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听荷就将她在大街上险些被章含凝的车队撞倒,对方更是一把铜钱扔下来折辱她。待在王府大门再次相遇时,态度更是嚣张跋扈,几句不和就让要将她扭送金吾卫。
最后更是闹到双方护卫拔了刀子。
听荷虽然格外气恼,但跟韩太妃回禀时,却是一五一十没有丝毫添油加醋。
“太妃,都是婢子瞎了眼,没有认出殿下的车驾,冲撞了殿下,还请太妃责罚,”小蛮早已经被吓得腿软,不等听荷说完,已经跪下求饶。
章含凝瞧她这般模样,忙说道:“姨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随意出门,要处罚便惩处我好了。”
一听这话,韩太妃立马露出心疼的表情:“你何错之有,今日你出门本也是我应允的。”
这话听着显然是为章含凝开脱。
果不其然,韩太妃转头看着谢灵瑜,柔声说:“你阿姊再过月余便要及笄,是阿娘让她出门去看看钗环首饰。好了,你第一日归家,不要为这些事情不开心。既是你阿姊的婢子,就交给她管教好了,况且也只是两个婢子吵架而已。”
在韩太妃看来,顶多就是小蛮与听荷吵了几句嘴而已。
倒也不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听荷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可是殿下的婢女,小蛮这般羞辱她就是在打殿下的脸面,太妃居然还能如此轻轻放过。
太妃怎会如此偏袒这个章小娘子呢。
谢灵瑜神色由始至终的平静,仿佛并未感受到太妃的偏心。
又或是,她对于这种偏心,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是见怪不怪。
前世她确实是不懂,因为母亲总跟她说,章含凝身世凄楚,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小孤女罢了,待日后也顶多是给一份丰厚的陪嫁,将她嫁出去便是。
而她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她应该待人以宽。
自然是要厚待这位客居在王府里的表姐。
谢灵瑜确实如韩太妃希望的那般,处处大度,毕竟她早已经拥有了这世间女子能拥有的最尊贵地位,她确实不该跟一个小小的章含凝计较。
可就是因为她的处处退让,处处不计较,最后落得她与母亲关系冷淡。
她的母亲却一昧向着章含凝。
她没在韩太妃身上享受到的那些温情脉脉,全都被章含凝抢走了。
见谢灵瑜始终不松口,未让章含凝起身,韩太妃脸色也稍稍有些不虞:“我知道这个婢子今日冲撞你,着实是不应该……”
“母亲。”谢灵瑜忽然开口喊了声。
韩太妃的话被打断的突然,只能茫然看向谢灵瑜。
少女极薄的脊背端坐着,偏头朝跪着的人扫了眼,这才慢条斯理说道:“母亲,今日她冲撞了我才是不碍事,毕竟她是客居在我们王府里的婢子,即便要惩处她,也是关起门的事情。”
客居二字,她说得很平淡,并未刻意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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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随口一带而过。
跪着的章含凝却一下死死抓紧自己的手心,她之所以主动认错,就是想借着太妃对她一贯的怜爱,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王府住了这么久,她知道太妃一定会为她说话。
可是客居二字,还是刺中了她心底最深的忧俱。
她再如何受太妃喜欢,也不过是客居在这里的一个外人罢了。
“如若今日换了旁的勋贵世家,她也这般跋扈嚣张,旁人是不是会觉得我永宁王府行事都是如此?”谢灵瑜看向韩太妃,轻声说道:“母亲该不会忘了当初为何要送我去上阳宫了吧?时至今日,御史台那些御史都在等着我们永宁王府犯错呢。”
韩太妃被她这番话,震得愣在了榻上。
她如何会忘记,当初谢灵瑜继承王位时,朝中反对之声如潮水。
也正是为了保全王位,她才让谢灵瑜隐居上阳宫,低调行事。
于是谢灵瑜守着低调二字,在上阳宫一日又一日的枯待着。
谢灵瑜眼睫微垂,掩住了眼底的一丝讥讽。
如今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一心想要渴望得到母亲垂怜的天真少女,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退让,母亲也会明白她的付出,愿意温柔待她。
直到她缓缓转头,看向地下跪着的小蛮。
“永宁王府是留你不得。”
章含凝没想到,谢灵瑜一回来便如此雷霆手段,直接将她身边婢子逐出王府,她哀求的看向韩太妃。
可是没等韩太妃说话,谢灵瑜再次开口。
少女声音极轻而冷:“连本王尚且要守的规矩,岂能让人轻易坏了。”
第13章 这位小殿下似乎过分信任……
冷风徐徐吹过,夜凉如水,头顶之上月朗星稀,一片又一片清辉落在屋檐房顶之上,如同覆上了一层浅浅的薄霜。
萧晏行站在院中,安静望着头顶。
这里便是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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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了城后,萧晏行便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他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商贾叫卖,稚童玩闹,那样热闹而繁华的场景,都在告诉他,他到了长安。
只不过他未曾想过,一入长安,便进了永宁王府。
因为谢灵瑜临走之时的吩咐,贺兰放不敢怠慢他。
在将马车停好之后,贺兰放便亲自带着萧晏行到前院歇息,不过他也不敢将萧晏行安排到主院,只能暂时找了个偏院安置他。
好在虽然谢灵瑜久不在王府中,王府前院早没了主人居住。
但婢子们也不敢惫懒,依旧将院子打理的干净整洁。
他们都还没用晚膳,贺兰放去让人,给他们准备膳食。
是以萧晏行才能独自一人站在院中,他一身墨色圆领长袍长身玉立,勒着的蹀躞带将他腰身收束的格外劲窄,冷风过院,袍角衣袂翻飞,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仙人之姿。
直到一盏忽明忽暗的宫灯,从远处逐渐靠近。
宫灯内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摇曳曳,似随时能熄灭,却又倔强的带着持灯人,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少女,黑眸眼瞳在月色清辉下,如同蒙了一层浅浅水雾,格外晶亮,以至于他能清楚分辨她眼底淡淡笑意。
谢灵瑜确实在笑,她提着灯看着萧晏行。
少女促狭的声音随之响起:“郎君是在等我?”
这一瞬,萧晏行脸上浮过一丝实在难以置信的荒唐感,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这般说。
可是他这般难得生动的表情,却取悦了谢灵瑜。
她身上笑意更甚,仿佛是寻得一件有趣的事情,终于可以借机开怀大笑。
正巧此时,贺兰放拎着食盒赶了回来。
谢灵瑜吩咐过,让萧晏行秘密入府,因此食盒是由贺兰放亲自拿过来。
他一出现瞧见谢灵瑜,立即说道:“见过殿下。”
谢灵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