”郝可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再这样忙下去,我真怕哪天猝死在公交车上。”
郝可是去年大二的时候来Basement应聘的服务生,干酒吧夜场的人一向流动性大,松散且不稳定,也是出于这个考虑,程朔招的大多都是年轻的兼职,一部分能省钱,一部分也不至于有人突然不干了愁人手不够。
除了调酒师Joey从开业一直全职干到了现在,也就郝可这个兼职工在Basement里干的时间最长,性格最活泼,除了有事没事就跑来摸鱼,别的都挺好。
程朔摸了摸下巴,在郝可紧张的注视下佯装思索良久,“学业重要,你回去把时间表发我微信,我调整一下。”
“谢谢朔哥!”郝可立马笑开花。
等她乐完,程朔不忘敲打一下:“但别想着休息太久,你要是安排不过来,提早说,我好有时间找个人来接替你的活。”
郝可倒是一点都不慌,朝另一面抬了抬下巴,“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我觉得朔哥你要是开口,他会很乐意打两份工,说不定还不要你工资呢。”
顺着郝可给的方向,程朔看向了台上正在给话筒调整位置的傅纭星,九点过半,每到周六晚,总有一批固定的客人是冲着傅纭星来,前排的位置已经座无虚席。
出于一种莫名的感应,傅纭星抬起眼皮扫向这个方向,头顶昏暗的暖光,给两排纤长的睫毛扫下一片灰色阴影,郝可挥手打招呼,旁边的程朔在滞了一秒后举起酒,朝人笑了笑。
傅纭星触电般冷淡地移开视线。
程朔有点尴尬,准备抓住罪魁祸首拿身份压着批判一二:“胆子肥了,敢拿你老板开玩笑?”
郝可已经有先见之明地溜之大吉。
抓不到人,程朔无奈地回头笑笑作了罢,没想到他这段时间和傅纭星之间奇怪的气氛已经连员工都察觉到了一二。
这群小年轻,不知道背后还要怎么乱传谣言。
大概是真的累到,也大约是不想被傅纭星的歌声影响,程朔喝完杯里剩下的酒后就去阁楼窝在了懒人沙发里,本来想打一会儿消消乐,新关卡重来好几遍也没能通关,不由烦躁,靠着沙发不知不觉阖眼睡了过去,连梦也没有做一个。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道影子晃来晃去挡住了灯,程朔唰的睁开眼,与傅纭星近在咫尺地对视两秒,猛地仰起脖子,脸颊擦过了傅纭星贴在旁侧的手背。
程朔下意识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手机。”
傅纭星淡淡开口。
程朔侧头一瞥,才发现傅纭星原来是把他脸边差点摔下去的手机给捡了起来,上面还亮着消消乐的页面,连忙把手松开。
误会了人,尴尬大发。
“咳......你怎么上来了?”程朔撑着沙发支起身,抽空摆弄了一下被压得稻草似的头发。
“要下班了,郝可让我上来看看你,她怕你把自己锁在里面。”
公事公办的口气,放好手机后傅纭星便背对着他,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天气回暖了,傅纭星这段时间也脱下了厚衣服,薄薄的短袖面料勾勒出少年挺阔的背,手臂在顶灯下近乎白得透明,青筋可显,这样一双精雕细琢的手在弹吉他的时候尤为性感。
头还有些昏,程朔看着他的后背回答:“我今晚就在这睡,你们先走吧。”
傅纭星顿了一下,声调不变:“昨晚没有睡好?”
程朔倒在绵软的沙发里‘嗯’了一声。
这还是自上次在医院门口拉完钩后,他们第一次在只有两个人的环境里对话。
莫名有点紧绷,说不上来的一点异样。
可能是上回在他面前哭了鼻子,觉得丢脸,傅纭星这段时间一直在躲他,倒也算不上完全的躲,依然会在工作时间正常见面,可是傅纭星和所有人交流、对视,独独忽略他一个。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í??????????n?2????②?5?????????则?为?山?寨?佔?点
搞得现在乍一打照面,程朔也蓦地有点语塞。
还是傅纭星先开了口,转身半低眸,冷淡的视线自上而下落在程朔身上,“我听说有人在店门口泼了油漆,是怎么回事?”
“是有这件事。”酒吧上下都知道前几天有人来店外闹事,再经由郝可那张大嘴巴一说,傅纭星知道也不奇怪。程朔嘴唇动了动,补完了后半句话:“已经解决了。”
好像这就是全部经过。
短短五个字。
傅纭星淡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可笑的挣扎,身侧紧握着拳骤然一松,像是有股郁结的气也跟着沉沉散开,唇里吐出来的字眼令逼仄的阁楼里的空气更冷上三分。
“那就行。”
一次教训,已经足够。
傅纭星转身离开。
“上次你见过的那个男人,在医院里,”在傅纭星走出这间房间前,程朔的话重重拦住了他脚下的台阶,“是他在店门口泼的油漆。”
大概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刚才睡醒乍看见傅纭星的脸显现在眼前,程朔没有想到,脑海浮现的第一幕会是和傅纭星一起躺在阁楼的沙发里看星星的夜晚,算起来,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那时候谁都不知道,后来的现在居然会因为这段见色起意的搭讪,延申出这么许多无从招架的一桩桩意外。
而这段开始也注定了他无法拒绝傅纭星这张脸上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他不想傅纭星生气,像上次一样红眼框,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
“其实上回不是我想瞒着你,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程朔看向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窗,今夜星空稀疏寥寥,显得很寂寞,“他是我很久以前认的一个大哥,后来因为失手把人打死,在牢里关了五年,本来是六年,提前放出来了,我没想到会在医院里和他重新碰上。”
这番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偏偏却是用极其平淡冷静的口气叙说出来,就像是在讲一个与现实无关的故事,傅纭星拧着眉,隐约地摸到了事实禁忌的一角,话语比思考更快:“他为什么要来找你?”
程朔开口:“因为当年打死人那件事,我也有参与。”
一片寂静。
说出实话没有程朔想的那么艰难,反倒有一种长舒口气的轻松,可能因为在傅纭星面前,他一直试图扮演个面面俱到、成熟体贴的理想形象,一些对傅晟极其容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