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句:“没啤酒了。”
江枝立刻接话:“我去买。”
她起身,马不停蹄的往外走,因为她想顺便去买卫生巾。
她的身影消失的很快,周淮律坐在石* 凳子上,忽然就想起前几天两人谈话时的那个巷子,她要是自己去买酒,就得穿过那条黑乎乎的小巷。
这条巷子没有路灯,周围都是老人早就睡下了,整条街都黑黑的。去小卖部还要经过巷子里的垃圾堆。江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照亮,刚照下来的那瞬间,一只黑黑的东西穿过。
江枝定睛一看,瞪大了眼睛。
“啊——”
是她最害怕的老鼠!她及时捂住了自己尖叫的嘴巴,自己怕得要死,还怕担心吵到别人。
她从小到大最害怕老鼠,看见的瞬间脚底发软,手立刻扶住巷子两边的青砖石,她被吓得已经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直到身后浓烈的酒味袭来,有双大手掌心温热的托住她的腰肢,她才惊恐的回眸望去。
周淮律喝醉了,低着头看她,红着眼,浑身都是浓重的酒味。
江枝被老鼠吓得心跳加速,“让开——”她推开周淮律准备往回走换别人来买酒时,周淮律却伸出手不由分说,单手将江枝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臂弯处——
第31章 “你的脚,出血了。”
这种失重的平衡感让江枝的心如她身体那样被高高举起。
她喝了点啤酒, 也有些晕乎。
“你在干什么?”
她低声怒斥,秀气的眉头蹙起。
啤酒的劲儿不像洋酒和红酒那样在口腔里会散发出香味,而是有种发苦却冰爽的味道,这种苦充斥在胃里, 好像随时可以翻涌上来, 而且刚才和陈关他们聊起来后, 聊上两句就举起酒瓶喝,买了两箱, 瞬间就喝完了, 他具体都忘记自己喝了多少。
只觉得走路都有点飘, 脚底好像没有踩到地, 脑袋里好像有很多小人在舞动, 然后有好像有道电闸,随时拉下来就可以让他原地倒头就睡。
周淮律只知道她怕老鼠, 所以就没有那么多分寸, 抱起她就跨过了垃圾桶这边。
他走动, 自己都走不稳,还来抱着她,江枝很是惜命,揪住他的头发,很是生气说:“放我下来。”
被她这么一揪,他疼的眉头皱起, 然后真的听话就把她放下来,只是脚步有点飘,把她放下来的时候, 稍有些踉跄,往前倒去。
他放的位置刚好是巷子道里的青苔的斜坡, 江枝踩地的时候,后脚跟被斜坡顶起来,她下意识是往前倒,但是周淮律在她面前,她不想靠近,本能就往后仰。
她的身后是墙面。
往后仰的时候,周淮律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挡住她的头,避免磕碰到墙面。
她的头压在他的手心上,他眉头蹙起,好似被弄疼了,只是他这样也往前,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这个姿势,像壁咚,很是暧昧。
彼此之间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热气,湿气,这种暧昧的蠢蠢欲动,他们昔日是夫妻,对这种身体还有感情的融合,他们最是清楚。
周淮律本是无意压住她的,但他又很想她,感受到她的头发贴在他的手心里,那种上瘾的滋味在心里缠绵,他喉结咽动,忽然想多靠近点,多抚摸点,这种在感情里的贪婪滋味,他从未有过的。
再一次呼吸喷洒在脸上的时候,江枝抬起手要推开周淮律,却被他用另只手抓住,江枝脸色突变,很是不悦,语气也带着低声的警告:“放开!”
周淮律仗着酒劲,比清醒时多了几分胆子,非但没有放手,反倒还用了力气,然后忍着胃里的不舒服,忽然就开口道:“之前,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喜欢你下厨?”
他这个话题来的很突然,江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之前他不让她下厨的事。
他下定了决心似的,喉结咽动,把事实阐述出来,道:“其实,你每次给我熬的汤,煮的馄饨,调味料放太多了,我吃不惯。”
“但是我怕伤到你的自尊,”他低声道:“所以我说把这些交给佣人。”
可是她不听,每次都做,她做了他不吃,又好像显得有些糟蹋。
所以他只能这样说。
他从来没想有天会把这个实话告诉她,但是他前两天在厨房忙碌被割伤的时候,她的那番话,让他知道,不管出于任何目的拒绝对方好意的婉拒话术,在对方看来都是辜负心意。
还有陈关的那句——淮律,你讲话太规矩,太客气了。
或许是陈关的这句话,又或许是下午吃饭时,班社里的人对着他和江枝的厨艺进行批评,好像是件很正常的吐槽,也有可能是今晚和陈关他们呆在后院,这种自由的,散漫的、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没有规矩和束缚的自由感,让他明白了,为何江枝会说在这里过的开心。
也在这种舒服和自由里,他才明白,有时候把话说完,并非是件坏事。
人活着太规矩,讲话也规矩,太累了。
她从小到大从未做过饭,江家也有佣人保姆,自从嫁给周淮律后,他开始接受公司,见他经常忙的头痛,才去学做天麻汤,周家的人讲规矩,佣人也讲规矩,自然是不敢吃太太熬给少爷的汤。
而每次江枝也没有吃过,为什么?
因为他每次吃完的时候都会说不要再做饭,交给佣人这些话,她只当他不领情,却没想到后半句是这层意思,江枝顿住,她垂眸,没有解释清楚后的喜悦,只觉得这种乌龙误会让人心烦。
“好吃不好吃,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
都结束了的关系,再去提以前,只会徒增烦恼,不要再提,对谁都好。
她推开他,冷着脸就要走,却又被他不识好歹的压住,他忍住酒精的难受,道:“那能不能,先微信加回来——”
他是借着酒劲得寸进尺。
江枝什么都没说,只冷脸看他,那双狐狸似的眸子,冷冷盯着人的时候,像是决裂,像是在进行倒计时,又像是警告的意味,哪怕他喝了酒,哪怕他现在脑子也不清晰,但是她的眼神,就像是醒酒药。
她不愿意,不情愿,不开心,他看出来了。
她不说话,只看着他。
周淮律自小就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在香山澳是人人都识得的周大少爷,在商场上又是人人都尊重的周总,叱咤风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在对上江枝的眼神时,忽然就胆怯。
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乖乖的退后半步。他觉得自己搞砸了,他只是想让她开心的,但是摸到头发后那种瘾又被勾起来,所以才得寸进尺,他自觉知道的,低声道:“对不起。”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