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
紧接着,小巫师制作的药水糊糊全部都被涂抹在了这只无辜的野兔身上。
于是原本该沦为晚餐的野兔,就这么变成了星星小朋友救治的第一个伤患。
此时听到哥哥语气微妙的询问,星星看看小兔子,又看看哥哥,最后乖乖摇头,轻声说:“哥哥,现在烤它的话,是苦苦味道的兔子哟~”
你还知道。
魏锦安无奈叹气,顺势蹲在小朋友身边,陪他一起盯着那只断了腿还腹部中箭的小兔子,半晌,揉揉小朋友那颗总有奇思妙想的小脑袋。
“那我们今晚就只能吃点儿干粮果腹啦。”他语气轻松,带着笑意问星星:“星星长大了是不是想当医者?”
星星点头。
火堆的光亮映照在小朋友漆黑的眼瞳里,于是他眼底仿佛也沾染了了晶亮跃动的光。
“哥哥,我想变成一个有点用的人类。”小朋友的叙述带着几分非人的古怪。
不过魏锦安这段日子里早就习惯了,他将弟弟言语间的古怪归结为小朋友从小吃了太多苦,后来又没有正常长期和旁人接触过,所以才会有点不会使用正常话语进行表达。
所以他没有任何异样,自然而然地接话,“星星觉得怎样才是有用的人呢?”
星星歪头,盯着乖乖瘫在火堆旁动弹不得的小兔子认真思考。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朋友软乎乎的声音才有点不太确定地响起:“像哥哥们这样,像大伯那样,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和事情做,会有人记得你们的名字和做过的事情,会改变一些东西。”
短短不到百字的描述,已经是星星努力思考并总结出来的极限了。
这说明,他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也思考过自己为什么要当医者,而不是心血来潮的头脑发热。
反倒是魏锦安,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从年仅5岁的弟弟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
因此,他愣了好一会儿。
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掏出自己准备的干粮,就近找了水源把星星煮过药糊糊的铁锅清洗干净,又带了水回来,架在火堆上做了个简单的勉强能下咽的晚饭。
等吃过饭,把星星哄睡着了,魏锦安才将目光投向已经把半边身体的*毛都快烤焦了的野兔身上。
他放轻了动作,走过去将野兔挪了个位置,还扯了草叶来给野兔垫在身下,很自觉照顾好弟弟的第一只伤患病兔后,这才坐回去,把蜷缩着睡得正香的小朋友重新抱回怀里。
夜深人静,野外并不安全,但魏锦安并不畏惧山林里可能出现的野兽,他抱着弟弟,仰头看着夜幕中闪烁的星子,脑海里又回想起星星的那句话。
一个有用的人类?
他以为的有用的人类,是战场上屡立战功的兵卒将军,是金榜题名的学子状元,是朝堂上揣测君心的臣子……
可在星星口中,关于有用的人类的概念,是有自己的目标和事情做,会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做过的事情,还会改变一些东西。
这和他想象中的回答截然不同。
魏锦安很难形容自己在听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或许可以用如遭棒喝来形容。
更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在星星看向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湿淋淋的,局促茫然着,内心和外表一样狼狈不堪。
就这样呆呆看了半天夜幕,在一阵风吹过的时候,魏锦安觉得自己混沌的大脑似乎也被这阵夜风吹得清醒了很多。
他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纸笔,沾湿了笔尖后,借着火光笔墨匆匆地写下了一封信。
等到天亮抵达下一个城镇的时候,他托人将这封信一式两份,分别送往了边疆和京都。
这是一座战后重建的小镇,人烟稀疏,长街上并没有什么来往的行人和商铺。
很多摊子随意的倒塌在路边,地上土壤里还残留着许多暗红的血迹,隐约能听到有人在悲怮地哭泣,但当他们快要走近时,那哭泣声又会戛然而止。
还幸存着的人们即使悲伤,也仍旧警惕着每一次的风吹草动。
再往前走一段,星星看到了一间医馆。
铺子的门似乎是被撞开的,里面早已经没有了人,凌乱的药材洒落一地,应该是遭受过哄抢。
毕竟在他和哥哥走进这间医馆之前,远远的还看到一个人抱着一堆药材从里面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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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药不能随便吃。”星星盯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
魏锦安揉揉弟弟的头,“可能他家中有病人伤患,但是已经找不到医者,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是最有可能也最残酷的现实。
星星重新看向这间医馆。
空的,铺子里的药材也乱糟糟遗失混淆了很多。
并且此时的镇上正缺一家有医者坐诊的医馆。
星星突然扭头看向身旁的哥哥。
迎着哥哥询问的目光,小朋友抬手指向这间空荡的医馆,用稚嫩却又坚定的语气说:“哥哥,我在这里当医者。”
魏锦安:“……?”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感到诧异的。
他还觉得自己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拒绝弟弟这个近乎于异想天开的决定。
但是看着弟弟清澈的眼睛,那里面真的有亮晶晶的光。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对弟弟点了点头。
“好,那就在这里试一试。”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下一秒,他就被弟弟转身抱住了腰。
“谢谢哥哥~”小朋友软乎乎的感谢听得人心脏暖暖。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魏景安便开始帮着弟弟收拾这间无人的医馆。
在有人路过并往里好奇张望的时候,他还拿出银两,雇了一个人进来。
先是打听了这个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雇这个人走街串巷去告知镇民们医馆开门的消息。
在这种风雨飘摇的乱世里还能有钱赚,被喊进来的人自然欣然应下。
他说镇上的动。乱是起义军造成的,那波起义军大肆搜刮了镇民们家中的粮食和财物,还抢走了好些妇人,包括镇上唯一坐诊的医者也被带走了。
大家也试图反抗过,可他们手里生锈钝掉的镰刀锄头又怎么比得上起义军手中染血的大刀?
“他们说是起义军,实际上就是一波流民组成的山匪……之后越聚越多,干脆举起了旗帜开始称王。”有听到动静凑过来的其他镇民愤愤加入聊天。
一通咒骂发泄后,他们又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奈苦笑着认命道:“没办法,如今世道就是这样,命运总是欺负老实人,我们没有能力反抗,就只能认命。”
除了认命苟活,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归根究底,还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