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你这里。”
啪得一声,正中面前女孩的额头,打得泉镜花下意识地后仰一下,愣了下神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她。
“接下来就没得预告了。规则是必须坐在这里,但可以用你能拿到的一切防守甚至反击,哦,还得告诉你,我会越打越痛的,这一下算是轻的,以一分钟为限。”
连贯不停地啪啪声在房间里响起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
泉镜花的眼睛追逐着雾夕的动作,眉头皱得死紧,却还是一次次被打中额头或者脸颊手背。
她没迟钝到只会防守不会反击,而是来不及。
节奏和心神都被雾夕那一次次不知要落往何处,仿佛有迹可寻又无论如何都把不准节奏的攻势牵着走了!
终于,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了,雾夕停下来了。
她把筷子放到一边,拍了拍手说,“结束啦~”
小女孩额头上溢满了冷汗,她睁大眼睛望向雾夕,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雾夕笑眯眯地回答她:“够快,外加一点小技巧和花活~你在mafia经过的训练只是速成而已,总算教导者还算合格,让你把基础打牢了,但再上面的东西,你还差得远呢。”
泉镜花手按着她被打肿的额头,嗡声嗡气,“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她指的是什么呢,雾夕心知肚明。
“我在打你之前,完全没有透露出指向和气息,所以你没办法预测我的动作,你想问我为什么能做到这点吧?”
泉镜花说:“嗯,你没有杀气,很难察觉。”
雾夕只是打她,又不是想杀她,乍一听用杀气形容似乎不对。
可是‘杀气’只是个泛泛的比喻,实际上,当一个人打算做伤害另一个人的动作,或者抢夺属于别人的东西,都会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种气,这种气就被叫做杀气。
合格的杀手或者武者,都很擅于捕捉甚至利用这点。
“镜花,你那被人称赞的才能,除了敏锐灵巧的运动神经外,就是在刺杀时几乎没有杀气,”
雾夕有些得意地冲她wink了一下,“你看,我经过修行得到的结果,好像也不比你差?”
“并且,因为这是修行得来的,所以我比镜花你更了解杀气的意义和本质,你要不要听听看?”
泉镜花正色地点头,雾夕于是开始讲解。
“所谓‘杀气’,是我们决心伤害、破坏某样事物产生的决意。对活物比死物明显,对人类比动物明显,这其中的差异其实源于共情。”
身为人类,自然看重同类多于其他生物。
因为是生物,因此又看重生物重于木石这般的物件。
破坏或者损害一样东西,不论初衷是什么,当意识到自己在破坏,内心中也会产生波动。
同诸如吃饭喝水之类的行为不同,因此会产生杀气。
我要杀一个人,可能因为他挡了我的路,可能因为让他死就是我的任务。
我摧毁了一条性命,同类的性命,这当然需要觉悟才能做到。
杀气就是我的决意,我的心志!
“是这样吧,镜花酱?”
泉镜花的哪中现出一丝了然,“是这样没错。”
“你理解了这点,那接下来的就好说了。”
雾夕笑意盈盈,“那么如何做到没有杀气地杀人呢?就得把杀人这个动作单纯化,我杀他只是因为他碍事,我需要他消失,这件事本质上和拂去桌面上的尘埃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有杀气?”
“心无妨碍,才能动作轻灵,了无痕迹。这对于杀手来说的确是梦寐以求的才能,可对顶尖的武者也一样。如果肉/体能达到的技巧与力量已经到达极致,那么比拼的就是心念的区别。一念之差就是天差地点,生死之隔。所以,镜花,你拥有的那颗通透无暇的赤子之心,的确是非常难得的才能,说它是夜叉实在是玷污啊。”
泉镜花有些发怔,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我怎么老是做错事,一直给侦探社添麻烦?”
雾夕莞尔一笑,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太阳穴,“因为你傻啊,你对侦探社完成委托的目标认识不足。”
“武装侦探社是一家合法的民间机构,业务是替委托者达成委托内容,解决烦恼。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遵守法律,并且要尽量兼顾道德。错的不是你的才能,不是那颗一旦设定目标就会心无旁碍完成它的心,是你设定的目标,这是长期在mafia做事养成的行为习惯,一开始纠正它会有些麻烦,但你必须得习惯才行。”
“就比如我刚才把可爱的镜花酱打得头都要大了一圈,我判断自己有必要经过这样的行为让你意识到,我的确经过修行得到了和你相同的才能,并且会在必要的时候正确地使用它。”
“镜花,在这个世上,拥有力量和才能是件幸运且难得的事,但错误地使用它会让自己和周围的人都陷入混乱,你得分清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而工具就是工具,不论夜叉也好,才能也罢,本身没有意义和善恶,能赋予它这些的,是支配者的心意,你不能反过来被它们支配干扰,你明白吗?”
泉镜花略作思考,点着头说:“我明白了。”
到底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啊?
雾夕端详着她那滴水不漏,看不出端倪的脸,实在无法确定。
才能没有黑白之分。
可长达半年在mafia接受训练,执行暗杀任务,是真会对小孩子有决定性的影响。
泉镜花的身上无疑沾染了黑暗世界的气息和影子。
这理所当然会影响别人对她的判断和印象。
然而人类,就是种会被他人偏见与故有印象影响自身定位,给自己打标签的社会性动物啊。
如果泉镜花自己也认定她的才能与价值,只能在黑暗世界绽放,那事实就会变得如此。
雾夕深呼口气,决定再努力一把,“举个极端点的例子。如果有位女性,她生得非常美丽,身材也好。有天走在路上,遇到一个猥琐大叔,拦住她说她活脱脱就是自己理想情人的模样,非缠着她说她适合做自己的情人,镜花你觉得她应该怎么反应?”
泉镜花凝神静思,知道剁了他这种答案肯定是错的。
对着雾夕期待的眼神,她眉头紧锁,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淫/贱!”
然后补充:“是那个大叔淫/贱,得骂一顿才行,实在不行再打一顿。”
啊这……也行吧。
雾夕远目了一下,道:“没错,下次谁再说你非要如何,只能如何。你就骂他,然后见机行事,能打就打,打不过或者不能打你就跑。”
第二天
菲总:小女孩,给你个忠告,你不适合拯救他人,至于适合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