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些小船只怕会派上些用场,毕竟他们如今身处扬州,周围水系发达,最是适合打水战的地方。
水站需要的不就是船只。
古有诸葛孔明草船借箭,不就是靠着这一只只小船。
果然,当这人将这数百只小船之事告诉萧晏行时,他心中便已经有所计较。只不过先前萧晏行所想的乃是,待朝廷援军到了之后,他们用小船渡河,绕道到叛军背后,利用火攻之后,再让朝廷援军在正面阻击。
到时候背面是火,前面是朝廷大军,叛军双面受困,岂有不败的道理。
但是如今朝廷大军还未到,但是整个扬州便已经面临城破的危机了,于是萧晏行不得不兵行险棋,带人火烧叛军营地。
只要能够拖延叛军脚步,阻止他们明日攻城的速度就好。
于是他们趁夜离开了扬州城,按照此人所说来到这处,好在扬州守卫军绝大多数都是扬州本地子弟。
所以萧晏行说起这个河湾时,便立刻有人回应,还说自己家便是住在那处。
他便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这个河湾。
所以情况很顺利,他们没有走丝毫弯路,直奔着河湾,看到了藏在其中的数百只小船。
先前在城中选人的时候,便说过要擅凫水者。
队伍中的士兵都是擅长凫水的,因为他们都是在水边长大的,因而不仅会凫水,划船这等小事儿更是不再话下。
一路上他们都极其顺利,因而在众人接力划船之后,当真瞧见了远处亮着光的叛军营地。
待小船靠近营地之后,每条小船都深入芦苇之中,所有人取出身上背着的水囊,都是沉甸甸的。
只不过这次里面背着的并非是水。
大家分别打开水囊上塞子之后,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溢出。
这是火油的味道。
等到所有人依照先前吩咐的那般,将水囊里的火油浇在了干枯的芦苇上,因为芦苇本就长得足够茂盛,密密麻麻,火油泼上去的时候即便往下滴,也不过是从这根芦苇上滴落到了另外一根芦苇叶上面。
众人安静而统一的做着同样的事情,直到水囊里的火油尽数被倾倒在芦苇上,这才纷纷停手。
随后一声鹧鸪叫声响起,因为这乃是江南常见的鸟鸣,因而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但是芦苇荡内一艘艘小船上的执桨人却知道,这乃是撤退的信号。
于是一艘艘小船便如来的那般,慢慢撤出了芦苇荡,顺着来时路撤退。
而芦苇荡内也还有最后十来艘小船并未离开。
这是萧晏行先前刻意挑选的,最为精锐的士兵,不仅身手好而且极擅长凫水,因此萧晏行选中他们成为最后的点火人。
火油已经在被泼洒在芦苇荡,如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便是点燃这场大火。
萧晏行让其他人先行离开,只留下负责点火的船只。
他也在留下的行列之中,此刻他正在感受芦苇荡内风速,此刻确实是顺风,但是风不够大。
他要的是足够大的风,在大火被点燃的顷刻之间,便将岸边的叛军营地变成一片火海,烧成人间地狱。
萧晏行安静坐在船头上面,感受着周围的风。
直到夜半时分,芦苇荡被吹得摇摇晃晃,影影绰绰的宛如一大片的人影般,风终于来了。
鹧鸪声响起,这次留下的点火手立即明白了,此乃行动的信号。
于是执桨人将小
船划到了芦苇荡的旁边,而早已经准备好的点火手,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燃起火苗之后,便朝着芦苇荡扔了过去。
小船并未在第一时间离开,因为所有点火手都要确认自己点起的火能够烧起来。
终于一簇簇小火苗在碰到火油时,猛然迸起更大的火花,随后又点燃了旁边的芦苇,本就干燥的芦苇再加上泼洒的火油,干柴烈火,岂是等闲。
在大火烧起来之后,所有人齐心协力划着自己的小船,拼命远离芦苇荡,朝着远处更为安全的河面上拼命划去。
风起!
火烧!
几乎就是转息之间的事情,芦苇荡的火势连成了一片,又因为顺风的缘故,有些烧着的芦苇被风吹向了岸上,顺势烧着了河边的植物。w?a?n?g?阯?f?a?B?u?Y?e?i??????????n??????????⑤?﹒???o??
此时本就正值秋日,秋干物燥,一点火星子都可能引发一场大火。
更别说人为刻意制造的大火。
萧晏行的小船划到安全的地方河中央时,他便让人停下,他站在船里看着河对面,果然如他所愿的那般,大火真的烧向了敌军营地。
而原本正值睡梦中的敌军,再次被吵醒了。
只是这次等待着他们的并非是一点点小火,而是仿佛要毁天灭地的火灾。
可是很多人却压根不知道,这场大火又是从何处烧起来的。
眼前巨大的火焰,宛如从地狱而来。
也不知是从谁第一个说起来的,竟有士兵忍不住喊出:“天谴,这定然是天谴。”
莫名而起的大火,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寻常。
更别说这些连日以来征战不断的士兵,他们本来就有很多人是因为干旱而被迫称为士兵,跟着谢献造反。
如今上面那些人倒是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这些普通士兵因为多日作战,早已经是困顿疲乏到了极限,再加上连日来攻打扬州城,却连连失利,士兵之中早已经怨声载道了。
谢献同样是从睡梦中被吵醒,当他看着眼前的大火,还有周围混乱不堪的救火场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当他让人去问,究竟如何起火时,竟没一个人能给他答案。
反而还有一个将军居然跟他说道:“殿下,无人知晓是如何起火的,只是士兵们都在嚷嚷着这乃是天谴。”
“你们都是废物吗?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们居然也不约束这些士兵们,”谢献恨不得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蠢货。
他气急败坏说道:“此等荒谬之言,若是谁敢再说,必军法处置。”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
只是因为这些人心头都忍不住想起了这位殿下当初的出师之名,他不也是打着牝鸡司晨,天将灾祸的名义,这才造的反。
他既然能以天谴煽动旁人造反,如今这个天谴的罪名落到了他自己头上,倒是气急败坏了。
但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自然也无人敢说。
就在谢献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从帐篷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人,众人一瞧,此人乃是谢献身边的智囊。
待谢献听到谋士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他当即从椅子上起身。
“当真是他?”谢献激动问道。
谋士颔首:“殿下,今夜这场火起的甚是蹊跷,定然是对方想好的火攻之策。先前我便吩咐人死死盯着扬州城,一旦有人出城也不可声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