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之色,便道:“萧郢,我们同时放人。你妹妹萧盈还在亲王府,若我们有半点闪失,她也别想活命。”
“三妹?”萧絮闻言惊道,“你不可以伤我三妹,她年纪还小。”
萧絮最疼爱这位妹妹,不想晚青妤竟然也挟持了她。
现在是两命换一命,萧郢终是咬牙道:“好,数到三,一起放人。”
——
远处道上,张攸年率领残部向东疾驰。他频频回首,却始终未见萧秋折追兵踪影,眉头不由越皱越紧。
张攸年心知今日从皇城突围后,已是在劫难逃。他匆忙赶往东山,欲调动私藏的精兵寻个安身之所,却不料被萧秋折率兵穷追不舍。
行至半途,他忽觉有异,身后追兵竟不知所踪。勒马回望,林中寂静得反常。他心头警觉,立即调转马头折返探查。
刚近林边,一抹粉衫倩影倏地映入眼帘。定睛细看,竟是晚青妤,且方于正挟持着江侧妃,与持刀威胁萧秋折的萧郢对峙。双方剑拔弩张,正在交换人质。
“一,二,三。”
萧郢和晚青妤同时数数,数到三声时,方于刚松开侧妃,萧郢却突然反悔,猛地拽住萧秋折衣襟。萧秋折眉头一皱,反手一掌劈在萧郢腕上,匕首“锵啷”落地。
晚青妤正要上前拽住放走前跑的江侧妃,结果一道黑影倏地掠过,将江侧妃劫至一旁。
“青妤。”萧秋折见状,一脚踹开萧郢,急身上前护住晚青妤。
而这时,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直向萧秋折后心射去。
“萧秋折。”晚青妤见状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旋身将萧秋折护在怀中。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支飞来的利箭,深深地射入她的后背。
“青妤!”
萧秋折双手一僵,只觉怀中人儿浑身剧颤,整个人向下软倒下来。他慌忙捞住,惊慌间,只见晚青妤后背中箭,已是鲜血直流。
晚青妤颤抖着抬起手,抓住萧秋折的胳膊,她想说什么,还未说出口,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青妤!”
此时,四周杀手已如潮水般涌来,箭雨铺天盖地。方奇与方于拼死抵挡,却仍是险象环生。
远处的张攸年见此情形,心头猛地一揪。他眼看着晚青妤为萧秋折挡下了致命一箭,整个人都僵住了。
待反应过来,他立即厉声喝一声“救人”,便率领亲卫冲杀过去。
萧郢眼看就要活捉几人,没想到张攸年突然杀了过来。两方人马一阵向杀。
萧秋折颤抖着将晚青妤搂在怀中,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她越来越苍白的脸上。
晚青妤伏在萧秋折怀中,只觉得后背的伤口疼得钻心蚀骨,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她强撑着抬起眼帘,望着萧秋折滚落的泪水,每一滴都似砸在她心口上。
此时张攸年匆忙跑来,见晚青妤背上那支箭已没入大半,顿时眼眶发热。这一箭若是伤及心脉,怕是没命了。
“青妤。”他颤声唤她。
晚青妤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萧秋折,气若游丝道:“萧秋折,别,别哭,我没事。”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死,忽然想起最近接连做的那个梦,也许,这就是萧秋折最后一次劫难,还好,她帮他挡下了。
萧秋折几近崩溃,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谁准你为我挡箭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
泪水还在不停地落。
晚青妤勉力抬起手,指尖触上他的脸颊,努力道:“我不傻。萧秋折,我爱你,我可以为你死。”
我可以为你死。
我可以为你死。
就这一句,生生将萧秋折击得粉碎,他再也抑制不住,落着眼泪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
可他又怎么值得让她付出生命呢?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快步向马车走去。
“公子,这些人……”方于红着眼问道。
此时,张攸年带来的人马已经压制住对方,不仅擒获了萧郢、萧絮,连侧妃也一并拿下。
萧秋折顿了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张攸年:“交给他。”
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怀中奄奄一息的晚青妤,他很后悔,若非自己执意追赶张攸年,她也不会过来寻他而受伤。
张攸年望着晚青妤不断渗血的伤口,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往东五里有个村子,那里应有郎中。快带她去,这里交给我。”
萧秋折抱着晚青妤上了马车,方于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张攸年望着渐远的马车,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温热。转身走到萧郢跟前,寒光一闪,匕首已没入其腹中。
“这一刀,是为了晚青妤。”他声音冷得像冰,“想做太子?想当皇帝?”
他猛地拔出匕首,又狠狠刺入萧郢心口:“到阴曹地府去做吧!”
萧郢双目圆睁,还未及出声便已气绝。
一旁的侧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郢儿,我的郢儿。”
她扑上前来,十指如钩想要抓挠张攸年:“你为何要杀我儿?”
张攸年侧身避开,冷眼睨着她:“为何?只要你这双儿子活着,便是萧秋折的心腹大患,也会阻碍他坐上太子之位。”
“你以为,当年你构陷他生母嫁入亲王府的事,当真无人知晓么?她人死了,你还要
到处散播污言秽语,并且栽赃到我的头上,让晚青妤误会我。事已至此,你也认命吧!”
张攸年心知自己命不久矣,横竖都是要死的人,倒不如在临死前为晚青妤做些什么。若是留着萧家这两个兄弟,待萧秋折坐上太子后,也难保不会再生夺嫡之祸。到那时,受苦的终究还是晚青妤。
“萧秋折下不了这个狠心……”他喃喃自语,只听一声响,手中匕首已然刺入萧絮腹中,“那就让我来帮他做。”
“絮儿,絮儿。”江侧妃眼见两个儿子接连死在眼前,整个人如疯似癫,“你这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攸年面无表情地收起匕首,对亲卫冷声道:“将这两具尸首埋了。其余人送到岭南去,永世不得回京。”
手下得令,揪起还在哭喊的江侧妃。
张攸年待手下将人拖走后,翻身上马,向村子赶去。
他急匆匆赶至村中,寻得一处医馆,得知晚青妤就在此处疗伤。他腰间旧伤隐隐作痛,却顾不得许多,径直奔向晚青妤所居医房。只见房门紧闭,药童拦道:“公子且慢,那位姑娘伤势不轻,医师正在为她拔箭疗伤,您待会再进去。”
“她伤势如何?可有大碍?”张攸年急声问。
药童回道:“才见她进来时,虽伤得重,但未及心脉,应无性命之忧。”
张攸年低应一声,松了口气,在廊下踱步,他额间沁出细密汗珠,衣衫上血迹斑驳,腿上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