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再加上这几套都格外昂贵,设计得就尤为繁复一些,衣带左一道右一道,绕得他颇有些发晕。
老翁倒不见怪,和气道:“要是郎君不介意,老汉我来帮您就好。”
只是他心里颇有些和自己怄气。
这家成衣铺子,一看便很是高档,想必平日里来往的,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夫郎,对这些时兴的东西,自然是头头是道的。只有他,手足无措,一窍不通。
他自己对这些身外之物,倒是全不在意,但是……
他眼前恍惚晃过一个人的影子。
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外面,在做些什么,是百无聊赖地站着干等呢,还是不老实地东张西望。她会不会觉得,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有些长,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刚才他与店主短短交谈几句,她能不能听见?
她不计花销,兴高采烈地要带他买衣裳,他却和山外的世界好像格格不入,连几根衣带都难以对付……
“郎君,郎君?”面前有人轻轻喊他。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店主已经帮着他,将衣裳妥帖穿好。他脸上忍不住有些红了,低声道了谢,便要往外走。
既然试了,那定是要让她看看的。
不料还未开门,却被店主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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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怪老汉我多事,有一句话,我还得问问您。”对面压低声音道,“外面那位,究竟是您什么人呐?”
“这……很要紧吗?”
对方就拿手指了指他的领口。
他这才发现,试的是冬衣,留有一些余量,眼下天气还不很冷,他里面穿得单薄,外衣就显得有些大,领口松松阔阔的,露出其下一片肌肤。
店主慈眉善目,“郎君您生得神仙一样人物,未必拘这些小节,但我年纪大了,总难免多想些。男子身上金贵,要是还未成亲,便不宜让她看去了,这里头也有镜子,我替您前后参看,您自己拿主意,也是一样的。”
他固然是好心,云别尘却忽地只觉心跳得很快。
“无妨。”他声如蚊蚋,“她是我的……妻主。”
面前店主便一下笑开来,笑容里透着松泛,“那就好,是我小心太过了。来,您慢些出去。”
说着,便替他推开门。
却不料门一开,黎江雪端端正正站在外面,不过几步之遥。他一抬头,就撞上了她明亮的双眼。她从上到下,仔细端详了他一眼,然后一下绽开笑容,里面明晃晃地写着惊喜和迷恋,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真好看。”她柔声道。
他却猛地一下,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连露出领口的那一小片胸膛,都从白里泛出粉来。
他的手心甚至渗出细汗,无措地攥住了衣袖。
“你,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什么呀?”少女报以茫然,“你们两个男子在里面试衣服,难道我还贴在门上听呀?”
“真的?”他小心地窥视她神情,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黎江雪看看他,又看看身后老翁,噘了噘嘴,“喂,你们不会躲在里面,悄悄编排我吧?老爷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无论他说我什么坏话,都是在故意冤枉我。”
老翁但笑不语。
云别尘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是当真不曾听见。毕竟,要是那句话真让她听进耳朵里了,以她的心性,哪里会有现在这般镇定。
他故作认真地理了理衣裳,将一颗扑通乱跳的心按回去。
只任由少女拉着他,左看右看,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实在也太好看了。老爷爷您说句公道话,是不是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这笔生意,除他以外,做得主客尽欢。
将他们送出门时,那老店主又是鞠躬又是挥手,吉祥话说了一箩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黎江雪抱着打好的包裹,只顾傻笑。
他就轻轻瞪她一眼,“说好的只买一件,何故买了这么多?”
“不能怪我,实在是店家推荐的几套,件件穿在师尊身上都好看,我都挑花眼了,与其花时间去做选择,放下哪件都不忍心,还不如一起买了来得爽气。”她笑出一排小白牙,“反正衣服嘛,总是穿得上的,又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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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不是嫌赚钱太容易了?”
“师尊真的缺钱吗?”她扭头挑眉。
他顿时缺少底气,“什么意思?”
她难道已经发现了什么?
她却只是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们下山这一趟,赚的钱已经很多了,完全不需要省吃俭用。要是师尊还心疼的话,这些钱里,总有弟子我的一半辛苦吧?你就当花的是我那一半,行不行?”
“胡闹,这些衣物何等昂贵,我们平日都在山上,哪里需要这样铺张浪费?”
“这怎么能叫浪费呢?如果漂亮的衣服,没有漂亮的人去穿它,那才叫浪费。”
“哪里学的胡搅蛮缠。”
“怎么,师尊不喜欢吗?”
“这是两回事。”
她不依不饶,睁圆了眼睛往他面前凑,声音又软又黏,“师尊你看着我,你不许说谎,你不喜欢吗?”
他嘴唇动了动,却终究说不出那三个字,只觉得脸上刚才退下去的烧,这一会儿又要起来,只能一扭头,“我不和你说了。”
黎江雪像得了胜一样,昂首挺胸。
“师尊,你别总习惯拒绝呀。”她说,“能花钱给你买东西,我特别高兴。”
他忍不住拿余光悄悄看她。
她的脸年轻又漂亮,充满朝气,被早晨的太阳光照着,好像也会发光一样。和多年前他最后见她的那一面,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全然不记得过去,她的脾性倒是更直来直去,更可爱了一些。
他低下头,收回目光,将那缕眷恋深藏在眼底。
天底下哪有男子,会不喜欢妻主给他买东西呢。何况她,永远是最好的那一个。
成衣店距客栈离得不远,他们一路闲逛回去,进门的时候,伙计正在洒扫。
早上的生意冷清,掌柜的一人坐在柜台后面,正抄录账本,猛然抬头见了他们,脸上陡然换上紧张神色,忙不迭跑出来迎。因为跑得太急,腿在柜台边磕了一下,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还要强挂上笑脸。
“两位仙长,没想到您这时候回来,有失远迎,实在失礼。”她低声下气道,“您一去就是两日,您的房间咱们都不敢擅动,您看是接着住啊,还是预备退房啊?”
黎江雪想了想,“先不退,歇一天再说。”
这两天在傅家没少辛苦,昨夜更是折腾得够呛,虽然她觉得这莲隅城没什么值得多待,但还是先补一觉,再作打算吧。
不料掌柜的过分客气,“好说,好说,您楼上请。这两日您不在,房钱小店都给您免了。”
她一愣,“这不好吧?”
“都是应该的。”
“虽说我们不曾住,行李却都放在房里,这房间也无法腾出来安排新的客人。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