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温庭没由来的烦躁,微皱眉头看向池成勋身后。

顾尔沁和元熙没有不到场的理由,池成勋身后就是这两人。这一排几乎坐满了人,除了元熙旁边的位置。

“孟哥真的不来?”温庭想不明白,孟惊川和卓覃多少年的关系,至交好友的婚礼都不肯到场。

“小川在花港,他的巡演快开始了,正在排演脱不开身。”

温庭盯着池成勋,巡演又不是今天,从花港飞到这才几个小时,哪怕排演也不至于连参加个婚礼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你信?”

“……”池成勋虚了,从上次饭馆里开始,温庭这阵子对他就不冷不热的,明显是没消气的节奏。温庭还是个有事不愿意说出来的性子,池成勋想破脑袋都猜不到他不高兴的理由,不敢再得寸进尺刷存在感。他不好意思直说,很怕被温庭联想成爱浑水摸鱼的他是故意说别人的事来制造代入感。

“成勋,你有没有见过老卓未婚妻?”顾尔沁心里直痒痒。卓覃结婚的事她知道,可他一直藏着掖着没给边边带出来过,也基本不提未婚妻的事,顾尔沁就猜到这两人关系没多好。不过好友太太肯定还是要好奇的,私底下有打听过边边为人和长相,知道这女孩长相心性都还不错,可惜一直没见过真人,就连上回在医院都没看到。

歪着头问话的顾尔沁没注意到两个人气氛不对,看见温庭别过头,池成勋苦着脸,“没见过。”

“切,还以为你知道。”顾尔沁翻白眼,又去问元熙,压根没指望温庭会知道这事。

元熙一脸呆滞的盯着花架,神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顾尔沁泄气的闭上嘴,心里开始犯嘀咕。卓覃大好的日子,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抬手看了眼时间,温庭站起身,池成勋忍不住跟着站起来,“婚礼快开始了。”

“还有二十分钟,我去洗手间。”两个人都是温庭的朋友,对这门婚事,他知道有太多不合适,但没有立场去以好坏来评价。而且现场居然没有看见安东尼,他跟边边关系一直挺不错的,最近安氏也有点了好转,他不来实在不合常理。心情太过奇异的温庭胸口很闷,他想透透气。

“我跟你去。”

前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化妆间里一片格格不入的死寂。造型师哆哆嗦嗦给新娘带上头纱,小心翼翼调整好头纱角度,尽量让新娘看起来更美,做完之后脚步就一点点往后蹭。

富贵人家勾心斗角的事太多,专门给大户人家服/务的造型师多少也见过一点,有的人出嫁当天不开心摆脸色,也有人流眼泪抗议来表达自己的不愿意。不过,要说不想嫁,这位从头到尾都没有抵触情绪,想嫁吧,表情还怎么看都不是那回事。从上妆到换衣服,这位手也不抬脚也不动,眼珠子都没转两下,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不动弹,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带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看得人全身上下都冷飕飕的。

化妆间里冷气十足,空调本来调成了让人舒适凉爽的温度,现在造型师可是打从心眼里往外冒冷风。

门一开,一股凉气就扑面而来,卓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摆摆手,快哭了的造型师就赶紧从门缝里钻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才敢长呼出一口气。

太吓人了,看来以后接活要弄明白新娘性格,多来几份这样的,她心里阴影面积就求不出来了,没准以后婚纱还会变成她的噩梦。

边边面向窗外坐着,听见有人来也没动一下,只留给卓覃一个白色背影。绕开满地长长的婚纱拖尾,卓覃碰了碰透明头纱,嘴唇动了动。

从车祸发生到现在,边边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卓覃明白边边心里的难受谁都体会不了,可外面的宾客都在等着边边出场,他总不能就推着一个傀儡娃娃出去吧?到时候没笑话也变成笑话了。

无声叹了口气,很快笑嘻嘻的弯下腰掀开头纱,“边大小姐,外面没有媒体,不过有一群你的亲朋好友和我的亲朋好友,加起来快三百人,能不能给点面子笑一笑,装出点新娘的喜悦?”

边边又瘦了,以前下巴是尖的能当锥子用,现在是能当钉子用。脖子和脸明显是两个颜色,一个粉白一个青白,眼窝深的快赶上自然形成的欧式眼了。身体营养跟不上,发质也好不到哪里去,造型师给头发盘的很优雅,仅有的三两根碎发冒出来,也让卓覃给发尾的枯黄分叉看个清楚。

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边边睫毛都没颤一下,低垂的眼睛盯着手指,眼睛里没有一点焦距。

卓覃无奈的放下手,他算看明白了,边边灵魂跟着安老董事长一起死了。

“我说,边边。”站直身子的卓覃干脆摊开了说,“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对安家有种奇怪的执着。照理来说,你和安宁关系再好,也没必要对他们家的事这么上心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安家女儿。”

听见这话的边边眼睫微动,眼里逐渐有了焦距。

“现在安家的事你管不了,或者说想管也没能力,你是不是该想想,以后该怎么给日子过好?比如做做复健能站起来正常行走,或者跟我这个老公促进下感情,不至于让生活没滋没味。”

“安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很久没说过话的边边嗓子又哑又涩,所问非所答的话让卓覃一愣,下意识的看过去。

边边的头垂的更低了点,手指放在脖颈位置,不知道在摸什么,与其说是和卓覃对话,倒更像喃喃自语,“安宁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们的事,都是我的事。”

“你还有一辈子,也该为自己活了。”彻头彻尾都没听懂的卓覃目带怜悯的看了眼边边背影,放弃再劝说的想法走了。

房间里再次变得一片死寂。

手上触感冰凉,边边没由来的轻笑了下。

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喜怒哀乐全都不由自己掌控。她还是那个永远被留下的人,一次又一次看别人背影傻笑或者流眼泪。

太累了,从身体到心灵,疲惫值都逐渐攀升到最高点。长久的疲累毫无疑问可以把人逼疯。

安宁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时候安宁大把大把吃安眠药,一个人撑了很多年。每天都在想怎么样才能把公司做好,穿梭在老狐狸笑面虎里谈笑风生,让安父安母以为自己过的很好。可边边知道,安宁硬撑在脸上的笑容背后藏着多少艰涩和勉强。

可边边与安宁从来都不同。安宁把真正的情绪埋在最深最深的地方,筑起层层铁壁让人无从窥视。边边只能藏起来的只有秘密,还是个不那么光彩的秘密,很多事都做不到披上假皮一笑置之。

宾客都在外面等着新人出来,走到什么地方都有人。温庭对这里不熟,直觉就向人少的地方走。身后的池成勋亦步亦趋,清清楚楚感受到温庭有心事,再加上这里人多口杂,知情识趣的没敢黏太紧问点不该问的。

“池哥,如果你两个很好的朋友在一起,可他们并不合适,你会怎么做?”走在前面的温庭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池成勋。

站住脚的池成勋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什么,可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池成勋认认真真的看着温庭,“什么都不做。”

“为什么?他们并不合适,两个人之间也没有感情维系。”温庭发现池成勋的眼睛沉了点,他知道在卓覃的婚礼上自己这么问很不合常理,池成勋只要不傻就能察觉出一点不对,而且这人向来很聪明。

温庭揉揉太阳穴。也许是潜意识里已经把池成勋当成自己人,于是本不该出现的对话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温庭笑了笑,“当我没问,婚礼要开始了,我们该回去了。”

温庭要往回走,池成勋一把扯住他胳膊。

温庭下意识看了眼四周。

作者有话要说:语文今天好忙~才刚回到家赶紧来更新~

☆、吻?

这地方人影难觅,两个人旁边有树木遮掩,背后就是建筑物外墙,从墙壁上的窗子可以看见里头的走廊,现在廊道上连人声都没有。

“你说过,大家都不是小孩子,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你不要为这种事烦心。”温庭一点反抗苗头都没有,就这么任由他拉着,池成勋现在反而没有别的旖旎心思,专注的盯着温庭半垂下的眼睛,轻声说,“上天不会把所有出路都堵死,或许他们以后未必会过得不好,你不该为别人的选择自责。”

温庭徒然抬起眼,嘴角抿了抿。

池成勋纯黑色眼瞳里只有他,别的存在一丁点都没容下。也只有把一个人的影子填满全世界的时候,才能从细枝末节察觉出对方的心思,甚至有些情绪没有任何表露都会被发现,然后被别人分走一半负面情绪从而放松神经。

隐隐躁动的心绪就这么平静下来,温庭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语气轻了不少,“我知道了。”

池成勋的小马达敏感的接收到信号,心里踏实不少就开始占便宜,假装忘了不松手。温庭翘了一点嘴角盯着他扯着自己的大手不说话。

眼瞧着池成勋拖拖拉拉的松手,手指头还蜷在一起蹭了蹭,又握成拳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温庭一股尴尬蹿到脑门,没忍住锤了池成勋肚子一拳。

平时温庭捶打池成勋都没用多少力道,总能得手的理由,一半是因为池成勋不躲,一半是在于温庭出手够快。本来以为池成勋会和以前一样,哼哼唧唧揉着肚子喊疼再撒个娇卖个萌,结果温庭猜错了。

两个人原本隔着一米距离,温庭想碰到池成勋就要往前走一步。看着就轻飘飘的拳头过来,池成勋两眼一眯,不止没避开反而往前蹿了几步。

温庭停了手往后退,退到半路发现避无可避,池成勋的脸根本是光速放大,跟着两只手臂就缠到腰上。

池成勋一直知道温庭瘦,不管吃多少练不练武,温庭体重上下浮动就没超过半斤,真抱住温庭腰的时候,池成勋才知道手感比想象中好一万倍,心眼里顿时有种被充满的膨胀感。

池成勋全身烫的吓人,腰上的手臂也越缠越紧,有种打死也不愿意撒手的意味,温庭腰部以下居然一点都不能动弹。一个大大的井字贴到脑门上,忍着要动真格的冲动,温庭咬着牙根,“别闹!放手!”

“哪能放手。”池成勋控制不住脸上的笑,鼻尖都快贴到温庭开始发黑的脸上,居然还要得寸进尺的往前贴。温庭受不了的别开脸,池成勋干脆把嘴贴到他耳朵上,低笑着说,“你可算想明白要开始对我投怀送抱,这么好的机会我放过就太暴殄天物了。”

“……谁给你投怀送抱了。”耳朵底下又开始爬鸡皮疙瘩,半边身子都发痒的温庭尴尬的要死,“赶紧放手!”

不轻不重的说话声从窗子里飘出来,温庭心一跳。他们俩正对窗口,路过的人只要不瞎就能看见他们,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在外人眼里看绝对超出朋友范围。温庭正过脸看向池成勋,“有人过来了。”

池成勋本来就是贴在温庭耳朵边说的话,走廊上有人过来他也听的一清二楚,不过现在他不想放手,也不想在两个人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被曝出出/柜,正在该想怎么做,温庭脑袋一转,恰好两个人的嘴唇就擦了一下。

柔软微凉的触感一触即分,一股电流以嘴唇为起始点炸出来,飞一样蹿到四肢百骸。池成勋眼睛微微睁大,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木在原地。

这感觉太特么美妙了!

不行,不能停!

他!还!要!

温庭愣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心里突然出现的奇异感是什么,就发现池成勋两眼放光还往前贴。温庭抬着下巴往后仰,手里使劲掰着池成勋胳膊。心里紧张天气热,对面的人身上更热,池成勋全身硬的和石头一样,掰了半天手臂纹丝不动,温庭累的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说话声由远及近,温庭气的想给池成勋一嘴巴打醒他,到底还是没忍心,手抬到一半又放下改成捏住池成勋肩膀,身子往后退,‘咚’的一声,后背就贴到墙壁上。

“你——”看见温庭咬着牙皱起眉头,池成勋可算回了点神,刚要问温庭背上疼不疼,就被他一把捂住嘴。

“咦?什么声音?”窗户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听起来就在耳朵边一样。温庭死死按住池成勋的嘴不让他说话,现在他们俩这样被人看见,明天娱乐版没的说,绝对就是他们俩。

“什么声?你听错了吧。”

“好像有人在说话,你没听见吗?”

“这里除了咱们俩还有别人吗?人都在前头等新人出场呢。。”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说话声伴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温庭绷紧的神经可算松下来,眼睛里带着小火苗瞪向池成勋。手下按住的脸部肌肉都快翘到眼皮底下了,温庭火气也快爬到大脑皮层,再不留手的使劲捏住池成勋肩胛骨。

肩膀上疼的像有钳子在夹,痛并快乐着的池成勋表情微妙的扭曲,压低声音说,“又有人过来了。”

“你松手不就好了!”温庭牙根咬到发酸,眼睁睁看着池成勋大咧咧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胸口挨着胸口,腿贴着腿,整个人都贴上来完成无缝对接,偏偏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抱着温庭的池成勋可是心满意足,他是把温庭想法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温庭不会对他下狠手。这要换了一个人,指不定会被温庭打成什么样,现在他巴不得全地球的人都跑到走廊上排队走,他就能和温庭抱的再久一点。脸上全是志满意得的笑,池成勋声音还装的很严肃,“嘘,别说话。”

就算看不见池成勋表情,温庭也能知道这人现在脸上有多得意。头顶太阳大的像块月饼,温庭头晕眼花,不是被晒得,是被气的。

‘哒哒哒’的皮鞋声越来越近,熟悉的男声从窗口传来。

“……小川。”

池成勋一顿,温庭抓住机会把愣住的他推开,来的人是卓覃他们就没必要还维持那姿势贴下去。送给池成勋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拍拍发皱的西服外套,刚要过去打招呼,温庭迈出一半的脚就收了回来。

卓覃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打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叹口气刚要挂断,电话就通了。

喊完名字卓覃就沉默了,他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多少年交情了,他以为很多事不用说都能明白,现在才知道,就是因为太了解,反倒不好问出来。

电话里的孟惊川也在沉默,那头背景安静的很,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选了个没人的地方接的。卓覃揉着太阳穴,想来想去决定直话直说,“小川,你老实说吧,我人生大事你到底因为什么不肯来,别拿排演的借口糊弄我,当我制作人白做的,不明白开演唱会流程?”

窗外的池成勋眼睛一沉,和温庭对视一眼,无声的摇摇头。

“……”孟惊川连个喘气声都没有,卓覃一股火就上来了,不耐烦的扯扯领结,口气难得一见的带点怒气,“孟惊川,别装死!咱们几十年朋友,你要是结婚,我就算人在外太空都会去观礼。现在你跑到花港避开算什么事?!”

“……”

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楚,声音也多了股无奈,脑袋有点疼的卓覃扶着墙壁,“有个古古怪怪的老婆已经够我受了,你还要给我来点不痛快?”

“……”

“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响,卓覃彻底垮下肩膀,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丢下一句‘赶紧回来’就挂了电话。

这婚结的真不够顺畅。人家都说好事多磨,难道这预示着他将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

联想到边边那张脸,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卓覃抓抓头发,想起来马上就要出现在大众眼前又赶紧给发型整理好再离开。

外面两个光天化日听墙脚的人由始至终都没发声。

池成勋一脸古怪。感情这东西从来是旁观者清,孟惊川自以为藏的严实,其实大概就卓覃一个人不知道。他想笑脑瓜转的飞快的卓覃连这种事都看不出来,又替孟惊川难过。

相处几十年卓覃都没看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对孟惊川没有好友以外的感情,也就从来没向这方面想过。孟惊川从来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藏着掖着不肯说,很怕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连朋友都不如的地步。

六年前孟惊川知道卓覃有未婚妻的时候,毅然决然退出娱乐圈消失,远远避开他们几个人独自疗伤,花了五年才能再次直面卓覃。这一次的婚礼对他伤害有多大,池成勋不用猜都能知道。

也许孟惊川不来才是正确的,不然做不到面色如常祝福的他在婚礼上散发寒冰之力,把好好的婚礼变成丧礼就完了。

池成勋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一声,一抬眼,就对上表情微妙的温庭。

本来卓覃和孟惊川的对话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偏偏池成勋满脸古怪,温庭不能不想到某种可能性,“孟哥他……”

温庭话只说了一半,池成勋也能秒懂,郑重的点点头,“小川没有说的意思,老卓不知道这事,我们还是别说的好。”

“我知道。”从各种方面来讲,温庭都会选择缄口不言,“我们也走吧。”

池成勋乖乖跟在温庭后面不出声,悄没声的擦擦脑门上冷汗。还好有卓覃这么一出,不然刚才的事温庭肯定是要算账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

来个

☆、管家公

温庭和池成勋一脸常态的回去,顾尔沁好奇的凑过来问他们干嘛去了,一句话让温庭想起来他们还有帐没算,对着顾尔沁来个微笑再给池成勋甩个眼刀,弄得池成勋干巴巴笑了两声。

顾尔沁摸着头发甩出一大群问号,换来池成勋一个威胁的眼神,这才没刨根问底问下去。

两个人坐下没多久,现场就响起音乐,司仪登场的时候不少宾客都惊叹了一下。

司仪的身份在名流圈里颇为有名,s市知名企业家,在婚礼现场也是很多人想要交好的对象,能给卓边两家婚礼担任司仪,完全是靠和卓家的交情。这人温庭以前也接触过,是个能说会道的主,玩起语言艺术来颇有一套。

婚礼主角毕竟是新人,司仪说了几句风趣的开场白,卓覃就满面春风的上来,新郎的喜悦一览无余。

温庭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卓覃一双眼睛把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脸上笑的高兴,心里冷的不行。这群人除了至交和他父母,就没几个是真在笑的,指不定都怎么腹诽他跟边边。

一天天就没个顺心事。

心里苦哈哈脸上笑嘻嘻的卓覃非常配合司仪的话,手臂舒展手掌伸出,遥望向红毯另一头。

白色婚纱在轮椅上打了个旋,美感顿时下降一半。边边头纱落到胸口处,隔得太远卓覃看不清她表情,不过想也知道,他老婆现在一定没笑。新娘的害羞和愉悦不用指望,边边不发挥阴沉气场就不错不错的。

边向延和卓覃一样心里泛苦水。半路发起的边家在名流眼睛里看就是暴发户,他家也的确没卓家底子厚,家庭管束也不比他们多。边边在他眼里其实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边向延也从来不约束边边什么,但涉及到事业,他就不会让步一点。

如果知道边边会因为安老丢一条腿,边向延宁愿砸锅卖铁去帮安家,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卓家没有悔婚。

边向延眼圈发红,捏着轮椅把手的指头紧了又紧,低下头小声说,“边边,我知道你不愿意嫁卓覃,可那孩子心性确实不错。他现在愿意娶你,以后就不会太让你没面子,有些事你……含糊点也行。”

‘有些事’是什么事,他们父女心知肚明。边向延也希望卓覃能从一而终,可这两人连感情基础都没有,边边还变成这样,卓覃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帅气多金又善谈,哪怕他没生心思,旁边的女人也会勾/搭出点心思来。是只猫就会偷腥,送到嘴的肥肉谁不吃。边向延只想边边能过的好一点,有些话就算再残忍也要说出来打提前量。

狠了狠心,边向延继续说,“你笑一笑,哪怕为了以后也不能再板着脸。等你生了孩子回家住都行,现在样子上要过得去,你忍一忍。”

边边知道边向延是为她好,也是为家族好,可就没办法控制发酸的鼻子。头纱让视线不甚清晰,一身白色的卓覃就站在对面,边边只能看出个人形轮廓。

深吸一口气,边边扯扯僵硬的脸硬挤出个笑,“爸,我会的。”

温庭跟着所有宾客回过头,看到边边坐在轮椅上心就一凉。她到底还是没有去做复健。

边向延推着边边从红毯另一端慢步走来,离得越近,温庭看的越清楚。边边的脸瘦的就剩一小条,量身定制的婚纱穿起来只显得她更瘦,露出来的肩膀都没他巴掌大,整个人都像根干瘪的火柴杆。

“看着长的还不错,可惜是个残废。”嘲讽多过叹息的轻笑声传进耳朵里,温庭就开始打从心眼里冒冷气,脸色白纸一样没有血色,五指成拳握在一起,指甲刺的掌心生疼。

刘家!

一只大手拍了拍手臂。温庭看了眼池成勋,对方面无异色的看着新娘,满脸祝福的笑。

心神稳了稳的温庭反手拍拍池成勋手背,告诉对方他没事,大手才从他手上挪开。

这么一会功夫,边向延已经推着目不斜视的边边走到温庭这。

婚纱白,边边也白。以前是健康有光泽的白,现在有点像常年不见天日被硬捂出来的苍白。一片白上出现一块暗色是很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边边在温庭旁边停留的时间连两秒都不到,温庭也把她脖子上挂的东西看的清楚。

这东西温庭太熟悉了,椭圆形带花纹的小相盒。仔细看才能看出来,一整个小相盒外头都雕的桔梗花。

温庭愣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形成,一丝一缕的连接到一起再逐渐铺开。

慢动作一样转过头,看向边边背影的眼睛里全是呼啸的海风。

为了照顾边边,场地连个土包都没有,台阶什么的更不可能。边向延推着轮椅到卓覃对面,郑重其事的说,“以后我就把边边交给你了。”

卓家和边家的差距摆在那,右手边两家直系亲属目光灼灼的盯着,边向延一句硬气点的话都说不出来,卓覃倒语气很重的给出承诺,“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很幸福。”

边向延一瞬间感受到卓覃的诚心,眼眶不自觉湿润起来。避开宾客方向揩揩眼角,边向延点点头。

边边头纱下的笑淡了点,她自己都不知道,‘幸福’两个字怎么写。

西式婚礼上,神父是必备角色。面容慈祥的老神父笑着问两人愿意不愿意,卓覃回答的飞快,边边像是察觉到什么,回答之前先看了眼宾客方向。

那一排都是卓覃圈里的朋友,几个人都是在屏幕上常见的,最边上的人看着很眼熟,眼神清澈笑容真挚,没有任何异样。

神父尴尬了,边边转头的时机也太巧了点!他现在是重新问一次继续婚礼,还是就等边边把脑袋转过来?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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