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境,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可以想像,如果还有未来,那大抵依旧如此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费奥多尔望向雾夕那双因愤怒格外明亮的眼睛,“原谅我的冒犯,我只是觉得有些疑惑,您既然爱戴福泽先生,打心眼里不希望他身处险境,甚至不惜为此赌上前程,您为什么不考虑看看从根源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呢?”
“从根源,解决问题?”雾夕疑惑地重复着他的语句。
费奥多尔肯定地点头,“我想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提到自己的梦想,他脸上露出如孩童般纯粹的笑容,“我想从根源上消除这世间的罪恶,福泽先生是个勇敢有毅力的人,他在更年轻的时候,曾为了清除日本的罪恶,选择做政府的杀手,为此不惜双手染血。从本质上来说,我想做的事和他当初的尝试没有区别,非要说的话,区别就在于他是日本这样做的,而我是为了全世界,全人类啊。”
这样狂妄的话语,他偏能说得如此笃定坚信。
甚至在他身上,也的确有坚定着信念之人才能凝聚的气势。
雾夕也为此而慑,惊讶着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你在说什么疯话?清除这世间的罪恶,从此创造一个没有争端和战争的世界,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的确很难,也需要些战略和算计,准备地说,这是场革命,您理解的吧,变革总是颠覆性,会给世界带来痛苦与挣扎,会流很多血,甚至会牺牲诸如福泽先生那般的存在,”
费奥多尔说:“这很难,的确是非常难,不过我会做到的。”
他那恶魔般美丽而蛊惑的酒红眼瞳波光流转,“而且我也并非孤军一人,有理解我理想的同伴一同努力,我也一直试图增加同伴的人数。”
“如果像您这样的有识之士,而且被这世间罪恶所扰,有切肤之痛的人能加入我们,理想国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你这居心叵测的恶徒,之所以说这些话……”
焦急着反驳着,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雾夕道:“只是为也动摇我的心志,逃出生天而已。”
“或许吧,如果您坚持从我口中说出的都是谎言,”
仿佛感到难过一般,费奥多尔低下头去,“除了这些话语,暂时的确拿不出其他证据。”
“就算这样,我也想恳求您,给我次机会吧,我会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这次与您相遇既让人意外,又让人惊喜,我向您保证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相遇,请您给些时间思考与证明,我保证,下次与您相见,一次会送您相当难忘的礼物。”
“谁会要你这种恶徒的礼物!”
费奥多尔笃定道:“我发誓,您会满意这份礼物。”
他望着雾夕的眼睛,微歪了下脑袋,“不会太久的,您要是等不及了,也可以再像今天这样找我……是您的话,应该可以做得到吧?”
雾夕板着脸一言不发,凝重的神情无疑积蓄压抑着怒气。
费奥多尔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敢愚弄我的话……”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再留下或者说些什么就是不识好歹了。
费奥多尔起身欠身行礼,离开前想起了什么,拿出些钱币放在桌上,这才转身离开。
他咬着拇指的指甲,到了店外望了眼暗下来还没完全黑下去的夜幕,低语道:“真是不妙啊。”
要为了这个意外的突发情况改变计划吗?福泽谕吉的性命,是否有保存下来的可能和必要呢?
真正该做和考虑的,明明应该是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清除掉吧?
这个念头极快地在他脑中掠过,又被无数的信息,增加变量的计划衍生,利益得失衡量,一系列巨大的信息量淹没了。
端着套餐送到桌位上,服务生望着面前的客人,疑惑道:“欸,小姐,刚才坐您那面的那位客人,是有事暂时离开了一下吗?”
雾夕道:“他不会回来了。”
服务生:“……”
她可太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了,一开始她觉得他们是不认识的,还为面前女士的突兀举止尴尬了一下。
可再接着却看到他们似乎很熟悉地交谈着,虽然气氛有点奇怪……但要解释成惹怒女伴,然后拼命解释道歉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可怎么最后又变成这样了呢?
这两个人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她忍不住道:“这也太奇怪了吧,已经付过钱了而且也等了那么久。”
雾夕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点了一人份的餐,现在也有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切不都恰到好处吗?”
哈?
服务员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在雾夕那理所当然带着命令的眼神下把餐点放齐,然后摆好餐具。
最后抱着餐盘程序化地说:“客人,祝您用餐愉快!”
雾夕点点头,拿起刀叉快速又不失优雅地吃起来。
服务员忍了下,没忍住,“嗯,小姐,您和刚才那位先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雾夕瞥了她一眼,“现在怎么样也算是认识了。”
也就是说之前不认识咯?
服务生尴尬地笑了。
雾夕道:“你很好奇是吗?事情是这样的,我出门没带钱,手机也不在身上,思来想去,也只有找个冤大头坑一把这条路了,他长得挺好看,又是个外国人,而且纤弱得很,一看就很好坑,事实证明,我也没看错人。”
这么离谱的话,她偏偏说得气势汹汹,理所当然,唬得服务生不敢再多说一句,弱声道了句歉羞愧地低着头走开了。
肚子里压了点东西,姑且解了饥,雾夕顿下动作,给今天发生的事复了盘。
“……真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
出门没带钱是真忘了,不带手机是怕这种带有通讯功能的电子产品,就算关了机也会横生枝节。
网?阯?f?a?b?u?Y?e?ǐ????ǔ???ē?n?2??????5???c????
说来她也不过跟了费奥多尔七、八个小时,倒也不是不能再坚持下去,看他晚上会不会老巢之类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算上跟太宰的时间,她已经有超过十二小时没吃没喝,还要在警惕费奥多尔身边潜伏跟踪,不被发现异常。
他实在生着副纤细敏感的神经,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惊觉起来,如果她在极限情况下没绷住被他抓住破绽,隐形效果是会消失的。
而且费奥多尔几乎没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半小时的,就算想找个空隙暂且休息也完全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利用现有条件,给他一次印象足够深刻的‘初见’吧。
“你当然会来见我,并且搅尽脑汁送上让我满意的礼物,”
她恨恨地切下一块肉排放进嘴里,“双手奉上或者让我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