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加迦眼底,如同魔法般驱散了遍布他全身的已经露出白骨的可怖创口,以及他残存身躯所承受的所有疼痛。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疼痛代表活着,只有死亡才能彻底逃离。
或者,濒临死亡。
但当那些星光衬托着他唯一完整的双眼,如同在最美丽的绿宝石周遭陪衬上最耀目的钻石的刹那,一切似乎就变得无所谓了。
随着巢穴内最后一名敌人的消亡,阿达加迦仅存身躯也在掉落的过程中开始了崩塌。
从残存的皮肤开始,然后是血肉,最后是骨骼……他毫无疑问的、即将成为那些碧绿色的小家伙们的一部分,而它们始终是唯一没有离弃过他的同伴与朋友,并在很久以前就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为他保护住了过去那些或好或坏的记忆,以此缔结了永不离弃的誓约,延续至今。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恐惧成为它们的一份子,反而在为永宁的即将到来而欢呼。
死亡即将降临的此刻,阿达加迦终于放下心来。
巴尔德君主毫无疑问还会复活,但至少不能在此时此刻的此地复活,只可能是从这片大陆的其他地方、那些还有鬼族生存的地方重新复活。而灵族——他的族群,以后依旧需要面对这位不可战胜的敌人,但那已经是以后的事了。
实际上他所做的这些,只是像最早的“奇迹的萨谢尔”、科特、科特拉维乃至于小城主为自己和大家所做的那样,只是为大家争取一些时间,给大家留下成长和改变的可能。
尽管仇恨是他赖以生存的部分之一,尽管随着曾经的同伴们为此陆续或死或伤,仇恨也开始变成一种恨与悔的矛盾,让他一边不断执着,一边又不断后悔……但在很多层面上,他其实跟科特拉维是一样,都在用冷眼旁观的方式注视着自己的族群,也注视着另外两个族群。只是他因为对科特有过承诺,才选择了区别于科特拉维的方法来面对,这才成就了所谓的“守护者”。而科特拉维因为永远无法挣脱那些过往矛盾,所以无法获得永宁。哪怕死亡也不能。
而他,却能从死亡中获得永宁。
想到这里,阿达加迦已经彻底的不能动弹了,哪怕就连继续睁着双眼都做不到,更不用说逐渐被凝固的思绪与灵魂。
他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心满意足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与之同时,黑暗重新自他下方再度无声地疯狂涌出,向着天顶聚拢,瞬间就遮蔽了上方的星辰。
“你很擅长激怒我。”恐怖的声音重新莅临。
“——!”
第391章 行至挽歌(8)上.修
它,或者:他。
他无法确定,或者:界定。
这只是一个在他出现意识后自行浮现在脑中的指代词,用来定义他。
一些词汇和命令是被根植在他脑中的“本能”,语言却不是。
语言在族群中出现得并不早。上位战阶与下级战阶之间与其说是能对话,不如说是由上层对下层下达命令。后者只需要遵从。
关于语言的概念和需要遵循的规则,都源自于他唯一效忠的君主——他的父亲赋予,亦是他的唯一信仰,一起植入了他的本能,成为与生俱来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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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同族一起从偌大魔鬼巢穴最下层诞生。
出生即是成年。从力量到速度再到超再生,全都临驾于任何他族之上,天生就是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也能明白自己是什么以及应当做什么。
莫斯提玛——他的族名。整个族群里最下等的族系。
所有初生者都是君主的孩子,却不是君主承认的孩子,只是孩子的“一部分”。
他是莫斯提玛,是:脚部。
他需要进化,通过每一次成功的进化所带来的力量增长来提升战阶,继而脱离最底层。
最顶层即是全族唯一的君主,也是唯一的王阶,是全族的进化终点。只是至今没有谁能抵达终点,只能停在终点前,成为君主认可的孩子们——一个遥远的目标,至少是能实现的目标。
作为全族最底层、最弱小的初生的莫斯提玛,他有两条进化途径可选:
第一种:离开巢穴去荒原觅食。这种途径能让莫斯提玛远离来自同层和上层战阶的威胁,以更稳定的方式进化,是普遍的选择。但荒原中越是弱小的生物就越容易被捕猎,养分也相应非常之少。一、两个对进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需要几十乃至上百年的海量猎食累计,才能向上进化一阶;
第二种:留在巢穴,以同时初生的莫斯提玛或以上战阶的同族为食。这样虽然能更快更多的获得养分,却伴随着巨大的危险。因为一旦开始屠戮同族,大家都能嗅到同族血的味道,让任何同族既是同族的同时也会是自己的敌人。如果无法屠戮同族,就会被其所杀。但这种途径能得到巢穴的协助,让时间在局部出现扭曲的罅隙,也能让原本需要的进化周期,缩短数千乃至上万倍。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屠戮。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他的判断没有错。
周遭同时降生的同族系,在他看来根本不堪一击。他以极的短时间,迅速返祖到了“少年”,并获得了巢穴的“认可”,自行在他脚下构筑出一个半圆形的“子巢穴”,作为献给他进化的褒奖。
这座“宅邸”承载着他一路向上,途中又遇到了同样刚进化的“少年”,继而开始了第二轮为了进化而进行的屠戮。
当他从足够多的同族那里汲取到了足够的力量,便重回到了“孩童”的时期。
至此,他已经不知道吞没掉了多少个“子巢穴”,并来到巢穴的最上层,属于巴尔德君主——他的父亲的城堡,成为仅次于王阶之下的风阶——“头颅”。
从这里开始,原本只有本能的他,终于拥有了独立的思想与理智,并开始学会如何独自思考与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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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要他必须学会的就是控制最重要的根源——食欲,然后才能与其他“头颅”一起,虔诚地膜拜他们至高无上的君主。
这个新生的“头颅”无疑非常幸运。因为他既没有诞生于此前连“头颅”都必须相互厮杀的“禁食”期,还立刻得到了新一轮进化的机会。
那是一滴血。
它由至高无上的君主分配,准确地溅落在这个新生的“头颅”的唇角边。
他不禁本能地仔细舔舐,接着就迫不及待的吞咽。
怪诞的情况由此出现。
他和其他头颅的骨骼开始向外生长,包覆住他们的躯壳并且龟裂。
脱壳——君主如此命名。
其后是第二、第三次脱壳,随着多次脱壳重复的次数变多,原本只是孩童的“头颅”再度开始了“成长”,并回到近似于“成年”阶段。但相比成年,像是朝着君主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