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几乎牵动了全身,包括手腕。根本分不清是来自打架弄出的伤还是昨晚他和傅晟打的那一场‘架’。
程朔磨了磨后槽牙,“你还记得昨晚你答应过什么吗?”
傅晟说:“我只记得你答应会替我劝傅纭星出国。”
很好。
他就不应该脑子一抽和一个商人上床,还一抽抽两次。
“滚下去。”
如果程朔现在还有力气,他会选择踹傅晟一脚,然而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哪怕真的踹上去,也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还要被冤枉成调情。
傅晟看向他,侧头躲开了程朔扔过来的枕头,稳稳地接住。
没扔中,程朔在心里记了一道,略带威胁地说:“醒了就别占我的床,你要闲的没事,把猫给喂了。”
傅晟将枕头放回了床上,低下头时,嘴角不经意向上提了一下,转瞬即逝。
色厉内荏。
昨晚做到一半的时候,小猫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以为程朔出了危险,一个劲地在屋外叫,用那双还没有长好指甲的爪子挠着门。
傅晟附在他耳边说:“猫在挠门,怎么办?”
“你他......”程朔闭了闭眼,咽下脏话,“把嘴闭上。”
他算是彻底看透了,傅晟这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黑心头子,什么斯文,什么礼仪,全他妈都是装的。
傅晟坐在床边,伸手取过浴袍披在了身上,是程朔的尺码,稍微有点短,昨晚结束后他无法忍受洁癖洗了个澡,那时候程朔已经累得倒头睡着。
上回并不是错觉。
和程朔睡在一起的两个晚上,多年以来无法根除的失眠竟然得到了药物所不曾带给他的缓借,从学生时代开始到现在,身体已经对药物有了抗力,以至于每晚睡前都必须点上一支沉香,才能勉强换来一段连续的睡眠。
究竟出于什么原因?
傅晟神色深沉,看着这间狭小的、本不该容纳他的出现的出租屋卧室。
在程朔身上,已经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无形中牵制着这场本该更早结束的关系进行到了现在的境地,一切都是围绕着傅纭星开始,此时此刻,仍然如此。
但已经无法轻易叫停。
看傅晟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程朔的烦心稍微平坦了不少。
不是他把这个看得有多重要,只是从意识到性取向开始,他就没有过当下面的念头。刚好他的审美又一直都是傅纭星那种干净漂亮的小男生,还从没有哪一任想过要反着来。
这种简单图爽的事情没必要硬上升到尊严的层面,就是别扭。
说不上来的别扭。
尤其是他很不想承认,这事的确没有他想的那么难受,和上次酒后的稀里糊涂不一样,完完全全清醒的状态下......那种感觉简直要命。
不能说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想承认舒服就是了。
特别是对方还是他怎么也看不上眼的傅晟。
再不情愿,也得消化这个自己作来的事实,程朔套上件宽松的T恤下了床走到浴室门口,抱胸靠在门槛边看着洗漱的傅晟,简直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不客气。
“昨晚你的人应该没有把道哥打死吧?”
面对这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询,傅晟从镜子前抬头看了程朔一眼,抹去了脸上的水珠,“你以为我是黑社会吗?”
程朔忍不住笑了下,“就你昨晚那架势,不好说,别人估计都以为你是上门来要债的。”
傅晟调查过他,这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所以程朔也不打算再废话,“道哥的事你不用再插手,我会解决。”
“你打算怎么解决?”傅晟淡声开口,“如果你想用钱,我给你的那张卡里的确够二十万,但是给了以后的事情你有想过吗?”
想法被看穿得彻彻底底,程朔本来就不怎么爽快的心情更是往下坠了坠,重点是——他知道傅晟没有说错。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给了钱,难道就能彻底摆平道哥的骚扰吗?
“你可以等想好了再来找我。”傅晟说完这句,绕过他走出了浴室。
“傅纭星的事,我现在不会帮你。”
程朔叫住了他。
傅晟定了定,转过身,浴袍不够严实,昨晚程朔留在他肩颈上的痕迹袒露无遗,已经淡了许多。他没有戴眼镜,刚刚清洗过的脸庞透着淡薄的英俊,冷冷审视着程朔,“你不打算履行答应过的事情吗?”
“你不是也没有履行吗?”程朔讥讽地扯了下唇角,坐回床边,从抽屉里找出一包烟抽了根点上,“看你以后的表现,反正现在没门。”
以后。
这句不定性的字眼透着烟般缭绕的暧昧,一呼一吸间,萦满了肺腔。隔着腾升的白雾,程朔与傅晟一坐一站沉静地对视了两秒,似乎都在等待。
“别在我的面前抽烟。”
傅晟开了口。
程朔看新物种似的瞥了男人一眼,故意对着他吐出一大团烟雾,含着挑衅,“你们是有什么基因缺陷吗?一家人都闻不了烟味?”
不用说名字,他们都知道程朔是在说谁。
傅晟在冷淡地凝视了片刻后走到无动于衷的程朔面前,抬手取走了他口中的烟,掐灭后丢进了垃圾桶,整套动作几乎没有留给程朔反应的时间。
“程朔,我不想重复每句话。”
这是警告。
程朔怔了一下,抬起眼,傅晟已经只给留下一道宽阔的背影。
忍不住笑了下。
好吧,在某些事情上,迥然不同的兄弟俩竟有着高度重合的脾性,还有反应。
譬如,生气的点都莫名其妙。
第38章
“朔哥,上回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玻璃杯棱棱角角的内壁折射出琥珀色的光,程朔晃着酒杯回过神,撞进擦着桌子一点点挪到这边企图摸鱼的郝可求知的眼里,忍不住笑了下,放下酒,“我叫来一群大汉把那个挑事的人狠狠揍了一通,让他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头,事情就解决了。”
“真的假的?”
郝可脸上写满了不信,“法治社会,还能搞这一套?”
程朔意味深长,“谁告诉你法治社会就不能以暴制暴了?”
天气回暖,这段时间酒吧的生意一直很好,几次过了十一点客流比隔壁的夜店有过之而无不及。程朔刚才忙前忙后干了不少活,这会儿的客流量渐渐趋于平稳,终于能坐在吧台边稍微休息一会。
前些日子让道哥打出来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当天晚上又干了激烈的一架,到今天弯个腰还能有一阵拉扯感,再听郝可满脸好奇地提起这事,程朔更是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尤其腹部。
郝可忍不住把这些天群里讨论的内容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