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这两个听壁角的,不慎撞进来,给打断了。后来,也再没有人提起过这一段。
没想到,今日在幻境里,他倒是还给了她。
大约还是她自己执念太深的缘故。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答案已经冲到了嘴边,最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仓促丢下一句:“我,我先去侯姑姑那里一趟。你小心些,要是自己上不了药,就等我回来,不要逞强。”
随即落荒而逃。
一直跑进院子里,独自喘了一会儿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应对,似乎十分丢脸,并略微感到懊悔。
但是说实在的,她是没有准备好。
她长久以来,对云别尘揣着秘而不宣的心思,早已成了习惯。她无数次想过,假如从一开始,就是她陪在他身边,该多好,假如他的满腔情意,是投向自己,该多好。
可她唯独没想过,他真的会有与她两情相悦的那一天。
所以,当这一天在虚假的幻境里到来时,她竟然不敢应声。
此刻外面正是黄昏,夕阳落在红墙上,将一切影子都拉得老长,天边有归巢的鸟雀飞过。
她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见那位侯姑姑。
她在试炼中已经度过了大半天,除了遇见一个不认识她的云别尘,全无其他经历,对自己此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就更是茫然。
后土想要考验的,是彼此忠诚,可她对着一个幻象,能如何忠诚呢?
她觉得,如果说有什么突破口,没准就在那侯姑姑身上。
进门的时候,对方说话仍是一贯的不客气。
“咱们小姐,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听说今日,就连本该入教坊司的官伎,都给抱了回来?”
黎江雪听着不顺耳,淡淡笑了笑,“没进那扇门,如何能称官伎。”
“您这意思,还将他当做良家子了不成?”
“原本就是。”
对面便夸张地唉声叹气,“哎哟,老身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也是没瞧见过,哪个好人家的男子,会让女子抱在怀里进家门。他不羞,旁人都要羞煞了。”
见黎江雪不理她,才撇撇嘴,“您打算拿他怎么办呐?”
“自然是留下。”
“以什么名头?”
“不拘什么身份吧,说是亲戚,或是客,都无不可,想来外人也没有这样闲,盯着一个弱男子刨根问底。”黎江雪平静得很,“我们府上不缺吃穿,收留一个人总是无妨的。”
对面却瞧她一眼,连连冷笑,“小姐怕是让那男子迷了眼,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
“东海侯的独子,愿意下嫁我们家,今日便是大喜的好日子,花轿即刻就要到。您想必已经忘干净了,是吗?”
她……要娶亲?
黎江雪猛地一愣,还没想明白,就听天边一声唢呐响,随即院墙内外,忽地就热闹起来。锣鼓吹奏声,宾客交谈声,还有下人喜气盈盈忙里忙外的动静,顿时交织在一处。
她都忍不住张大了嘴。
这个试炼,它如此赶时间吗?
--------------------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ù?????n?2?????????﹒???????则?为?屾?寨?站?点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啊宝贝们,这两天更得有点晚了,我家人阳了,我努力挺住。?
第65章
不待她反应, 已经有两个婢女匆匆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双臂。
“干什么?”她挑眉问。
面前侯姑姑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祖宗, 还问呢?自然是赶紧换上喜服, 别误了拜堂的时辰。”
黎江雪就心道,这试炼看起来, 并不大讲逻辑。它仿佛只是挑要紧的片段, 铺在了她面前,至于旁的细枝末节, 全都一笔带过,粗糙得很。
现实中, 没有人是这样做事的。
她脱口而出:“我不去。”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要她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拜堂,即便明知不是真事, 她也不愿意。
侯姑姑就拿手指头戳她, “这可由不得您了。东海侯, 那是什么身份,肯纡尊降贵,和咱们家结亲, 那是打着灯笼也求不来的福气。官高如咱们家主, 也得笑脸相迎, 不敢有半分怠慢。”
“这福气给她, 她去娶好了。”
“这话让家主听见了,非打断您的腿不可。”
黎江雪昂着下巴, “腿可以断,堂不能拜。这门亲事, 我没有点过头。花轿从哪里来的,劳烦还回哪里去。”
対面的神情却有些发凉,“小姐的骨头素来硬,今天却不得不低头了。”
“怎么?”
“这门亲,是王君亲口赐的婚,若是反悔,便是欺君之罪。”
“……”
网?址?F?a?b?u?Y?e?i?????ω???n??????2?⑤?.??????
侯姑姑冲婢女们挥挥手,“赶紧的,伺候好小姐。要是误了吉时,让东海侯府生出怨气,咱们从上到下谁也没有好。”
说罢,自己转回身去,连连摇头叹气,“这头迎新郎君,那头还藏着一个无名无分的男人。咱们家小姐,如今可真是有出息喽。”
黎江雪还待再争辩,却被人两边一架,立时就给拖远了。
她不由吃了一惊。
虽然如今没了灵力,但她武学的底子还在,单凭两个寻常婢女,不可能让她没有反抗之力。那么事情就有些明白了。
今天这堂,是非拜不可的。
尽管这幻境里的王君也好,东海侯也罢,她压根就不怕,什么欺君之罪,也威胁不到她的头上,但是,対面并没有给她选择。
她既困惑,也好笑。
这后土是个什么毛病啊,怎么还有看别人拜堂的爱好?
无奈,她被婢女按着换好了大红吉服,一路不情不愿,走到正厅里。厅中已经站着新郎君,蒙着红盖头,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模样。
喜公将一条大红绸带的两端,交到他们手里,拿腔拿调地开始唱礼。
黎江雪在众人喝彩声中,被婢女小声催促着,硬着头皮拜下去,只觉得荒诞极了。
在进入试炼之前,她还在和云别尘闹脾气,在大树底下抱着他,用自己的外衣紧紧将人包住,却偏要假装闭目养神,一眼也不肯看他,不搭理他。
而这会儿,她竟然要和另一个男人拜堂了。
这试炼好不讲道理。明明此刻在她的卧房里,还有一个与云别尘一模一样的人,虽然他并不记得她,也不认她那一句师尊,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同样要拜堂,和他拜,不可以吗?
还是说,就算是在幻境里,她也得不到他哪怕一刻。
连一场梦都不配做。
她扯了扯嘴角,忽然有点难看地笑起来。
早知道有这一节,她那晚便该告诉他:“师尊要总是这样骗我,我生气了,可是会去和别人拜堂的。”
就该让他着一着急才好。
她为这个根本不切实际的念头,莫名地有些痛快,转而却更心酸担忧。也不知道她师尊此刻在哪里,经历了什么,还好不好。
胳膊却让人用力掐了一下。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