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0(1 / 1)

”她咬牙甩手。

就见侯姑姑刚从暂代高堂的位置上下来,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她,压低声音:“又想什么有的没的呢?还不赶紧去陪着您的新郎君。”

说完,扭头堆起笑脸,立刻又去招呼宾客了。

黎江雪看看那蒙在盖头底下,像个木偶人似的男子,深吸一口气,忍耐着跟随婢女而行,想来该是要去往洞房。

然而走在路上,却总觉得心里不安得很,仿佛有一道目光追着她,落在她后背上,隔着一件大红喜服,还能将她烫得心惊。

她没忍住,一回头,险些脱口而出:“师……”

云别尘竟然站在廊下。

这里离她的卧房,已经很远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一个人偷偷走出来的。清清瘦瘦的一个影子,还有意藏在了廊柱后面,在黄昏的光影里,极不起眼。像是存了心不想让人注意。

见被她发现,他还慌了,脚下向阴影里退了一步,目光闪躲。

仿佛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黎江雪心头忽然涌上无数念头。

为什么要自己悄悄地跑出来?不是刚才还疼得动不了,和她委委屈屈的吗,这会儿怎么就又能逞强?万一摔了,连个扶他的人都没有,看他怎么办。

她在拜堂啊,既看顾不了他,也没法哄他,他不知道吗?

为什么总那么让人不放心啊。

为什么非要来看她拜堂。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不认识她了,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他了,还非要……来看她拜堂。

无数的话冲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堵得喉咙发疼。

身边的婢女反而比她更慌,强颜欢笑,“小姐,您在瞧哪儿呢?可不要被西晒的日头晃伤眼睛了,今夜还要看漂亮的新郎君呢。咱们快些走吧。”

黎江雪听明白了。

这门亲事,她是高攀,得时刻顺着男方的意,唯恐惹他家动怒,招来灾殃。

而那位不辨面目的新郎君,似乎全然没有发现异样,只是直挺挺地站着,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显得很平板,很没有生气。

她咬紧牙关,手在衣袖下握了拳。

这幻境里的亲事,她不认,罪名她也不稀罕,便是此刻从这木头人身边走开,过去抱住云别尘,又能如何?

那是她师尊。

哪怕连他也只是一个幻象,她也只想要她师尊。

然而婢女搀扶着她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不容挣脱。很显然,不但堂要拜,这洞房也必须得进。这是试炼给她的安排。

任凭她在心里怒骂后土,也无可奈何。

脚下却忽然绊到了什么东西。

一低头,是苍狗碧绿的眼睛盯着她。猫爪肉垫分开,露出尖尖的指甲,勾着她喜服下摆的绣花。

婢女就惊叫起来:“啊呀,哪里来的黑猫,快走快走,大喜的日子,不要惹了晦气。”

黎江雪踢踢猫屁股,低声道:“托你件事,帮我照顾好他。”

她没说“他”是谁,苍狗却仿佛听懂了。它用尾巴抽了一下她脚面,似乎対她的行径很有意见,但还是轻巧一跃,就跑向那廊柱后面。

被拉扯着离去时,她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云别尘的身形缩在阴影里,哪怕夕阳正好,也照不暖他半分。他怀中抱着黑猫,脸上神色似乎平静,目光却看得人心里一颤。

那种眼神就像,明知事情理当如此,却仍旧感到悲伤。

黎江雪舔了舔心头酸涩,苦笑了一下。

这人,明明都不认识她了,一口一个黎姑娘,生分得要命,还有什么可难过的呀?连在试炼里,也不让她安宁,还得摆出这副模样给她添堵。

这倒像是她师尊的脾气。

大约是她対他的坏毛病,已经了解得十足了,以至于在自己的幻境里,还和自己过不去。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Y?e?不?是???f?????€?n?????????????????ò???则?为?山?寨?佔?点

她被生拉硬拽着,送进所谓的洞房。

喜公笑脸盈盈,捧上两个杯子来,“请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黎江雪看看那坐在床边,默不作声的男子,试探地端起一杯酒,一口灌下去。

没有人阻止她。

喜公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将另一杯送进新郎君手里,他将盖头挑起一点点,自己举杯到唇边,也喝尽了。

黎江雪就略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试炼中的细节,并不与她较真。要不然,要和一个全然陌生的假人四目相対,共饮交杯,可真是要把人膈应死了。

然而该来的也逃不过。

喜公和婢女们收拾了东西,掩门告退,只留他们二人。那新郎君仍蒙着红盖头,在床沿上端坐,那意思很明白,是等着她呢。

鸳鸯软帐,烛影摇红。

黎江雪的心里忽然格外酸涩。

在一片铺天盖地的喜庆中,她却只想起云别尘站在廊下,远远望她的那一眼。那么安静,那么……难过。

她猛一拂袖,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的新郎,却头一次开了口:“新婚之夜,妻主这是要去哪儿啊?”

声音冷冰冰的,和他的举止一样,不带一丝活人气儿。

黎江雪回头看了看他,“这门亲事,非我所愿,我也无意污你清白。我去别处,你早些休息吧,不必等我。”

毕竟,対方是个男子,且没有招惹过她,能客气些,还是客气些。

不料,这人霍然站起。

“妻主的意思,是要与我东海侯府作対吗?”

“非要这样吗?”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刚才那一杯酒,灌得可能有些猛了,黎江雪只觉得头脑开始发胀,连带着耐心也失去了。

她轻蔑地看看他,哧地一笑,“你的显贵家世,我没兴趣。欺君之罪,我也不怕。你要告状去,随你。”

说完,就要转身。

却听那新郎冷笑一声,忽地做了一个动作——他抬起手,自己慢慢地,将红盖头揭了下来。

盖头底下,竟是一张纸糊的脸。

连略微精美些的纸扎都不是,只是一张白纸潦草糊成,上面用墨画了两只眼睛,一张嘴。

他就用那一张嘴,扯起一个笑容,“既是你选的路,自己受着便是。”

这算是威胁吗?

黎江雪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这试炼里的时间过得快,且不讲逻辑,不过转眼的工夫,天已经黑下来,院里院外静悄悄的,连一丝宾客饮宴的声响都没有。要不是廊下屋前还系着大红绸带,仿佛这场亲事压根不曾办过。

她独自走在路上,心里疑惑聚成一团。

一想起自己险些和那样一个东西拜了堂,头皮就忍不住发麻。但与此同时,也越发闹不清楚这试炼的用意所在。

后土想考验的,是她対云别尘的忠诚吗?

可一边是与她师尊别无二致的人,另一边却是个纸糊的空架子,任谁来了,也没有第二种选法吧?

这世上,没有人能和一具诡异的纸人洞房花烛的。

这事办得,有什么意义呢?

最新小说: 吴医生,干脆这样 误用网恋男友亲密付后 求爱莫斯科 新王登基[电竞] 因为摸鱼被迫拯救世界[综原神] 樊青 御前姝色 假如克苏鲁小说都是纪实文学 恋爱请不要靠骰子决定 抢来的夫君真甜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