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前往州城的官田。
一起伺候那二百亩棉花地。
如果放在其他时候,这种抽调,大家肯定避之不及。
因为本地农忙都赶在年初。
三月初七种麦子。
三月二十种高粱黄豆。
各家庄稼刚忙完,就要派人出去继续种地?
大家很闲吗?
官府让他们干活给钱吗?
不给钱凭什么去啊。
放在内地,百姓们肯定不敢多说。
又或者因为没有田地,早就主动去做佃农。
谁让内里不缺人。
可这里完全不同。
地多人少,跟人少地多,完全是不同的情况。
只是这种情况下。
种棉花田,又是个例外。
谁去帮忙种棉花,谁就能学会这本事。
等到棉花收获分棉籽,他家就能先种。
这种情况下。
别说不给钱让他们去帮忙。
就算要先交报名费,才能做工,他们都会抢着去。
就在大家为名额抢破头的时候,其中两个县极为不同。
他们这两个县,每县多了二十个名额!
都是他们县令冒着风雪,帮他们抢过来的!
一时间,这两县令的名声立刻与众不同,十里八乡听到这话,都要夸一句他们是好官。
这件事也被杜通判如实记录下来。
杜通判被纪知州点过之后,跟晁同知的关系自然而然疏远了些,同时也履行自己的职责。
不能因为这地方偏远,自己就松懈了啊。
各地官吏的考核,他都会记录在案的。
去年就算了。
今年各位官员的考核,他跟吏司都会如实查验的。
那两个县令自然不怕。
他们一听到消息,就跟着纪大人看棉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故而选拔种棉人选这件事,他们两个最是上心。
俗话说,上有所好下有所想。
纪大人喜欢看政绩,喜欢看实事,那他们照办即可。
其实这世上,办实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反正如今这情况,事情不算难办。
别的县还在想塞自己的亲朋好友,只有他们两个县,在认认真真选拔人才。
一,种田好手,勤劳。
二,善于学习。
三,体力还要跟得上。
总之一定要善种田,还要勤奋。
什么衙门官吏的亲戚,都直接给筛下去。
要选,就选最合适的人。
这让原本家境普通的农户立刻高兴起来。
本来以为要靠关系,才能得到学习种棉的机会。
现在告诉他们,一切都依靠公平,那就更好了啊。
再者,还因为教大家种棉的夫子是年轻女子,不少厉害的农妇同样有了平等的机会。
这两个县几乎起了带头作用。
其他各个县的县令见此,只能跟着做。
人家都已经多了二十个名额,送去的人又厉害,他们这边则选一群关系户,到时候哪里种棉花厉害,岂不是一清二楚?
什么?官吏关系不好处理?
处理什么啊。
他们只是县令,在这里攒够政绩就能离开,管你这些干什么。
有本事你往上面告?
纪大人理你们算我输。
他们可是秉公办事的,若是让纪大人知道了,还要夸他们呢。
那杜通判更要给他们记上一笔政绩!
就算有些县令懒得管事,这时候也不好太偷懒,那就显得太突出了。
随着春天到来,整个昌河州全都活跃起来。
冰雪消融,山林苏醒。
这块土地上的百姓们,也开始今年的农忙。
为了更好地生活,他们会努力的!
州城郊外的官田上,则是另一幅景象。
流放的犯人们,穿着破烂的衣裳在荒地上干活。
先要蹲下来,把土地上留下来的草根,以及即将发芽的杂草全都拔出来。
然后是清理土里的大小石子,遇到结块的土地还要拿来锄头敲碎。
之后才能大面积地翻耕土地,如果干活老实,可以借来耕牛帮助,如果平时干活偷懒,就只能靠自己了。
天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家中时,别说农活了,就算种个花,都有园丁帮忙。
无论男女老幼,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温书吏听着他们抱怨,还笑眯眯道:“是吗?那你们流放几千里,是怎么走过来的?”
“即使当时手不能提,如今也锻炼出来了吧。”
本来抱怨的人立刻闭嘴了。
再看看温书吏笑眯眯的,下意识想到纪楚。
听曹家的人说,那纪楚就是笑眯眯的,把曹家为首的四家全都整死了。
这里大半流放犯人,都是他的“杰作”。
而这位温书吏,正是纪大人心腹。
多说一个字,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温书吏看着他们惧怕的表情,只好耸耸肩。
他们这没那么吓人。
大家好好干活,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曹垚,看好他们,今日干了多少活,都要记录清楚。”温书吏直接道。
那曹垚立刻答应。
他肯定会看好众人的!
虽然他也要开荒种地,但凭借给书吏们帮忙的机会,他还给家人争取到单独的房屋,甚至给姐姐家的孩子争取到五天一个鸡蛋。
放在以前的曹家,这些肯定不算什么。
可如今不同了。
如今流放在昌河州,这些东西,都要靠自己争取。
靠着他最初的乖觉,自家这一房,甚至是整个曹家过得最好的,让不少同族都嫉妒。网?址?f?a?布?y?e?ì??????ω?è?n?2????????????????
有了曹垚这个例子,还有他看着,大家只好赶紧干活。
以前的日子再好,也是梦中幻影,只有好好干活,才能过得好一些。
若是告诉去年的自己,如今他们都会锄地,都会开荒,接下来还要种麦子的话,估计很多人都不信吧?
可身份转换,让他们不得不信。
原来种地是这个感觉,原来每一寸土地都需要翻耕。
原来种地是这么难的事。
这让曹垚想到他们家的佃农。
那些佃农们,总是愁眉苦脸的,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他们一样。
稍微靠近,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臭味,所以他们读书的时候,都躲得远远的。
有些家中子弟,还嘲笑庄户上的孩子们大字不识,更笑话他们只知道种地,晒得皮肤都是黑的。
只有自己干了农活才知道。
有汗臭,不是佃农们不干净。
是干了这么累的农活之后,根本没力气了。
如果有人躲着他们走,他们也没力气说什么,脸上只有麻木。
大字不识?
那更是好笑了。
曹垚之前觉得,自己在曹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