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来警惕途中可能遭遇的原生种;他们主要的移动方式虽然会依靠短距离传送阵的连续施放,风沙却会造成传送阵定位偏离,在风停以前,他们必须选择徒步;为了保证行动的隐秘性质,没有队长的许可,包括照明类的所有生活魔法和魔法具都不允许使用,只能使用辅助魔法和对敌魔战……前往圣地的途中并不会一帆风顺,限制成员实力的意义也在于此。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出发了。”
帝坎贝尔宣布。
“目的地——梵释。”
步出防御阵的瞬间,属于卡朵尔春季的风正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首次离开要塞的诺拉不禁发出惊叫,却适应力非凡的迅速安静下来,自己拉紧了兜帽,束紧了领口,做出应有的防御姿态。
其实相比春季,接下来的秋季才是真正为狂风所肆虐的时候,只是阿达加迦全不在乎那些风,只在意自己的身后。
他每向前走出几步,都会不自觉停下来回望那座面坚不可摧的西乌斯城,对那面罅隙丛生的墙壁依依不舍,直到要塞的轮廓彻底从他视野里消失,才将视线移向前方。
他前行的速度因此受到影响,变得越来越慢,最后自然是落到了队尾的位置。
离西乌斯城越远,风沙就变得越大。半天之后,漫天都是大风和沙尘。再半天之后,肉眼能见度不足百米,几乎只能靠探查魔法来判断前方如何,负责带队的帝坎贝尔因此变得非常忙碌。
诺迪兄妹是队伍里的第一核心,然后是莉莉娅,第三是小诺拉;其他成员都是历届圣书战的获胜者,或者是准获胜者,其中包括被德隆纳绑走过的圣阶法师及他的朋友;就连几名中阶都颇具盛名,据说都已经是加开的圣书战的准获胜者……一切都与圣书战有关,没有参加过的等同于失去了最重要的话题。大家都是为了争取荣誉提升实力而秉持尊严胜过生命的灵族同胞。唯独阿达加迦除外。
这个灵魂里缺乏荣誉及尊严的低等战士,不止在开始的“自我介绍”环节没记住大部分队友的长相,甚至不主动跟他们说话,即便被主动搭话也只会用最简单的“好”或“不”做回答。
他面对队友时跟面对科特拉维时表现得截然不同。既对圣书有关的所有话题都不感兴趣,也对队友们友好的举动非常排斥,好像他根本就不是队伍里的成员,因而迅速被他的队友们彻底忽略了。
到了第三天,忙碌的帝坎贝尔队长大人终于想起还有一个落在队尾的、被包括他和卡露雅尔忽略的、随时处于掉队边缘的、可怜的低等战士。
“阿达加迦?你怎么老是走几步就停下来?”帝坎贝尔疑惑地说,“你看,你的脚步又停了。你站在那边不动是想做什么?”
“我……”
当阿达加迦听见帝坎贝尔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智非常恍惚。
他就像是一个忽然患上了重病的旅人,不止思维就连动作都变得古怪起来。
他的步子莫名变得缓慢且沉重,犹如在负重前行。可他什么行囊都没带,身躯却莫名变得越来越沉。
这是循序渐进发生的事情。
随着他听见的从帝坎贝尔口中冒出来的那个词,随着他离西乌斯城越远,他的行为和思考就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圣地,要塞,风沙,荒原,原生种,战魔等东西如同被某种强大力量牵引而来,混淆在沙尘中塞入他的脑海里,造成轰鸣。记忆的溃堤来得毫无预警,脑子里像风与沙尘一样,全部纠缠成那个词——
梵释。
梵释森林。
梵释魔法森林。
它在他的脑海里疯狂生长,演变成他心底不断雀跃的声音,雀跃到能让沙尘与风的肆虐都变得不真切,片刻后它会稍微沉寂下去,变成他心底最深刻的恐惧。他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尖叫,只是雀跃还在伺机而动,它们相互交替,让他发疯。
只是自己的思维还好,周遭那些自然精灵们竟然也处于同样的状态。
一部分自然精灵们在轻轻地诉说:我们的家园。
另一部分在说:我们回不去了。
再一部分反驳:我们必须回去。
阿达加迦的脑子像是在沸水里煮过,失去了所有的活性与自控能力,变得像石头一样迟钝。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阿达加迦,你听见我的话了吗?阿达加迦!”
帝坎贝尔不知道是第几次大吼,这才打断了盘桓在阿达加迦脑子里那些属于自然精灵的声音。
阿达加迦突兀地驻足,沉默地杵在原地,心底想感激对方锲而不舍的行为把他短暂的拽离出来,可他张了张嘴,却完全做不出相应的行为,并且还逐渐烦躁起来。就像以前导师告诫他不可以如何,他却更加执意忤逆导师的劝诫。结果等他付出与之相应的惨重代价,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阿达加迦!”帝坎贝尔迈出去几步发现身边的家伙没影了,只能停下来转身折返回去,不大高兴地质问,“我刚才说让你别掉队,你就掉队了?你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是吗?你到底怎么了?”
“听见了。”阿达加迦艰难地回答。
“听见了就认真回答。立刻,马上,现在!”帝坎贝尔命令道。
“知道了。我保证一定不会掉队。”阿达加迦挤出这句话后又再度安静了。
帝坎贝尔陡然被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包围。他的命令某个笨蛋低等战士明明都答应了,可他完全没有对方会照做的感觉。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个小时之后,发现自己的感觉完全无误,只好选择不时回头盯着阿达加迦,确保他跟在队尾某个恰当的位置。
接下来的两天,阿达加迦被迫沦为了一部只知道向前行走的机器。
前行、前行……似乎除了前行之外的一切,他都忘了。而前行本身还是被帝坎贝尔强迫赋予的责任。
离开要塞的第五天,大风似乎又变大了一些,更多的尘土和碎石飞扬在空中,刮擦过阿达加迦衣服,诺迪家族精湛的防御魔法自行启动,完好的保护了他的身体和衣服本身,却在他没有被衣物包裹的脸、手、脖子等部位留下了一些血痕。
疼痛让阿达加迦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却放任着那些伤口,任由超再生和风沙尽情的争斗——前者缓慢的为他愈合伤口,后者立即增加成群伤口。他则是个乐此不疲的旁观者,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
“阿达加迦!”帝坎贝尔不知何时又注意到了队尾,抑制不住怒火的声音打断了阿达加迦自诩快乐的旁观。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
“什么?”阿达加迦十分无辜地看向帝坎贝尔。在他看来,所有超再生能在一个小时以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