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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看着他,眼里黑白分明,像两种颜色的冰冻在一起,碰一碰就会化了似的。他小小声地说:“你可以,不要再和别的人睡觉了吗?”

那一瞬贺真情绪极为复杂,终是惊喜占了上风,处于绝对优势。此前白涵向他提过类似要求,又哭又闹,被他晾了不过一周就洗好屁股开`房找操。

贺真很少打回头炮,白涵算得上例外。白涵的长相身材都属对他胃口那类,吸取教训后学会安安分分任他拿捏。一个知情识趣,颜好身段佳的长期床友,贺真没有拒绝的道理。贺真对他确比对其他炮友多了份纵容,否则也不会在他跟踪到公寓后放他一马。不代表他可以自顾自找上门来,存心淋了雨跟他玩湿身。何况他本无意让小朋友知道白涵的存在。就算展刃没有向他提这要求,他也并不打算再和白涵继续下去。

贺真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看了眼不远处的一个立柜,收回目光与展刃对视。“那你能在我这儿住下么?”

“钱,礼物,性`爱,专一和陪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前提是你得待在我身边。把你的工作辞掉,我知道你办了休学。你只需要乖乖待在家里,吃饭,睡觉,等我回家。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吐出一口烟。“你能做到吗?展刃。”

白雾在沉默中徐徐散尽,他看到小朋友端端正正地坐着,低下眼不再看他。

他拉过展刃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脉搏跳动的手腕。

旋即听见小朋友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不能。”声音轻而坚定,平和镇静地对贺真下达了最终判决。

立柜左数第二个抽屉里放了这个公寓唯一一把备用钥匙。被冷落后白涵懂得装乖,不再为他会和更多人约炮的事作妖,只是秉性难改,不时在床上边扭腰边缠着他讨钥匙,见贺真从不回应,置若罔闻,久而久之也并不再闹。

而贺真本来已经做好让小朋友拉开抽屉,将钥匙和他的承诺一并收下,随身携带。

这次换他犯了蠢,诚心实意去期待一个愚笨至极的可笑交易。

贺真无声一笑,向他的脸吹口烟。

“我也不能。”

第4章

贺真最后一次见到展刃是在溽暑天,郊区的烂尾楼。

那晚展刃没有留在他的公寓过夜。半支烟的功夫刚好足够他将贺真准备好的棉质睡衣换下、折叠整齐摆放床边、扶着门框看向他,目光柔顺,面色平静,“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贺真嘴角扯出一个笑,想说“滚”,从嗓子眼冒出来的却是:“留个电话吧。”短短五个字里透出的近乎哀求的意味令他难以置信。他用手撑住额角,穿过指缝看展刃。灯光变得粘稠,小朋友的皮肤像崭新的油画布,被光线涂抹颜料,高光落在喉结上,又在其下投出脆弱的阴影。

小朋友依然很乖,除了留在他身边的提议被简短又不留余地回绝外,剩下的合理或不合理,逾越或荒唐过分的要求,只要贺真提出,他通通给予满足。

小朋友应得轻松,点头说:“好。”从背包里拿出黑色马克笔把名片上他的号码记在手背上,举起来向他晃一晃。

贺真恍然大悟地想,原来展刃才是这段关系里游刃有余、宽容大度的那一个。

他在驾车开往黑洞的路上接到展刃的电话。

小朋友不知道他的名字,试探着说:“是你吗?”他没有回应,手握紧方向盘,不动声色将电台音量调低,嗓子哑得厉害。那边顿了一下,贺真闭上眼想象他抿住嘴唇睫毛颤动的样子。他曾经用手盖住他的眼睛,感受长长的湿润的眼睫在掌心扑闪,他想从此他拥有了一只蝴蝶。洁白的、乖巧的、专属于他的蝴蝶,天真无邪,美丽得不可思议。翅翼扇过的风在他的身体内寄居,间歇引起海啸,酸楚融入血流,再难抽离。

他的蝴蝶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关于展刃的故事。

展刃在七岁与自己的初恋结识,用十年将彼此镌刻入对方骨血。两人既是恋人也是搭档,在各大芭蕾舞赛事上携手捧回无数奖杯,十五岁时以特长生身份被S高录取,离开家乡于S市定居,一次跟团巡演,被颇负盛名的现代舞大拿相中,签约国内首屈一指的舞蹈工作室,少年荣耀满身,未来不可限量。

直至展刃撞破首席对新来的小师弟借特训之名行猥亵之实。然而如果这桩性丑闻为世人广知,毁掉的不止加害被害双方的前途,一旦曝光,展刃和他的恋人、师长、同伴,乃至整个工作室,将如骨牌层层倒塌,无人幸免。展刃认死理、不信命、决心磕到底的下场,是被所捍卫的一切联手背叛。展刃被逐出舞团,半`裸照片张贴于S高公告栏最显眼处,旁侧附上大拿亲笔信,桩桩痛陈他企图出卖色相、勾`引老师以换取名利不成,转而恼羞成怒栽赃构陷等诸多罪行,字字泣血,令人不齿。

照片全由恋人一手提供。那位斯文少年,理智清醒,颇识时务,用展刃换来了主舞首席的位置,以及跟随大拿出国深造的似锦前程。

“从S高退学,自学文化课参加高考,分数出来填报志愿那天,我给自己改名叫展刃。”小朋友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一把刀。”

这把匕首,切烂水果也好,捅穿心肺也罢,只要无人害他,他绝不伤人,安心充当过街老鼠,庸碌度日。若再来一击,他将亮出最利锋芒,哪怕代价是赔上自己。

贺真咬紧牙关,竟觉喉间一片腥甜,他早将车停在路边,靠在座椅上仰头无声而剧烈地大口喘气,企图驱赶体内一阵高似一阵的疼痛,小朋友淡淡呼吸声音随电波传来,贺真侧头聆听,突觉时隔半年,那半只草莓冰淇淋的残骸犹停留此处,从未散去,密密将他包围。四周寂静,八方诡秘,展刃的气息开天辟地,静默而神经,他仍然沉迷。

“我现在在西郊,很偏的一片烂尾楼里。有时候我会在这练舞。”

没有镜子和观众,只有废弃建筑、满地疮痍和疯长草木,他看不见,便不必回想起影像中的自己。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还没告诉过别人。”

贺真直起上身,捏紧手机。

“你要过来吗?”

展刃在废楼入口等到男人。

他早发现无论周遭多么昏暗不堪,男人始终英俊夺目,璀璨如昼,好看到自己舍不得移开半秒视线,生怕一眨眼梦境猝然崩塌,火柴熄灭光芒散去,他又变回被丢弃原地的破烂,挣扎求生,艰难苟活,连美梦都不配拥有。

展刃屏住呼吸将他细看。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楼层破旧低矮,露台缝隙野蛮钻出的草木几乎要够到他的肩膀,夜幕四合,远处有人已经酣眠,有人痛饮高歌,蝉鸣撕开空气的伤口,而他静默站立在鸟群振翅飞入的黑暗深处,蕨类植物的阴影倾泻而下,铺天盖地,伸长双臂企图拖拽来往游魂,却跪在男人的脚下,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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