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灿烂的笑就浮上了面颊:“兄长说是好友时,就已经猜出来是允中了。还未道喜,江南的四元可不容易。”
相识多年,叶家的家书又往来频繁,范愚对她的了解只到名字身份而已,自己的事儿却早就已经被叶质安写到过无数次。
“可不止提及过,兄长的家书当中分明有三成都是允中。”
写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被自家小妹提起来,叶质安才匆匆回想了一遍自己笔下的封封书信。
连头一次与范愚的对弈他都能写上整整一页纸,真要论所有家书,其中范愚的含量没准比三成都要高上些许。
只同行了一小段路,叶稚瑶便福了福身打算离开。
走前又凑到叶质安耳边,轻声道:“兄长大概还不知道,娘亲已经在打算着替我相看个嫂子了罢?”
女孩的婚事定得早,同范愚一般大的年纪,叶稚瑶就已经定了亲。
而今整个叶家小辈当中,也就只剩下打小行医在外的叶质安还未定下,家书当中催着他回京,自然是这个目的。
叶稚瑶说完了便离开,剩下叶质安顿时皱起来眉头嘀咕了一句:“嫂子不如就姓医名术罢,名书也不是不可。”
醉心医术,他可半点没有定个婚事的打算,脑中立时转起来了该如何打消自家娘亲想法的法子。
范愚这回倒一句都没听见,正赏着北方宅子完全不同的气度。
第99章
按理是该客居, 事实上等范愚打量完宅子回过神,就已经被叶质安引着到了他自己的院中。
“说好的同住,阿愚住下便是, 若是去旁的院子,平白显得寂寞。”
说话间,带着两人行囊的小厮就已经颇有眼色地将属于范愚的那部分东西给送进了厢房。
叶质安是常年在外,平日里负责院中洒扫的人可半点不曾疏忽过,而今归家, 自然是当即就能够入住。
只是安排的时候是嫌旁的院子还得多走一段路, 真正住下之后, 范愚却连着数日没瞧见人。
等到某一日刚醒就被拽到棋盘边上, 衣衫都还未打理整齐的人还有点不太习惯。
“兄长这是忙完了?”
开口问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 范愚甚至想打个呵欠。强行克制住动作之后,眼中便不由浮起来层水光。
看上去像极了被强行拖出来被窝的可怜孩子。
叶质安则是已经拈了棋子在手中, 迫不及待地想开始一盘对弈, 好安慰一下这几日里自己饱受摧残的精神。
家书往来频繁没法抵去对亲人的思念,难得回京一趟, 他自然觉着雀跃。
就是可惜, 家书催他归京的目的是想着给定下门亲事, 即便此时连候选都无, 单就这个想法也够叶质安头疼的了。
好在只有娘亲一人在急,在兄长与小妹的配合之下, 要将话题转去习医行医时候的见闻也还算容易。
几日相处下来,他都能够精准地从表情上判断出来娘亲将开始的下一个话题是什么了,而后及时开口,好把亲事二字给拦下来。
虽说还算顺利,但日日这般总归会有些疲惫。
难得一日没陪在娘亲身侧, 叶质安便早早起身叩响了厢房的门,试图同范愚来盘对弈。
一颗子都还没落,还睡眼惺忪着的人就问及了他这几日整天不见踪影的缘由。
话里意味还不是嫌弃招待不周,只是单纯的一句关心而已。
叶质安执子要落的手短暂地在半空僵停了一瞬。
可能是觉得范愚年纪还小,他下意识就不想提起来婚事二字,声音于是变得含混,只道是离别太久,娘亲思念。
落在早已经没有家人的范愚耳中,也就只以为含糊的回答是不想提及家人让自己徒增伤感而已。
也就没继续开口,抬手揉了揉眼,将注意力挪到了棋盘上边。
只是似乎注定了会被打断。
叶质安终于落下手中的棋子过后,院门口便有个娇俏身影迈了进来。
对弈的棋盘摆在院中树下,冬日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带着暖意的阳光正好不会被遮挡,穿过稀疏的枝干往下洒落。
叶质安背对着门,自然也就没法在叶稚瑶放轻脚步之后及时发现她的到来。
小姑娘还记得冲着瞧见了自己的范愚眨眨眼,好阻止下兄长友人的提醒。
于是等待着叶质安的,便是身后悄悄旁观了大半棋局的小妹的声音:“数年不曾对弈,兄长下的棋怎的还是这般……”
换做旁的棋局,她还没法保持这么久不被发现,奈何叶质安棋艺从无长进又不喜欢被让,也就导致每盘都能够结束得飞快。
叶稚瑶的评价没说出口,也不知是想不好形容词,还是不好意思打击自家兄长。
常年不得见面,感情倒是半点没受到影响,照旧亲昵。
循着观棋不语四个字,旁观完了兄长的惨败之后,看向范愚的目光里不由就带上了些许钦佩意味。
“能纵着兄长频频对弈,不愧是四元。”
这话是声音放轻之后的嘀咕,但总归只隔了张棋盘的距离,范愚还是听得清楚的。
这个夸赞法子,像极了许久不曾谋面的范有宁,无论何事都能够同科考结果给联系到一起。
太久没听,范愚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就露出来个不太好意思的笑。
还是叶质安故作恼羞成怒的模样,将看着俊秀少年的笑容发呆的人给逐出了院子,只用了一句“小妹可要与我对弈一回”。
陪娘亲要□□心婚事,对弈又要被小妹围观,叶质安索性就决定带着友人出去逛逛京城。
没有傍水的巷子,倒是有热闹的胡同。
临街小贩的吆喝声音足够勾起来范愚的兴味,陌生的吃食就能让他驻足许久。
叶质安本来想的是带着人看看北方景貌,倒是没想到,除却范愚即将入学的太学之外,最为吸引他的居然会是驴打滚之类的小食。
嘴角都沾上了点粉末。
最偏爱的倒还是糖葫芦,瞧见小贩走过的时候,眼睛都能亮一亮。
最后是叼着串糖葫芦进的酒楼,笑得特别满足,倒也不担心在用了点心过后吃不下多少东西。
事实上,就像范愚长在水乡却晕船,叶质安更偏爱的反而是江南的菜肴。
随宋临的清淡口味,让他对着酒楼精心烹制的饭食,用的还没有范愚多些,筷著动作间总是带着点犹犹豫豫的感觉。
早早停下筷的同时,回京之后就没能吃个爽利的人,越发坚定了要给家中添个南方厨子的想法。
“阿愚过不了几日就要入学,可知晓多少太学的事儿?”
擦拭过嘴角之后,一直以来真的操着兄长的心的叶质安开口道。
虽是问句,倒没想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