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我来喝酒吗？我买了点卤菜，切好的，怎么你还炒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今儿下午没去美食街啊？”
他回来路过的时候没在那条街上找到周向阳的身影。
周向阳拿板凳给他坐下，自己也坐下，闻言嗯了一声：“今天有点事，就没去，上次说好的请你吃饭，现在刚好有时间。”
“行，看着这一桌子好菜，我今晚可是要不醉不归的啊！”赵东是个很洒脱豪爽的性子，边说边笑着接过周向阳手里的冰啤酒，勾着拉环打开。
啤酒沫很快冒出来，赵东顺手递给周向阳，自己又另开一罐。
两人饭菜都还没动，就先碰了碰啤酒罐各自仰头喝了一大口。
星星被夹在两个高高大大的成年人中间，漆黑干净的眼珠好奇地望着他们仰头喝酒的模样。
鼻尖嗅到奇怪的香气，耳朵听到气泡膨胀破裂的声响，还有顺着啤酒罐流淌下来的啤酒沫……
“这是什么？”星星不懂就问。
球球立马给在末日没见过啤酒的小朋友解释：“崽，这叫啤酒，小朋友不可以喝喔，里面的酒精会让你很难受的。”
球球的话音刚落，下一秒，一个纸杯里掺了点啤酒，就明晃晃放到了星星面前。
“要不要尝尝味儿？”赵东拍拍小朋友的脑袋。
“不可以！！”球球尖叫：“小朋友不要喝这种垃圾饮料！可恶的成年人类！！”
星星：“……”
不等星星伸手去端纸杯，另一只手就伸过来端走。
星星顺势扭头，看到向日葵爸爸仰头将纸杯里的啤酒喝光，然后把插了吸管的牛奶放到他面前。
“这个不好喝，喝奶。”周向阳也跟着揉一把儿子的脑袋瓜。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惹得赵东笑得格外大声。
星星：“……”
奇怪的大人们。
桌上*除了赵东带来的卤菜，还有西红柿炒蛋，有黄瓜炒肉，有红烧肉，还有凉拌的腐竹花生米等等，小小一张桌子被放得满满当当，是周沉星小朋友记忆里，只有过年才会出现的画面。
屋内欢声笑语，两个大人聊生活聊养娃聊工作什么都聊，星星握着勺子，埋头吃都吃不过来。
他不太会用筷子夹菜，可他小碗里的菜却始终没有少过，两个大人即使聊得兴起，也都会注意他爱吃什么，然后一筷子接一筷子给他夹，还会刻意把星星最喜欢的那一盘菜放到另一边，免得被他们干杯时的酒水给淋到。
球球嫌弃地躲到星星的颈窝里，用行动表示对赵东的讨厌！
哼，怂恿小朋友喝酒的都的坏蛋！
等星星努力把肚子塞得饱饱，两个大人已经有些喝醉了，原本也算健谈的周向阳逐渐安静下来。
球球如临大敌：“崽！完了完了，向日葵爸爸喝多了酒，说不定等下又要掉眼泪了！！！”
人类真是个情绪化动物，向日葵爸爸的眼泪就跟关不住闸的水龙头一样，总是说来就来！
星星捧着牛奶瓶歪在爸爸怀里，脑袋顶着爸爸缺失的那只胳膊，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没关系。”他捏住球球，软声道：“向日葵爸爸喝了好多水到肚子里，不哭出来的话，很容易被难过的水给淹死的。”
就像两个小朋友曾经在空间的灵田里种菜，哪怕是灵泉水灌多了，菜苗也会被淹死掉的。
“眼泪会让向日葵爸爸变得健康。”
第17章
球球本来以为，周向阳找赵东喝酒，一定是想和赵东聊一聊星星的事情，就算一开始不聊，等酒喝多了，酒精上头之后，也会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
嗯，毕竟球球在星星询问啤酒的时候，就链接这个世界的网络看了很多很多人类酒精上头之后的糟糕表现，也因此，它对有人哄骗星星喝酒这件事，会下意识应激。
但周向阳什么都没有说。
哪怕他喝醉之后就醉醺醺地一直掉眼泪，哪怕赵东察觉到不对一个劲地追问，周向阳也没有透露出任何关于星星身世的信息。
最后赵东也没办法，只能一边打酒嗝，一边给周向阳扯纸巾，顺便语无伦次地安慰他。
至于周向阳到底有没有被安慰到？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顿酒将两人都醉得稀里糊涂了，等送走赵东后，周向阳竟然还能勉强打起精神，身体晃晃悠悠地收拾屋子。
甚至还记得不发出太大动静，怕吵到了星星。
球球：……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网上那些喝多了就失去理智又哭又吼的人类诶。
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球球绕着醉醺醺的男人飞了一圈，然后将他当前的体检结果一一念给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的小朋友听。
除了情绪波动较大以外，身体方面还是挺健康的，没有因为喝多了酒而出现什么酒精中毒的迹象。
倒是周向阳的名字旁边，多了一个“中度醉酒”的标签。
“崽，要给向日葵爸爸喂一点灵泉水吗？”球球蹭蹭小朋友睡得红扑扑软乎乎的脸颊，解释道：“灵泉水可以有效缓解宿醉的后遗症，也能让他很快醒酒。”
星星：“……”
于是等周向阳撑着醉意摇摇晃晃把屋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身就坐在床边的地上直愣愣地红着眼眶发呆的时候，在他背后，两个小朋友跟做贼的小老鼠一样，趁他不注意翻下床，找来干净的小碗又躲回空间，迅速舀了点灵泉水后，捧着泉水晃荡的小碗来到他面前。
星星把小碗放到桌子上，伸手戳了戳爸爸的脸，歪头喊他：“爸爸？”
在周向阳的视角里，眼前的一只星星就这么慢吞吞分裂成了两只，两只星星还都用萌萌的可爱模样歪着头喊他爸爸。
周向阳：“……”
他醉得迷蒙的眼睛眨了眨，眼前还是两只星星。
于是他凭借本能伸手，把两只星星都抱到自己怀里，一言不发地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又开始掉眼泪了。
“星星……两个、两个星星……”
w?a?n?g?阯?F?a?B?u?Y?e?í???ǔ???è?n??????????5?????ō??
他把两只星星都抱得紧紧的，含糊着闷声道：“都是我的，两只、都是我的，一个……一个都别想抢走！”
贪心的向日葵爸爸。
他怀里的两只星星崽全都在他话音落下后，仰着一模一样白净的小脸朝他笑。
星星听得到他同样乱糟糟的心声。
[两只星星……程家一只？我一只？]
[不不不！不行！两只都是我的星星，不许抢，谁也不许抢！]
[呜呜呜呜为什么要抢我的儿子？我养大的星星呜呜呜呜……]
[一只星星，一只星星，一只星星……]
[真好，我有两个星星，都是我的宝贝儿子！]
[可我只有一只手，抱不过来怎么办？唔……抱一只背一只？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