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成员遍布整个长安,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射猎,便是那些号称治家森严的门阀世家更是早已经被渗透,可谓是无孔不入,无所不知。
而且他们行事隐蔽,因而圣人不管是登基前还是登基后,都依靠着手中这个利刃,挥向了反对他的朝臣。
只是如同史
书上所记载的那般,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当这把趁手的刀突然有一天,让握住它的人不安心时,一切便开始改变了。
因为距离当年之事太过久远,只怕除了圣人以及如今已经死去的崔知节和谢重润之外,再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根据消息,当年崔知节离开长安,拜都督秦成渭武四州诸军事以及秦州刺史,一年后更是遥领益州大都督。
要知在大周,遥领大都督这样的殊荣,唯有谢氏皇族的亲王才拥有。
崔知节乃是开辟了朝臣遥领大都督的先河,即便他不在长安,可是全天下人都看见了圣人对他的宠爱。
但是这样的相安无事并未持续多久,半年之后,崔知节突然身死,但是无人知晓他真正的死因,只是随着他的身死,也正是预示着三千卫的土崩瓦解。
虽说当年号称是崔知节和先永宁王谢重润,联手建立三千卫。
可谁都知道,真正的主心骨从来都是崔知节。
当他死后,三千卫被圣人大肆绞杀,直杀的是人头滚滚,而三千卫也正式由明转向暗,原本就隐秘的组织之后更加隐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三千卫失去崔知节的领导之后,早已经苟延残喘,十年前,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便是当今圣人被刺杀,先永宁王谢重润以身挡刀。
之后圣人彻查刺杀一案,发现主谋乃是楚王,楚王在与圣人大位之争失败之后,远赴封地,却依旧还是不死心。
于是楚王借着给太后庆生回到长安,与早已经消失的三千卫联手,刺杀圣人。
却不想这件事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三千卫虽然差点儿得手,但是在最紧要关头,先永宁王谢重润替圣人挡了一剑。
于是圣人盛怒,在彻底铲除了楚王一系之后,更是再次将矛头对准三千卫,有种势必将这条隐藏在阴暗中随时准备窜出来咬人一口的毒蛇,彻底的一网打尽。
可这次之后,三千卫再次隐没。
直到如今,才隐隐又在长安出现。
信王当初在得知三千卫存在时,其实也并不以为然,被圣人这般绞杀的组织,注定是活不长久的。
可是当他发现三千卫依旧在暗地里活动时,他突然对于这个神秘组织产生了好奇。
能被圣人这般清除绞杀,却依旧还是能够存在的组织,定然有其过人之处。
况且这个神秘组织,当年可是真真切切的帮助过圣人登上大位。
即便二十年过去,即便圣人也并不是当年的先皇,可是为何历史就不能真的重演呢。
既然能成功一次,那便有了成功第二次的可能性。
倘若他真的能得到三千卫,为自己所用,又有何不可呢。
至于三千卫与圣人之间的恩怨,信王反而觉得倒好,毕竟对于三千卫而言,如今最想要的便是躲开这些没完没了的绞杀,只要他们能够跟从自己,支持他登基。
那么信王便可承诺,在他成为圣人之后,便赦免三千卫的所有罪责。
有这样的承诺在的话,信王觉得自能打动三千卫的主事之人。
只可惜如今三千卫藏在暗处太久,崔知节死之后,更是无人知晓他们的新主是何人。
这也是为何信王一直从崔知仲口中,打探更多三千卫消息的原因。
毕竟崔知仲也算是当年亲身经历过这些的人。
这世间除了圣人之外,只怕便只有崔知仲最知晓当年事,更是最为知晓三千卫。
但是崔知仲这个老狐狸,倒是嘴严的很。
在今天之前,也就是需要拉拢永宁王谢灵瑜的时候,崔知仲才透露了当年先永宁王被刺杀的真正缘由。
自然是借此希望能够拉拢谢灵瑜。
只可惜谢灵瑜不仅拒绝了他,居然还对昭阳下手。
崔知仲自然是一心想要拉拢永宁王,毕竟他想要替自己的儿子谋划,娶一个永宁王,崔家即便不搀和大位之争,也可保崔家的富贵荣华。
清河崔氏本就是勋贵门阀,若是能再与永宁王结亲,更是烈火烹油。
这样大的诱惑,谁都能轻易抵挡得住呢。
当崔知仲离开之后,从房中走出来了一个人,俨然便是信王身边最为看重的那位幕僚。
幕僚望着门口,那是崔知仲离去的方向。
“殿下这个姓崔的,看起来并不是与我们一心的,”幕僚轻声说道。
甚至都不用他提醒,信王自己都能看出来,他轻轻握了下自己的手掌,低声说道:“无妨,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留一手呢。先前若不是我要拉拢永宁王,只怕他连三千卫一星半点的事情都不会透露。”
“殿下,你真的怀疑萧晏行便是当年失踪的崔知节独子?”幕僚低声问道。
信王点头:“确实有所怀疑,但是并无实际证据。况且本王也摸不准如今圣人对崔知节到底是什么心思,是故人已去一切烟消云散,还是依旧念及旧情。”
“若是崔知节当初真的涉嫌谋反,圣人还会对他的儿子念及旧情吗?”
这个幕僚不太了解的说道。
信王禁不住笑了起来,朝幕僚看了过去:“看来你对圣人还是不了解,以圣人的性子他若是当真厌恶崔知节,崔氏即便是世家门阀,又如何能保得住如此的荣宠。圣人能动了让崔氏和永宁王联姻的心思,只怕便是为了续当年崔知节和先永宁王的情谊。”
“倘若崔知节的亲生儿子还活着,你觉得圣人会让谁娶永宁王呢?”
信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幕僚。
“永宁王先前已经拒绝了你,倘若萧晏行当真是崔知节独子,他会不会也拒绝殿下呢?”幕僚这会儿倒是有些紧张问道。
信王微眯了迷眼睛,毕竟对于他而言,这件事确实是不可知的。
“崔知节当年能够助父皇登基,如今他的儿子有三千卫在手的话,未必不能助本王成事情,”信王低声说道。
“殿下有信心说服他?”幕僚问道。
信王望着不远处的灯笼,那处有飞蛾扑向明亮的火焰:“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还有公主身边的人,还需要追查吗?”突然幕僚转了话锋。
信王愣了下。
自打母妃去世之后,他这个兄长便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亲妹妹,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牺牲自己的妹妹去达成某个目的,他定然不会相信。
但是如今,他却当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