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金珀时钟,雕满纹路的指针已经靠向了下午六点。
他觉着时间悄悄溜走得好快,从前他在冷宫度日如年,闲来无事就窗棂前数着柳絮,默背母妃教过他的诗词歌赋,一日百无聊赖地过去。
可如今他不过是看了几本书,学了些新鲜的词,下午眨眼间就不见了。
门是敞开的,落日霞光扑入怀中。而大厅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长桌上空无一人,也不见白日秦知许的身影。
关飞渡对此习以为常,倒是元宁问了一句:“姨姨去哪了?”
管家在一旁贴心解释:“太太赶飞机去巴黎了,她在本次时装秀的时间安排很紧迫,得快点过去做准备。不过不用担心,太太对此也已经有所准备。”
秦知许是有名的时装设计师,甚至享誉海外,她的各种作品备受推崇。一旦推出任何服装饰品,都会极快被人抢售一空。即便是定下叫人望而生畏的价格,也不能阻挡住有钱人们的热情。
不过,哪怕关家这一对夫妻都极为忙碌,对孩子的看护却半点不少。他们再忙都会抽出些时间回家陪孩子吃饭,完全不会让关飞渡的身边就只有管家保姆的陪伴。
元宁听了管家对秦知许的介绍后,对她的赞叹简直更胜一筹。
尤其是在听见管家说秦知许十几岁时就能在全球时装上崭露头角,其后更是凭借天赋设计登上了时尚设计师女王的宝座时,他直接鼓起了掌,很给面子地说:“姨姨好厉害。”
关飞渡笑出声,却也点头赞同这话:“我妈妈确实很有本事,等之后我就给你看看她设计的产品。”
元宁也一口应下:“好呀。”
这三言两语听得大盛朝人大跌眼镜,处处皆是喧哗声,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从未想过原来女子原来也会有如此精彩耀眼的人生。
[女子之重任,不应当是在家相夫教子么?总是在外抛头露面,岂不是轻重颠倒了!]
[总说女子应当顾家,难道你们这些男人就不是家中的一份子了?真是可笑!]
[巾帼不让须眉,我们本色就是如此。从前甚至也有女将军女皇帝,为何女子就不能大放异彩了!]
新一番的争论依然不休,但是一旦有蔑视互骂的言论,一概都会被天幕禁言个干干净净,真正意义上的让他们闭嘴。W?a?n?g?址?f?a?布?页??????ü???ε?n????????????????????
和人争吵后却不能反驳回去,这种憋屈简直是酸爽至极。
好些人脸都憋红了——全是气的。
“牝鸡司晨,简直可笑。”有些个古板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只能巴巴看着天幕之上的女子耀武扬威,嘴里翻来覆去地骂些迂腐之话。
还有些人更是冷笑:“这些女子倒是天真,以为天幕对她们宽容了,这个天下就会给她们喘息的余地了么。”
泼辣些的女子直接插腰站在门前骂骂咧咧:“这些男人这般瞧不起我们,莫不是忘了是从谁的□□爬出来的?这样看不上眼,怎的不把自己转回去溺死,也算是全了个干净。”
一些女子仰着脑袋将管家介绍秦知许的字字句句都给记在心中,时时咀嚼,眼中迸发出名为野心的亮光。
名为《女诫》的书不知何时被人扔在了一旁,“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之言瞬间变得刺眼起来。
尽管还是有不少人表情淡淡,觉着看过了便是,不怎么在意,但至少此话仍在许多人心中缓缓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场争论到底不及后世那般激烈,多数女子依然被教导得“温驯、听话”,有那么一两个离经叛道的,却也难以脱离窠臼。
……
暮色黯淡,唯有天幕明亮。
元宁他们再次用餐的画面就将不少人的注意力拉过去,民以食为天,还是吃食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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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点也确实到了该用晚食的时段了,他们嘴里有的吃,腹中也填了东西,至少不像是之前那样干看着眼馋了。
连城镇里的乞丐都比往日舒坦了不少,近些日子有许多富人在酒楼接二连三来用餐,还有好些都是拖家带口涌入。
吃不完的饭菜酒楼自然会倒掉,心肠好些的掌柜还会拿出来喂给他们吃,至少不似以前那么难熬。
有的人沉思三餐是否更为适宜生存,瞧那个世界之人皆长得人高马大,连关飞渡这几岁的稚童都长手长脚的,三餐之好处就可见一斑。
元宁吃了简单又不失精心准备的一餐后,就要跟着关飞渡和管家一起去超市了。
他的小手被关飞渡牵着,明澈的眼睛盈满了好奇,跟对方说话时还会情不自禁地弯起眼睛,就像是漂亮纯净的月牙。
第27章
刚刚结束完半天拍摄的薛兰鹤身心俱疲, 手指抵着眉骨揉了两下,才让化妆师给他卸妆。
镜头前的表演还不算最累的,一些艺人裹着蜜糖的勾心斗角、机锋往来才最让他生厌。
同那些艺人打交道, 他好像是回到朝堂上和那些文臣武将斡旋,同皇帝制衡的时日, 每每都觉得那些绵里藏针的惺惺作态让他心烦意乱。
妆卸完了后, 化妆师离开。
经纪人文腾永提着醒神的冰美式走过来,薛兰鹤接过后喝了一口,揉着眉心说:“之后的通告就少给我安排一些这种节目吧, 我宁愿天天去剧组拍戏。”
文腾永也苦着脸道:“已经大大减少了你上节目的次数了,这一次为了宣传新剧不得不上嘛。咱们还没有婉拒的资本, 之后这种活动肯定会少很多的。”
也幸亏他们家艺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合了公司老总关臣的眼缘,要是其他人提要求,那人就会露出资本家的嘴脸:“可以, 只要能拿出钱应付手底下的人就行了。”
结果碰上薛兰鹤就双标了——
“工作本来就挺累的,他身为演员, 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么。”
诸如此类, 不甚繁多。搞得公司里的人在茶水间都会偷偷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很多人已经怀疑上了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py关系。
薛兰鹤脑海中浮现出关臣那张冷峻的面庞,也不免生了些犹疑, 不过他很快就把那点子若有似无的猜测给打散了。
他是一向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的, 不过是有歪心思的人恶意编造而已, 怎么还顺着那些人的恶意中伤猜想起来了呢。
如今他家外甥到了身边, 他就更不会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了。
手机拿上后, 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给小外甥打电话。
他忽然扭头看向身边正在打理数据线的助理谢蒙,问:“你平时跟父母多久通一次电话?”
谢蒙想了一下,说:“两三天才打一次吧, 不怎么有空的时候会一周才联系一次。”
他看着薛兰鹤吃惊的目光,挠挠头,尴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