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的老鼠”般的魔鬼们,被小城主的声音引开了一小部分。
虽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可他不认为小城主能对付得了,哪怕只有一匹。毕竟,这可是作为“灵族天敌”的“魔抗型”。
“真是个麻烦的小城主。”阿达加迦不禁抱怨着,并略微改变了移动方向,尝试寻找帝坎贝尔的所在。
接着又是同样的音爆,他的耳朵再度开始流血,让他的四周同样被迫安静下来,循声的寻找自然也就成了徒劳。
从某个混蛋自帝坎贝尔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消失的那刻开始,他就肯定了自己心底与其相关的全部猜测,因而立即选择丢下一切折返回来,紧跟在那些咬在那个混蛋身后的、那将近九成的魔抗原生种后面。
他看着他们追逐阿达加迦的样子,的确就跟自己所揣度的一样,如同一群猎犬在追逐一只充满诱惑力的猎物,哪怕周遭留有更多实力卓绝的灵族,更能对他们构成威胁,哪怕是帝坎贝尔自己,身后也不过才跟着几十匹。
他们的主要目标恐怕一直都是那个混蛋,因而从那混蛋揭掉斗篷的那刻开始,原生种那些金色的瞳孔里就只看得见那唯一一只猎物了。
恰如帝坎贝尔所想。每一只猎物沾染过多少鬼族同胞的血,就代表着他们曾经伤害或者杀害过多少同等数量的同胞,他们则是以这种气味的“浓淡”来决定发动多少鬼族去追击——这同时也是那些血液带着腐蚀效果的理由——它们能因此直接渗进敌人的血肉里,除非提前知晓这一点,并在受伤后将它们毫不留情地切掉。
除了帝坎贝尔的眼睛。
年轻的城主再度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那一成原生种,他们显然已经不再追逐永行小队,等于从另一个方面再度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即便阿达加迦宣称此前为了治疗才削去他被溅了黑红血液的皮肉,但他的眼睛当时也溅上了鲜血,为什么没有一并将它们去掉?答案不是他不敢下手、不忍心对一个已经重伤失明的同胞下手,而是他明白只有那一星半点的“遗留”并不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伤害,是“高阶的他”足以应付的“数量”。
没错,正是数量。
让帝坎贝尔惊愕的不是原生种依靠血的味道来追击猎物,而是阿达加迦能确切的估算溅上多少“黑红血液”就能引来多少匹原生种。
由此他又明白了两点:
阿达加迦肯定早已经知道被那些黑红血液腐蚀过后所代表的“意义”,所以才没有任由那些血留在他的伤口里任由超再生愈合,为的是不想让他也变成被原生种全族狩猎的目标——就像阿达加迦自己一样;
那个混蛋此前肯定已经歼灭过无以计数的原生种,并精确的计算过那些血液残留的量所能引诱前来追击他的原生种的数量,从而故意将它控制在一个恰当的、他能对付的数量之内,为得是反过来利用这种“猎物标记”去反向捕猎原生种。
一个低阶竟然不惜一切去捕猎原生种——若是换到以前,帝坎贝尔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脑袋里这些荒谬的结论,可阿达加迦就是一个浑身充斥着矛盾、始终隐藏着无以计数的秘密的存在。
灵族从来就不是鬼族的食物,只是为了生存和繁衍需要人族的资源才接手人族给他们的、利用他们战斗能力而做出的“物资交换任务”,所以他们与鬼族一直只是佣兵,而非仇敌。除非有某个对阿达加迦极其重要的存在,被原生种杀死了,才会让他如此执着的——复仇。
而这恐怕也跟对方如此排斥好意与关心是同一个理由。w?a?n?g?址?f?a?布?Y?e??????ū?????n?2?〇????5????????
最后,再考虑到风魔法这个因素,加上此前的诸多行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无形中证明了对方诸多言行的真伪。
阿达加迦的两只耳朵因为数百匹魔鬼嘶吼而产生的持续不断的音爆而不停地流着鲜血。几乎浸红了他大半件短衫,他却反手把自己的破剑执起来,让剑刃沾满自己的鲜血。
他的周遭就在音爆与无声之间不停交替,偶尔听见来自小城主的喊声也如同幻觉,而他所能看到的除了对他穷追不舍的魔鬼,只有彼端的梵释。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隐约的轮廓,就像是嵌在地平线上的暗斑。
可它是那么的美丽,在他心底始终如同当初。
赤色的朝阳缓慢地冒出头来,衬托着那片他阔别已久的暗斑,轻轻跳跃。
可悲的低阶超再生终于负担不起他双耳反复为音爆摧残的伤势,彻底停止这部分感官的再生功能,却让远处那片跃动着的、在他视线里逐渐清晰起来的、真正属于他的那片古老之地、那片早已经被焚毁的家园所发出的无形召唤声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回来吧,该回来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们。
——回到梵释,回到魔法的世界。
阿达加迦的脑海瞬间就被那无形的呼唤所占满。他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自然精灵,甚至觉得那就是梵释的声音。
“我可爱的朋友们。”
他终于向四周发出了恳请。
只是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他对陪伴了自己数百年之久的自然精灵们说。
“请把力量借给我。全部。”
精灵们谨慎地踌躇着:可您的身体……
“没关系。”他说。
精灵们只好回答:是的,主人,您的愿望就是命令。
海量的魔力涌进阿达加迦身体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遗憾,为他贫乏的脑子,因为他只能想到这唯一一个对付两百匹魔鬼的方法,可它却会违背导师最后的那道命令。
他同时也觉得非常地庆幸,至少能在回到梵释的这一刻才做出这个决定。
再也没有比这个地方更能让他坦然的面对……死亡。
第121章 两种骑士(21)f
帝坎贝尔徒劳的跟在灰白森林后面,身后同样拖拽着追击而来的魔鬼。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敌人,也无暇对付,只想自己能移动得更快一些。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可他必须保持理智。幼时那些糟糕的、充满自我折磨的同时却能用来维持理智的“习惯”,开始在他身上卷土重来。
他不自觉地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出血后就利用着那些疼痛。等待超再生为他愈合伤口,他又会再度狠狠地咬下去。如此反复。
可惜只是徒劳。
他为自己的猜测,也为笃定猜测的一切佐证而失控着。
从他明白阿达加迦真正目的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压抑自己心底从不断疯狂扩大的恐惧,以及比恐惧还疯狂的愤怒。
只有这个一直在重复的、咬伤自己的动作,才能让他多少没有丧失理智的大喊大叫。
他无法控制自己,就像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