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叫出来。”周述北顺着她视线,补了一句,“你觉得它在等什么?”
简黎没说话,无力拉扯时间的难过让她心口闷痛得说不出话来。
照片右下角黑色小字记录着时间。
去年的冬天。
简黎鼻头一酸,当初她走的时候棉花糖好几次用爪子扯她裙摆,喵喵叫着像是挽留,为了和周述北断个干净,这些年她再没去看过一眼,知道周述北会将它们照顾得很好。
“对不起。”她内疚的低声。
周述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面色还是冷淡,薄唇轻扯,“它听不到。”
简黎浑身颤粟,想到上次在宠物店偶遇,他将狸花从她怀里带走时说的话。
“既然当初不要,现在又何必装模做样。”
原来,他是不想狸花也会和棉花糖一样。
棉花糖是唯一和他外婆有关联的生命,她几乎能想到确定给棉花糖安乐死的时候,周述北心里无尽的煎熬,最后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棉花糖闭上眼。
简黎转头,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忍不住问出心底的话,“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周述北声线很淡,“出国留学,建立公司,成功将周阳致拉下来坐上光汇话事人的位置,也拿回了我母亲的股份,老爷子对我也很满意。”
他看着她,声音辨不出喜怒,“你把我卖得还挺好。”
简黎双眼一涩,点点头,“那就好。”
他终归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就好。”周述北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嗤笑,“你是觉得离开你我会一蹶不振,还是会就此憎恨周家,要死要活求你别走,然后跟条狗一样待在原地等着你来拯救,你稍微招招手,我就摇着尾巴过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过得好。”简黎看着他,“你不该因为我停滞不前。”
周述北冷笑,眼尾都好似染上冷意,“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转世么?你觉得我没想过周震宏会出手阻拦?还是你觉得我应付不了他们,从母亲离开到外婆去世,他的目的我早就一清二楚,你以为这些年,我在等什么?”
简黎心口微颤,未曾想过的可能滋生。
周述北移开眼,唇角牵出几分嘲弄,更像自我厌恶,“分手那天,我的确像条被你丢掉的狗。”
简黎心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没等她开口,周述北已经敛起所有情绪,“收回你那句对不起,我要的是实质性赔偿,不是你不痛不痒的一句道歉。”
周述北上前半步,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抬高,“你欠我的,就从今天开始还,还到你对我没有利用价值的那天,在这期间不能跟其他异性交往密切,也不能再相亲。”拇指抚过她有些红肿的唇,忍下想继续把人摁在怀里亲的念头,轻笑,“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
简黎房间在周述北隔壁,衣帽间面积比她租房子的卧室还大,她所有衣服放进去只占不到三分之一位置。
房间门被敲响,周述北将一张卡搁在柜子上,“出去多买几套衣服和自己喜欢的东西,拿不了就让人送上门,我不想到时候有人议论我舍不得给女朋友花钱。”
“我晚上有事,冰箱里有食材,自己做还是点外卖随便你。”他语气随意,像真的在对待一个没感情的合作伙伴。
简黎点头:“好。”
周述北看了她一眼,眼尾沉下,拎着大衣往外走。
玄关的门打开又关上,简黎收拾好天已经黑了,将箱子推到角落,这才去看周述北放的那张卡。
某银行的黑卡,背面烫金字体写着持卡人名字——周述北。
简黎把这张卡放进卡包中间,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像是刚清洗过。
估计是家政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收拾掉了。
简黎抱着猫点外卖,输地址时停住,来时开车直接进的车库,她不知道具体楼栋号。
【点外卖的地址是什么?】
她发了条短信给周述北。
周述北很快回了过来。
【谢谢。】
周述北看着屏幕跳出来的两个字,薄唇轻扯,无声笑了下。
谭昱呈和秦斯年对视一眼,不用猜就知道对面人是谁。
两人碰了下杯,聊完公事话题开始闲聊。
谭昱呈喝了口酒,“你要我传达给我妹妹的话我都传达了,但你这进展有点缓慢啊。”
“不是,我有点没懂,明明很想见她,好不容易见到了,又冷言冷语的,好像多不待见人一样,但又豁出去的明知道雷雨夜还和简黎去爬山。”秦斯年很不解,“你这到底是想复合还是不想复合?”
“不想复合他策划这么多干什么。”谭昱呈看着把每一步都算进去的周述北,好心提醒,“你就不怕某一天她知道,离你更远?”
周述北将杯里的水喝完,这个季节温水很快变凉,从喉咙凉到胃部。
“怕。”周述北声音很低,随意转了下桌上玩游戏用的圆盘,“但更怕她不在我身边,牵另一双手。”
秦斯年:“你就一点不恨她?”
“恨。”周述北给自己杯里倒了半杯酒,用手指沾着均匀洒到领口,袖子,“走了。”
“话还没说完就这么走了。”秦斯年喊。
周述北没应,到门口叫了代驾。
代驾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车,小心谨慎的摸索了会儿,周述北靠着座椅,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耳边响起秦斯年那句“你一点都不恨她?”
怎么不恨。
分手那天,几杯酒下去之后他忍不住给简黎打电话,他想过周震宏会去找她,但没想到这么快,是他的错*,他应该好好跟她说自己有应对的办法,不用真的分手,她不需要委屈自己来做这个“坏人”。
但电话拨出去一直无人接听,他再也坐不住回去找她,公司楼下不见人影,他跑回家,看见抱着两只猫的盛萦,猫浑身都淋湿了,挣扎着想从盛萦怀里挣脱下来。
盛萦说,是简黎打电话让她来把猫抱回去的。
一个可能在脑子浮现,从没一刻他那样害怕推开那扇门,像走投无路的人只有终身一跃。
她只带走了她自己的东西,他买的那些衣服,礼物全都摆在那里,像无数根尖锐的刺齐齐扎进他心口。
水晶球里的公主仍在跳舞,早上出门时他们还在床前亲吻,说等她休假带上两只猫去附近哪里踏青,她笑着说“现在我也会开车了,可以和你换着开,帮你分担。”
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为什么就变成这样。
他看到她压在水晶球下的纸条。
【我走了,希望你平安幸福,得偿所愿。】
“轰!”
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