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回来。”梁诚冷冷道,“孟凡。”
孟凡喝了点酒,没晕,有点微醺。
听到梁诚这样命令似的语气,他不太高兴,语气也说不上好:“你管我呢。”
“现在立刻马上回来。”梁诚声音大了些,威胁道,“不然你下个月零花钱别想要了。”
“钱钱钱,一天到晚都只会拿这个说事!”
对于梁诚这番作风,孟凡本就窝着火,酒精一上头,也不想当孙子,心一横道,“老子今天就不回去了,我看你能怎么样吧!”
说完就爽快地挂了电话。
这一夜孟凡是玩嗨了,第二天早上六点才回到家。
梁诚还在睡觉,拖着疲惫的身躯,孟凡连洗漱都懒得管,直接就趴到了床上。
这件事后,两人的相处看似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梁诚没提,孟凡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每天嘻嘻哈哈,该玩的是一个都没拉下。
等到下个月月初时,孟凡却笑不出来了。
“梁诚,你把钱还给我!”孟凡骑在梁诚身上,死死扒着他的衣领,“那是我的钱!”
梁诚攥住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就把人从身上掀下去。
孟凡跌坐在床上,紧紧抓着梁诚的衣摆。
他头发被滚得很乱,双眼赤红地瞪着梁诚。
梁诚站在床边,发丝略显凌乱,他指着自己的衣摆:“放手。”
“还钱。”
“你先放手。”
“那你先把钱转给我。”
双方僵持不下,梁诚说:“我再说一次,放手。”
“你把钱给我!”看着梁诚丝毫没有要松口的迹象,孟凡有些急了。
“之前我叫你回来你自己不回来,这个月没钱怨不着我。”
孟凡觉得梁诚简直不可理喻,那是他的钱,是蒋湘绣给他的钱,梁诚有什么理由说扣就扣?
孟凡再一次强调:“那本来就是我的钱,你凭什么不给我!”
梁诚:“因为我是你未婚夫,本来就有资格管你。”
孟凡瞪大了眼睛,道:“去他奶奶的未婚夫!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老子不认!”
梁诚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蹙眉道:“跟谁老子呢?”
孟凡抓住梁诚的手,趁他不注意一口咬了下去。
“嘶——”
梁诚用力推开他,看着手上血淋淋的一圈牙印,他脸黑了:“你属狗吗?”
孟凡把枕头往梁诚身上砸:“还钱!”
“出去。”梁诚把枕头夹在胳膊下,另一只手指着门口,“马上从我房里出去。”
孟凡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望着梁诚,眼里竟渐渐有水光闪烁。
梁诚心里一紧,把枕头扔床上,指着他鼻尖警告道:“别以为哭有用,这次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把钱给你。”
话音刚落,下一秒,孟凡果真“哇”的一声哭出来。
孟凡穿着睡衣短袖短裤,常年训练也没让他变黑,由于是易瘦体质,孟凡看起来还有些瘦弱。
“还我钱——”孟凡哭着说。
梁诚抬起手想去碰他,抬到半空却用力止住了。
他别开眼,喉结上下滑动。
“哭吧,随便你哭。”说完梁诚转身出了屋。
关上门,孟凡哭得更大声了。
梁诚略感烦躁地挠了挠耳朵,看着客厅角落的两个足球,没忍住踢了两脚。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两颗球相互碰撞后朝相反方向飞去,最后一个撞到沙发腿,另一个滚到主卧房门口,轻轻撞击了房门后停下。
卧室里的哭声又变大了。
梁诚捂着耳朵去了阳台。
孟凡躺在梁诚的床上,任凭自己眼泪鼻涕糊得他床单全都是。
他哭到嗓子都哑了,卧室门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孟凡抽噎着爬起身,从桌上拿过了手机。
他吸了吸鼻涕,给蒋湘绣打电话。
“喂,宝宝?”蒋湘绣的声音很温柔,与梁诚相比简直就温柔得不像话。
本来已经哭累了,可这一刻还是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妈妈——呜呜呜——”
这下给蒋湘绣整慌了,连忙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她说。
可在听到孟凡下一句话时,关心的话语像被摁下了暂停键,“噔”地一下就停住了。
“妈,梁诚不把钱给我……”孟凡哭哭啼啼地跟蒋湘绣抱怨,说他这一个月以来过得如何艰难,梁诚是如何“虐待”和“压榨”他的,他简直就像个寄人篱下的灰姑娘。还没有人解救的那种。
可能太过委屈,孟凡说得太沉浸,都没有发现蒋湘绣一直没说话。
“宝宝,你听妈妈说。”蒋湘绣打断他,声音很柔很轻,却没了之前的担忧。
“梁诚他从小就懂事,在很多事情上,或许他做得比我们更好。”
沉默。
孟凡懵了,吸了吸鼻涕:“妈,你说什么啊……”
“其实现在让你们住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我们也是想让你们尽早磨合,为未来省一些时间和精力。”
“梁诚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把你交给他,我跟你爸爸都很放心,在某些事情上,就算是知道为你好,我们总是狠不下心的,在这些方面,梁诚做的或许比我们好。”
“宝宝你要多听梁诚的话,不要像以前那样任性了,他也是为你好。”
话里话外都没把他刚才的诉苦当回事。
连蒋湘绣都站在梁诚这边,孟凡崩溃了,冲着电话绝望地哭道:“妈,你在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宝宝对不起了,在这件事上我真的没法帮你,听梁诚的话啊,乖。”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孟凡感觉天都塌了。
卧室里的哭声一阵小一阵大,梁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心里闷得厉害。
余光瞥见角落里的那盆沙漠玫瑰,长得还挺好,花瓣鲜艳繁多,连小花苞都馥郁得不行。
梁诚用旁边的浇水壶给它洒了点水。
水珠滚落到花瓣上,晶莹剔透,狭小的花瓣似乎还承受不住如此重量,慢慢被压弯了腰,水珠又缓缓滑落进了花蕊。
梁诚盯着它发了一会呆,再拿出手机一看,里面的人已经哭了快两个小时了。
梁诚揉了揉太阳穴,颇感头大。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孟凡这么能哭。
连哭两个小时都不带喘的。
果然干体育的就是体力好,嗓子也好。
要不把钱还给他得了,哭得他头疼。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
要是每次孟凡一哭他就顺着他,那他岂不是很没原则?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孟凡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梁诚朝房门那边看了看,里面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梁诚叹了口气,抬步走过去。
打开门,入目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孟凡躺在床上,床单已经被他蹭得乱七八糟,被子滑到地上,枕头被他踩在脚下。
听到动静,孟凡侧头看来。
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