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找不到家的流浪猫一般,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些脆弱,“人性向来就是如此的吗?”
西门吹雪微微低下头,他浅色的眼眸中同样映出了对方的身影:“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不是你。意义……”
他语气一顿,抬起另一只手点在了江饮君的心口,继续说道:“无愧于心。”
江饮君没说话,同时也没有把西门吹雪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扯下来。他就像是在躲避现实般闭上了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一股温热与湿润沾染在了手心,西门吹雪没动,同时也没有再出声慰。
不过多时,衙门派来的捕快一拥而进,追命押着银面具准备回官府。他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两个人,然后向西门吹雪示意自己先了。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然后松开了捂着江饮君眼睛的手。
他确实是哭了,雪白的肤色因为眼尾的红晕显得更加的勾人,微微下垂的眼睛半睁着,一层水色正蒙在深色的瞳孔上。
江饮君抽了抽鼻子,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他抬起头看着光风霁月的西门吹雪,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杀人了。”
他脸上布满被晕染开的血迹,然后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更脏了。
“抬头。”清冷如碎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饮君听话的抬起头,微仰起脸,凌乱的头发粘在脸上和脖子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落汤猫。
西门吹雪眼眸微深,他抬手把江饮君粘在脸上和脖子上的发丝拨开,又掏出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轻轻擦拭着他脏兮兮的脸。
“西门庄主!”江饮君低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下一秒,削瘦的肩膀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给箍住。
“别动。”西门吹雪垂下眼眸,从江饮君的角度来看很凶。
被轻微凶了一下的江饮君一愣,然后就站在那里呆呆地让西门吹雪给他擦脸。
“别想那么多。”西门吹雪将手帕丢进了火海,“那些孩子追命已经带回去了,之后会找大夫医治的。”
江饮君抿着唇,然后低声说道:“西门庄主,谢谢你。”
“无碍。”西门吹雪闭上眼,他站在火光之中,白衣被染上了一层暖意。
天边微微泛白,江饮君揉了揉发烫的眼睛:“我们回去吧。”
他们折腾了一夜,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在回去的路上,江饮君摸了摸鼻子,他心里暗自想道: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难,怎么六扇门查了那么久?
虽然暮春的温度微微有所上升,但偶尔一阵风吹来还是感到有些冷。江饮君低垂着眉,走在西门吹雪身后稍微的抖了抖。
客栈里寂静无声,大堂里空无一人。江饮君缓缓说道:“西门庄主早些休息,今天晚上多谢了。”
西门吹雪的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了他因为气温微低,而微微发白的嘴唇,淡淡地说道:“用热水洗完澡再休息。”
江饮君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等他收拾好后,天已经大亮。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清晨的阳光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感觉到微微的冰凉。
江饮君擦干头发后径直躺在了床上,他闭着眼在脑海里复盘着夜里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他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平缓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色酡红,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时间逐渐流逝,早上斜照在房间角落的阳光,缓缓移动渐渐的爬上了床,触碰到了少年的脸。
窗外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风声,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吵得人不得安宁。但床上的少年却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他眉头微皱,像是在睡梦中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麻烦一样。
“笃笃。”
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站在门外的人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动静,于是边说着“我进来了”边打开了房门。
“江公子?”陆小凤上前几步,他走到窗边,低下头看了看侧着身面向墙壁的江饮君。
“江公子?”他见江饮君没有醒,于是又大声喊了一遍。
但侧身躺着的少年仍是没有动弹,这下陆小凤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皱着眉,连忙伸手把面向墙壁的少年面对着自己。
江饮君唇色发白,干燥的起皮,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陆小凤伸出手贴在他的额头上,脸色一变。怎么出去了一趟还得了风寒了?
或许是耳边的声音太响,大脑昏昏沉沉的江饮君费力的掀开眼皮。
“陆小凤?”他声音干哑,一说话就喉咙痛,“你怎么来了?”
他强撑着半坐起身,陆小凤一手按住了他:“你生病了,还是好好躺着吧。我去喊大夫。”
说完后,陆小凤就连忙跑出去找大夫。
江饮君有气无力的把手搭在了额头上,滚烫的温度从额头传至手背。他无奈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弱不禁风。
他喉咙干的像沙漠一般,一开口就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样。
江饮君低声咳了咳,强撑起身子来,想要下床倒杯水。
突然他动作一顿,虚弱的看向床头。那幅画他不是扔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江饮君大脑乱得像是一团浆糊,病中的他思绪乱成一团麻。他打开画来一看,这幅画并不是之前的那幅,画上的人变了,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衣,体型消瘦的人。
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此时更白了,如同一层薄纸一般。他眼睛微沉,心中一震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银面具并不是幕后黑手,他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
第二十九章
江饮君皱着眉, 抽丝破茧的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但因为生病,他越想头越痛。
“笃笃。”门外响起了两声清脆而又不慌不忙的敲门声。
“请进。”江饮君低声咳了几下, 然后有气无力的开口。
开门声响起, 被陆小凤拜托来查看江饮君病情的西门吹雪,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西门庄主?”江饮君虚弱的半靠在墙上,微歪着头看着西门吹雪,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
“陆小凤说你生病了。”西门吹雪, 走到他床边, 低下头,剑眉微蹙, “他已经去拿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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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着边伸手覆盖在江饮君滚烫的额头上。
西门吹雪的手微凉,像一块冷玉般。他微伏下身子,身上独特的冷冽的香气缓缓地游进江饮君的鼻子里。
眼前是一片白,凑的近了, 还能够看清上面精致的暗纹。
江饮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西门吹雪胸口的衣领。
太近了,两个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