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人龙眼神示意。
阿桢只得照做。
阿桢做太子到八岁，本就聪慧，四书五经样样熟读，然至今有五六年没碰过书了。
他竟有些哽咽。
折子的内容算是朝中大事，李人龙竟没避着他，想是凭着阿桢这身份这性子也做不了什么。
看到落款的批文，手段果决，尽情尽理，阿桢竟为之心折。阿桢的父皇当然是个好父亲，但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他真的不知道。
“阿桢。”
阿桢福至心灵地抬了头。
“阿桢，”李人龙已经有些怀疑了，“好了，去床上吧。”
阿桢越来越习惯，也没那么抗拒了。李人龙却万分不喜欢这乖顺，无趣得很。
李人龙欲到浓时，凑近阿桢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
阿桢半闭着双眼，抬高双腿，还是那副予取予求的模样，没有什么波澜。
李人龙叹气，突然发作，掐住阿桢下巴，“睁眼。”
阿桢睁圆了双眼，意识到刚刚皇帝可能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见。他从那天在水里被折腾晕开始就听不见了。
“你是死人吗？给我动起来。”
阿桢尽力地满足要求，更怕漏看了皇帝的话。李人龙也没再在阿桢视线外说过话了。
几日过去，金雀突然成了宫里的女官，天天进进出出言笑晏晏。
阿桢躲着金雀，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也躲着皇帝。李人龙竟也没找他，他在宫人的通铺睡了几日，也没人睡在他近处。
就那么恰好，这天宫人寝房走水，所有人都奔走呼叫着，唯独阿桢没有听见。
最后阿桢出来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只知道自己还活着，浑身针刺似的疼，嗓子仿佛被木刺刮着。
皇帝每天来看阿桢伤褪得如何，蹙着眉很不满意。
太医老头仔细地用药酒轻擦每一处皮肤，擦过脚心，疮痂褪去，显出脚底的五颗红痣，连成一道弯钩。
太医老头颤抖地厉害，扑通跪下，对着阿桢磕了三个响头，转向李人龙，嚎啕着，“您不能这样！会遭报应的！作孽啊作孽啊！”
李人龙像是看一个疯子，“谁给我报应？”
也没有多想怎么漏了那么一条鱼，“拖出去。”
阿桢没有看清太医老头说了什么，只知道拉住皇帝求情。
“选一个，杀了他，或者，割了他舌头剁了他手。”
阿桢选不出来，只一味留着泪摇头。
太医老头一面被拖着，平时文绉绉一人是真的疯癫了，嘴中重复着，“作孽啊”“真龙快显灵，护佑汝子。”
声彻宫殿，却无一人能懂。
第九章 黑猫
太医老头也不见了，阿桢最怕熟悉的人消失了。
皇帝叫了江湖术士，江湖术士在阿桢身上施针，那又细又长的银针刺入阿桢的筋骨，又酥又麻。
辅之草药在一旁熏烤，一股腥涩从喉口呛然而出。
阿哲在沉闷的殿内，空气浓稠得难以吸入，如蚁蚀骨，昏昏欲睡。榻边的赏花都要有些蔫了。
两个时辰过去。
江湖术士挑出最粗的那根，颜色也透着不详的黑色。
阿桢眼看着针刺入会厌，仿佛一条百脚虫钻入食管，耳后也响起细细密密的滋滋声。
等到那响声的来源靠近眼前，一股恶寒催得阿桢侧身，咳得声嘶力竭，缓过来，耳边变成一片清明。
有什么不一样了。
阿桢听见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还有，自己沙哑的轻咳。
江湖术士走了，阿桢在流金铄石的殿内又昏睡过去。
等到阿桢再次醒来，已经在龙榻上被皇帝摆弄了。
空气里还有草药的古怪味道，不过淡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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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人龙探入指节，细细摸索着，像是在找寻。阿桢皱着眉，轻轻咬着唇，敞开着，等待着更凶更狠的。
李人龙一会儿就没了耐性，换了性器，发起狠来。阿桢也只是气喘得更快了。
李人龙突然将手指插入阿桢的喉咙，一下进得太深，让阿桢作呕。
“不是好了吗？怎么没声呢？”
李人龙阴鸷的眼神落在阿桢的喉咙，仿佛下一刻就要扯断。
阿桢吓得直摇头。
李人龙心血来潮，“叫声叔叔。”声音突然轻柔。这人的耐性也似人阴晴不定。
阿桢还是摇头。
“李亦桢，亦桢。”
阿桢一惊，好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都以为快不记得了，阿桢心中漾了漾，眼睛有些酸涩了。
“亦桢，乖，喊叔叔。”
阿桢的头发被揉了揉，李人龙仿佛真的是个体恤晚辈的叔叔。
阿桢瑟缩着，躲无可躲，偏着头，细若蚊蝇的一声钻进李人龙耳朵。
李人龙开怀大笑。
仿佛是一种奖赏，一晚上温柔有耐心。
隔天，西域刚进贡来的黑猫被送到了阿桢面前。
还是很小很软的一团，眼睛像是两颗异色的宝石，路途跋涉，小猫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了，精神奄奄。
阿桢有一种相依为命之感。
夜里，李人龙催促着阿桢叫出声来，阿桢死活咽不下那颗羞耻心，死死咬着口中的软肉，眼中盈光闪闪。
黑猫在一旁悄声靠近，眼睛在黑暗中卓卓发光，阿桢被看得心惊。
“喵——”仿佛在示威，阿桢吓得一颤。
李人龙恼怒地想要做什么，阿桢拉住了他，他也便不管那蠢猫了。
猫叫得跟凄厉的婴孩哭声似的，他握着阿桢的纤细脚踝，看着他脚底的红痣碍眼。
他翻身抽出，探身拔出摆在物柜上的珐琅装饰匕首，直接划开了阿桢的脚心。
黑猫跳过来，挡在阿桢面前，发狠地喵叫一声。李人龙匕首直刺小猫，小猫小小一团轻巧跳开，打翻了珐琅彩的置物架，一会儿就从屋梁消失了。
第十章 蜜饯
一虐到底
血水似串珠漱漱落下，把黄色染红，凝成暗红。
阿桢低喊出声，疼，太疼了。
李人龙像困兽似的眼神，盯得阿桢瑟瑟发抖。
而后阿桢就失去意识了。
阿桢醒来的时候，脚被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不好动弹。轻轻一用劲，脚底就钻心似的疼。
李人龙看着阿桢换药。
白色纱布层层解下，透出的红色越深。
一手握着脚踝，端详这已然模糊的伤口，皮连着血肉被刮下，越握越紧。
阿桢无力地想要抽出，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泪水冲得脸上跟掉了层染料似的苍白。
李人龙看了阿桢一会儿，渐渐放松下来，留着阿桢一个人抽咽。
一点点平静，又一点点哽咽，周而复始，委屈徘徊不去。
睡前，阿桢被喂了一碗浓黑的药，酸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