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适应后才重新放下。
“帝坎贝尔大人用不着道歉,我只是开个小玩……笑。”
他随口向帝坎贝尔所在说到途中就注意到了自己的手,声音也就此打住。
他失去意识前就被火焰灼伤的手已经恢复原状,显然是做完了吟唱治疗。而能如此迅速且完美的治疗的光系水域法师,他显然只认识那么一个。
他躺在地上,费力地转动着脑袋,试图寻找那道有着亚麻色头发的身影,准备向卡露雅尔道谢,却因此跃过大家战斗的缝隙里、如同不停暂停和跳过的电影那样,断断续续地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塞尔正躺在他旁边不远的地面上,双眼紧闭。他显然已经得到了恰当的再生治疗,只是他还没有醒,显然短期之内也不可能醒。诺拉正在他旁边,竭尽所能的保护着他、不让他为周遭的私斗波及,并且不断呼唤着他。阿达加迦试图去摸摸她的发顶安慰她几句,可是他的手像石块一样沉重,身体也是;
人族的兵器发出的光芒与自我消解的空间魔法要塞墙壁相互撕咬,映得天空一片怪诞。如同柔软的食肉蔓藤缠上巨大的钢铁怪物,互不相让的进行着决斗。可惜无论它们如何撕咬啃噬,竭尽所能的毁掉对方,依旧势均力敌;
一部分同胞依旧在进行无聊的私斗,而已经破损的几个要塞缺口涌进西乌斯的不是人族,而是鬼族。不多,却足够给本来就混乱的西乌斯增添难以应付的危险,让诸多低阶亚灵不得不同时面对失常的同胞和魔鬼来战斗,死伤再所难免;
尖叫与战斗声立刻混淆进坍塌与爆炸声中,中央城堡蔓延出来的火焰无疑是最大的恐怖敌人。它让整座城都笼罩在了赤红的火焰当中,这种过大规模的火焰让水域法师的力量跟不上火焰燃烧的速度,只能徒劳的浪费着魔力,让无数受伤的同胞都没有机会得到治疗;
不止是灵族同胞们因为魔力见底而绝望,还有自然精灵们也同样绝望。无以计数的自然精灵们因为大火发出哀鸣,唯有火舞精灵发出狂欢般的声音……
距离自己被“越过界线”困扰、不知道第几度失去意识究竟过去了多久?阿达加迦想,虽然他还活着,可他完全庆幸不起来。因为当年发生在梵释森林的噩梦,居然重新在他面前上演。而他竟然也像当年一样无力,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
等等,不,不对,既然空间魔法已经开始自我消解,为什么还能跟人族的兵器势均力敌?就像是它已经拥有了自我修复的魔力一样。这魔力来源肯定非常庞大,不是哪一个圣阶能做到的事,双圣阶也不行,必须得有圣书或是风阶——塞尔的状况显然暂时达不到这个条件,所有圣书又都在“缄默形态”下,现阶段包括小城主在内的几个圣阶手里都没有圣书,魔力也……
“阿达加迦!”
他来不及为自己脑袋里的闪念找出答案,就被帝坎贝尔的声音打断。
锋利的剑尖陡然横至他的眼前,要不是帝坎贝尔及时用章 纹剑为他挡开,肯定不止割断他额前的几缕头发和眉骨位置的皮肤,而是直接切开了他的咽喉。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塞尔重伤以及西乌斯变成这种遗憾的状况。这一切也跟阿达加迦无关!”帝坎贝尔边说边与攻击阿达加迦的家伙们战成一团。
双方似乎都不愿意使用魔力,固执于一种奇怪的、单纯用剑进行的战斗。
“你们太过分了!”卡露雅尔的治疗魔法立刻跟上。
“阿达,你还好吗?”她担忧地问。她与帝坎贝尔一起把阿达加迦护在中间,如她曾经承诺的那样,竭尽所能地保护着他。
“我没事。”虽然他暂时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可他明白卡露雅尔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有多么重要性,“只是小伤,不用为我浪费魔力。”
阿达加迦擦了一把糊住自己大半视线的血,这才看清近处“那些”被他视作为“私斗”并且牵连了小城主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攻击失败、正在攻击和准备攻击他的同胞们,衣服上都有他厌恶的两种花纹:紫蔷薇和金鸢尾,他因此抓了一把自己脸侧的头发,拨到自己眼前确认般地看了一眼,确定它们依旧还是那种过于不起眼的颜色,因而变得更加困惑。
他打算站起来,可当他竭尽全力想动作的时候,却发现比之前刚赶回西乌斯的时候更困难也更徒劳,几乎只要一个动作,全身上下的血肉就像是在遭受焚烧,而他全身上下关节则像是生了锈,不断发出可怕的声音。
“你给我躺着别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帝坎贝尔勉强从较远的战斗中抽出暇余,发出显然并不具有什么威胁性地恐吓。
“阿达,你不用起来,你的身体……”卡露雅尔也试图阻止,可惜对方并不是一个会听谁劝告的家伙,当然没有成功。
阿达加迦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靠撑着手肘和地面坐起来,接着又撑着自己的膝盖,总算站直了身躯。
卡露雅尔的治疗无疑是有效的,他身体上已经没有任何可见的伤势了,可他灵魂因为反复“越界”行为而遭受过太多累计损伤,是无法治愈的伤害。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减少后续耗损,以此让自己至少能多行动一会儿。
他用自己的身高优势,越过诺迪兄妹的头顶,看向周遭。
他发现四周恐怕聚集了整个西乌斯的全体齐图和海斯家族的成员,无一例外的都在盯着他所在的方向,只是他们没有一起攻击,而刚才划伤了他额头的家伙,也只是个别脱离家族指挥的蠢蛋。
他们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自己,而他们的数量却太多了。因此即便是圣阶战法双修的帝坎贝尔,也做不到毫无破绽的保护他。至少在他醒过来的那一刻,对方忙于给自己拥抱到时候,的确是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破绽。而以卡露雅尔这样一位舍弃了防御和攻击只专注于治疗的水域法师的立场,即便她拥有足够拳头和力道,所能做的防御依旧都非常有限。
他应该还没有暴露自己是谁,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自己?
以阿达加迦为攻击目标的真正战斗核心却不在诺迪兄妹这里,而是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那边显然引走开两大家族绝大部分战力的围观,只是因为距离更远,更难察觉到与自己有关罢了。
阿达加迦艰难地移动了一些,便于自己看向不远处的人群。他迅速找到家族花纹装饰在最为显眼的胸口位置的两个家族的大族长,以及以他们为中心的众多围观者成员,毫无例外的随时摆出随时可以加入战斗的样子。
这两个即将被魔减症困扰的老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阿达加迦头疼的思索着。他肯定见过他们,可是时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