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蘅不明所以,劣酒喝多了上头,眼晕着却不忘宫中规矩,道,“马上宫禁了,我们再不回去就坏了规矩……”
景鸾辞却一拉她,不由分说道,“怕什么,朕就是规矩。”
阮木蘅晕晕乎乎被他拉着走,不紧不慢地穿过火树银花、异彩纷呈的街市,顷刻间便到了卫兵镇守着的钟楼楼下。
景鸾辞这才停下,放开她道,“便是这里了。”
后头周昙气喘吁吁地跟着上来,弯腰抚着满额的汗,一见景鸾辞要上楼,忙劝道,“此钟楼乃郢都百姓重用计时之物,只有节制礼仪方可登楼,现在上去,怕是不太好……”
景鸾辞却微睨向阮木蘅一眼,满不在乎地道,“朕今日便做一次周幽王罢!”
周昙还要再劝,被景鸾辞一句“你啰嗦什么”吓了回去,很有眼力劲儿地上前掏出令牌,着人放行。
一口气登到钟楼顶端,伸手可摘星辰的地方,阮木蘅满腹酒气被和风一吹,慢慢开始有几分的清醒。
俯瞰下去,刚刚他们行来的街市已经在脚下,是看不尽的灯火,和竞相开放的三千繁华。
阮木蘅晃了晃脑袋,痴痴地看了一会儿,跎红的脸上忽而洋溢起笑容,朝负手长立的景鸾辞道,“原来郢都夜市是这样的,竟是想象不到的繁华!”
景鸾辞却见怪不怪,“在这儿看不过能见区区西市一隅罢了,若在太极殿或者午门观望,真正的整个郢都才算尽数囊括在眼底。”
他说着自然而然周身散发出指点江山的王者之气。
阮木蘅微微一愣,今夜与他像寻常百姓一样闲逛,便一时忘了这人正是让她惊叹的这座都城的主人,不由在心中微微一叹。
景鸾辞悠悠说毕,回望到一个红袍僧人已候在后头巨大的铜钟候立,便道,“该到时候了!”
一伸手将阮木蘅揽至身侧高处,“你可要瞧好了,今夜真正的盛景不是这夜市。”手往颍河处一指,“是在那边。”
阮木蘅酒喝多了身子软,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站定了才放眼去瞧,却见如盘龙静静躺在郢都边缘的颍河,什么东西都没有,仅仅浮着几只灯红通明的画舫而已。
回头奇怪道,“要看什么?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