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抬起手里的拐杖同张怀民打招呼。
张怀民见状转向苏笑笑,“你叔怎么跟迎接新女婿似的?”
苏笑笑:“别瞎说。估计担心冰天雪地路上出事。”
刘小叔自打前几年修了新房,院门外就拓宽了,原先被粪池占一半,如今只有一小块,还加了盖,张怀民的车正好可以停在粪坑旁。
刘小叔看着苏笑笑下车就问:“路上是不是很堵?”
苏笑笑点头:“以前也没有那么多车。这两年我感觉私家车成倍增长。”说话间打开后门搬下来两箱水果。
刘小叔脸上高兴嘴上嫌弃:“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苏笑笑:“单位发的。”
庄小婶从屋里出来:“留你们自己吃啊。”
苏笑笑朝张怀民看一眼:“他单位也发了。”
庄小婶:“给你公婆啊。”
张怀民把两盒点心递给她:“我弟和我弟媳妇单位也发了。”
张新民和王芳依然跟老人住一块,早上不用买菜,晚上下班回来就吃饭,虽然不如自己吃方便,可懒了多年的夫妻俩跟老两口喝白面汤都不想自己动手。不过他俩现在有钱也不会委屈自己,想吃什么就掏钱买,带回家跟老人一块吃。老两口喜欢吃,他俩就少吃两口,老两口吃不惯,他俩就多吃点。
每当吃独食的时候张新民就感叹,还是有个闺女好,不用看儿媳妇的脸色。
罗翠红数落他,“老了更舒服,病了都没人探望你。”
王芳听到这话忍不住后悔没有赶在政策下来前再生一个。张新民就说,“你大孙子是个男孩,我就不信他有时间伺候你大儿子。”
王芳一想到团团以前随导师出差连张怀民这个局长都不知道他在哪儿,反而又觉着一个女儿也挺好,想见随时能见到。
话说回来,苏笑笑看到大门上仍然贴着白纸,低声问她小婶:“是不是因为二大娘?”
庄小婶点头:“这里第一年不能贴春联,第二年贴紫色的,也有人说贴绿色的。过两年才能贴红。要是同族亲戚今年结婚,红纸把白纸压下去,明年就能贴红。”感觉外面冷,叫苏笑笑进屋。
张怀民也想进去,可乡亲们挨个给他递烟,他抬抬手叫苏笑笑先进去。
苏笑笑到屋里坐三分钟,听说她大爷身体不好,拎着一半礼物去探望她大爷。
看到躺在床上哼哼唉唉认不清人的人,苏笑笑吓一跳,怎么过个年他老十岁啊。
庄小婶见状低声说:“本来你大哥给他买的什么药,吃一粒好多了,看样子能撑三四年。还不是刘荷跟她弟媳妇吵的祖宗八代都出来了,你大爷嫌丢人,晚饭也没吃,第二天就病了。他也是想不开,侄女婿偷人跟他有啥关系。”
苏笑笑的大堂哥年前忙到年三十,年后初十开门,今儿还在家。听到他婶的话就忍不住骂他二叔一家老小,连死了几年的二叔也被他问候一遍。
苏笑笑实在好奇:“后来怎么解决的?离没离?”
庄小婶:“离了。”
苏笑笑差点被口水呛着:“——年前离的?当时不是快过年了?”
庄小婶点头:“第二天就离了。”
苏笑笑的堂弟媳妇在院里嗑瓜子,听了这话立马进屋:“刘荷的儿媳妇真精。他们全家加一块都斗不过这个儿媳妇。幸亏这个儿媳妇是外地人,离了她儿子找不到更好的,不然把刘荷卖了刘荷还能帮她数钱。”
苏笑笑好奇:“怎么说?”
庄小婶顿时忍不住嫌弃:“这事我一想起来就恶心。都四五十岁了,还说什么爱不爱的,还说人家不图他钱啥玩意。刘荷的儿媳妇就说,那你把钱和房子都给我妈,我妈明儿就跟你离婚。刘荷的丈夫就说,都给她我喝西北风啊。这儿媳妇又说,给他一家店。”
苏笑笑:“店也值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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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堂弟媳妇:“那小媳妇说的店是前两年,就是火车上出事后租的。刘荷的丈夫可能觉着他厉害,年龄又不大,有了店还能挣几套房,找几个人做个见证签了字第二天就把离婚手续办了。二大娘下葬那天他都没来。”
苏笑笑也没来,所以不清楚这些事,“听你的意思那家店不赚钱?”
她堂弟媳妇撇嘴:“以前做生意的少,卖屎都有人尝尝。现在满大街练摊的,我们去南方拿最时髦的衣服都不如以前好卖,就他,这辈子也赚不了以前那么多钱。前些天有人去我们店里买衣服,我说生意不好干,那人就说风口过去了。还说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苏笑笑:“也许
他有别的门路。”
她堂弟媳妇又说:“也要有本事才行。他初中没上完,给他一沓美元他能当冥币。”
苏笑笑乐了:“他那个相好的是不是图他的钱?”
庄小时:“不图钱图啥?图他喝醉了耍酒疯打人,还是图他儿子女儿一大家子?你看吧,回头那个女人弄不到钱把他撇下找别人,他还得回去找刘荷。”
苏笑笑的大堂哥见他爹总是想起来,就叫苏笑笑和他小婶出来。庄小婶见老大出气多进气少还不消停,叫苏笑笑去她家。
前后邻居还在庄小婶家门口跟张怀民寒暄,庄小婶就叫张怀民进屋,理由是天不早了。
话音刚落,村里的大公鸡叫了。村民一听这声音就意识到该洗菜做饭。
庄小婶到屋里十多分钟,起身叫她大儿媳妇去厨房搭把手,然而刚出堂屋又有人上门。庄小婶打眼一看,其中一个正是跟钟二娃学做衣服的小子,南方鱼虾多,在工厂吃的好,现在比他表哥还高。
庄小婶迎上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小子的舅舅说:“到家那天正好二大娘下葬,没好意思过来。听说团团的爸妈来了?”
庄小婶:“在屋里。进屋——”看到那小子手里拎的东西,“这是干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那小子的舅舅打断:“南方的橘子。总共不值二十块钱,就是从南边拎过来麻烦。”
庄小婶一听只是水果,就放爷仨进去。三人进屋就把两箱水果递过去。苏笑笑指着墙角的水果:“我从家里带的。”
那小子的舅舅说:“您的是您的。”
苏笑笑接过去:“那回头带回去尝尝。”随即叫几人坐下。
几人跟刘小叔家离得近,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很熟悉倒也没客气。那小子他舅坐下就夸他在那边干的不错,现在可以自己设计衣服,明年再干一年就能在街上买一套商品房。后年找个对象,他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妹妹。
这话刚说完,那小子就说他过几年再找,他老板三十多了还没对象,他不急。
张怀民:“别跟你老板学。他四十岁也能找个二十岁的名牌大学生。”
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