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帮我室友洗了个澡作者:砂糖暮
第6节
“好吃,真好吃!真想用虫子改善全宇宙的伙食!”
我越吃越幸福,留下了感动的眼泪。
闻言室友却停了动作,给我发了条消息。
[室友]:不准。
“为什么?为全宇宙做贡献,听上去还挺高尚的……这应该符合你的美学啊?”
[室友]:不准去做厨子。
原来如此,室友是怕我抛弃他当厨子哦!
“我这样只会弄两个菜的能当什么厨子,放心放心,我未来可是要和你并肩作战一辈子的!”
我餍足地笑起来,抢了他手上那串有点糊掉的烤串,笑的时候露出了两个酒窝。
听见这话室友似乎没那么紧张了,手动地一串一串帮我烤虫子。
他递给我一串,我便吃一串,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
其他人就这么看着我们旁若无人地吃吃吃,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哈哈哈哈,吃不着?就我有这么好的室友!
殊不知在我暗自得意时,他们想的只有一句话——“妈的虐狗”。
据说第一个找到信号发射战的人可以加分。
我催促着室友上了机甲,两个人领跑在了所有人前面。
经过多次对战的锤炼,这里除了室友,还真没人跑得过我。
操作机甲飞翔也是门技术活,跟它自身的性能和频率运转有关。
我采用的方法就和跑步的呼吸技巧差不多,冲刺急速前都有固有的停顿法,长久以往能领先别人很多。
然而就是这样的横冲直撞,让我不知不觉脱离了室友和所有人的视线。
茫然地看着陌生的陨石带,我`操纵着机甲在原地打了个滚。
我好像,迷路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丢的。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以保住hp为首要目标,普普通通地打e级虫子划水。
再度懵逼地凝视着脱离了坐标的鬼地方,我蓦地背脊一凉。
安静无声的宇宙,一瞬即逝的流星群,此刻好像只留了我一个。
我很难描述那种孤独到极致的感觉。
记得在母星,我也曾经走丢过一次。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小手扒开一条条腿找爸爸。
我潜意识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丢掉了,急得放声大哭,哭声比鸭叫还难听。
可是比起那个时候,现在这样全然寂静的氛围,却让我害怕更多。
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安全感从指间开始流失,不知不觉我开始觉得全身发冷。
比冷藏库的温度还要低。
不知道是真的被未知的恐惧吓傻了,还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我竟然动不了身体,手放在操作台上,始终按不下一个按钮。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眼神也渐渐凉下来。
恐惧蔓延了整颗心脏,我急切地想呼喊某个人,却怎样也发不出声。
最后一点意识都融在浓稠如墨的夜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闭上了眼睛,放弃了凝听,一只手却突兀地掀开了机舱,摸上了我的脸。
这个温度,我记得。
“你来了。”
我猜到是谁,僵硬的唇角撅起一点弧度,声音嘶哑。
身体还有点使不上力,室友见我一脸肾虚,将我拦腰抱起。
一丝丝甜蜜的痛楚酸胀在心口,我躺在他带着冷意的臂弯里,却觉得很暖。
像是有人如星辰奔波亿万年的黑夜,不诉怨语地找到了我。
“我小时候,差点死过一次。”
走失后我自己一个人在生态极其恶劣的环境里打滚摸爬了两年。
等到我妈找到我时,我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饿的时候什么能往嘴里塞。
她接到我的那天我没有哭,反而笑得很开心。
就算后来知道了我走丢是我爸故意干的,我也表现得异常活泼,笑得没心没肺。
和妈妈一起住在垃圾堆里,每天也过得很畅快,还会到处搜寻机甲相关的知识,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只要还有人陪着我,都没什么可怕的。
其实,我不是个喜欢用言语获得别人好感的人。
所谓的话唠也好,聒噪也好,只是想掩盖住我一直很寂寞的这件事。
即便没有睁眼,我也知道,室友一定又帅出了新高度。
就算有绚丽的星云作背景,也不会黯然失色一分。
强大而无所畏惧。
饿得快昏过去,我却一直在跟室友讲当年的事。
我自认为是个挺心宽的人类,不会因为这点挫折而一蹶不振。
然而一旦翻出了记忆的匣子,难堪的过往瞬间决堤,急迫地需要一个倾泻口。
室友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将我抱到了他的机甲里,揉了揉我的狗头。
明明没有笑容,我却觉得那一瞬的室友前所未有的温柔。
看着室友抱着我回来,组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后来他做贼似找到我,对我说了“加油,拿下他!”。
后来还说,他和学长也有点我们这种意思,叫什么……心照不宣?
难道他也看出我想和室友当上下级的梦想了?组长真是深不可测。
走丢了整整一天,我和室友回去挨了学长一顿批,差点军规记过处理。
念在我们是初犯,最终罚我们在集训期间狩猎1000只虫子。
我原以为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想拿着番茄豆腐汤去跟学长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