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平昌县,他练习书法时候的字体选择就转去了才刚解锁的行书上,科举却由不得他照着自己的心意写什么飘逸的字。
工工整整的楷体,才是答卷时候的更好选择。
而尊经阁的一层,这回分配到的闲暇时间一跃成了最多的那个。毕竟是科举,四书五经永远是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而二层的大量史书,同样需要得到他足够的重视。
虽然在此之前范愚都没有考乡试的打算,但耐不住有个还想当举人的友人在耳边念叨,对着乡试的考题倒也有点了解。
尊经阁二层的存在,相当于是直接替范愚划拉出来了乡试需要涉及的史学内容。
否则若是单靠身为五经一员的《春秋》,乡试不必考也能够知道落榜的最终结果了。
决定好将来的时间分配,范愚便一头扎进了乡试的准备当中去。
只不过动力并不算太高,远不像当初需要科举来改变自身境况这么迫切。
毕竟对此时的范愚而言,就连尊经阁的书架都还没读完几个,进入府学之后书库新开放的书目更是几乎没动过几本,何况现实当中还能拿钱币直接去买书。
于是系统给出的奖励虽然诱人,却也只够扭转一下他的努力方向。
好在系统还算容易满足,发现范愚的时间安排发生改变之后,终于安下心来,倒也不至于真的催着范愚拼命学,好早些完成最后的目标。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即是三年。
离着新一年乡试恰好剩下一年时间时,已经安静乖巧了许久的系统又一次主动呼唤了它的宿主。
“宿主可有计划,何时参加科举?”
声音冒出来时,范愚手头正捧着本《史记》在读,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久违了的机械音再次出现。
哪怕答应系统之后,就一直在为着乡试的方向努力,具体什么时候下场,他倒还真没考虑过。
于是愣了愣神,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要是换在三年以前,这会儿的愣神怕是早已经被不安的系统给解读成了反悔的意思。
得亏近来范愚的努力都有被看在眼中,机械音才能够耐心地等一个答案。
范愚于是放下了手中早已经读过不知几遍的《史记》,转而以手托住脑袋,手肘架到桌面上,开始了思索。
刚在比对着这几年的所学和乡试可能的难度,还没考虑好要不要下场,肩膀就被人拍了拍。
正是白洛。
比起早先喜欢独自一个人坐在课室最后排,随着这几年友情的增进,白洛的位置已经悄悄挪到了范愚身后。
顺着招呼转过身,瞧见的少年已经改掉了喜欢扬着下巴的习惯:“阿愚,可有打算好何时考乡试?”
正好和系统问了同一个问题,还跟上了句邀请:“明年这场,可要与我一道赴考?”
三年时间,府学自然考了无数回的旬考,范愚占据了头名的位置从未摔下来过,而原本还得同祝赫争一争次名的白洛,也仗着祝赫在算术上边的劣势,逐渐坐稳了位置。
而哪怕和范愚成了友人,当着他面时记得收敛起来身上的骄矜之气,白洛也依然还是两人初见时候的那个他。
骄傲的少年郎自然不会甘心常年被范愚压上一头。
于是不出范愚所料,一同考乡试的邀请之后,白洛还补充了一句:“乡试可不考算术或是帖经,兴许我便能得个更好的名次呢。”
说完之后,还照着早前的习惯,冲着范愚扬了扬下巴。
收敛起来的傲气才刚展现出来,坐在范愚身侧的祝赫就跟着转过了身,正好也面对着白洛。
“乡试可不考算术,到时兴许我也能得个比你高些的名次呢。”
隐藏在戏谑的语气下的,是谁都能听出来的认真。
回回名次都不及范愚的事儿,祝赫已经基本上认了,对白洛却还不太服气,同样指望着在避开了自己没什么天分的算术的乡试里,考出给比白洛强些的名次。
只不过两人都只说的是比友人好的名次,却没提及什么解元。
三人里头最大些的祝赫都还不曾加冠,乡试却是要面对同省的所有秀才,两人对中举还能说有点信心,对头名却不抱什么希望。
但范愚不行。
既然系统给定下的最终目标是状元,他自然想要在此前的每一场科举考试里头都做到最好。
已经有了小三元的荣誉在身,自然会向往真正意义上的三元及第——乡试的解元、会试的会元,以及最终殿试的状元。
若是能一路都得头名,到最后,可就是六元及第了。
于是比起有把握考中举人就打算下场的两人,范愚自然会更谨慎些决定自己之后每一场考试的时间。
光是有把握中举的话,他其实并不大想就此下场。
像是看出来了范愚这会儿的犹豫,祝赫没什么正形地抬手搭上了范愚的肩膀,将小半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他身上。
在开口说自己的想法之前,还先调侃了一句:“阿愚,这几年下来你似乎长高了许多,这般靠起来竟然不觉着吃力了。”
语气有些故作惊讶,引得范愚有些恼地把人从身上给拨开了。
三年时间,从孩童长成了少年郎,自然高了不少。若是站起身,其实离着祝赫也没差上太多了。
坐稳了身子,祝赫赶在范愚要开口说些什么之前,提议道:“阿愚可还记得,在族学时候,参加院试之前的模拟。”
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虽然知晓乡试会考些什么内容,但毕竟不曾见过其考题。阿愚若是没法决定明年要不要下场,不妨请教一番先生,将往年的考题要过来瞧瞧。”
范愚还没来得及点头,白洛就抢了先:“何必特意去要考题,直接请先生将旬考内容改了便是。”
话音落下,完全不想瞧见算术题的祝赫就立刻赞了句好主意,而白洛瞧着范愚的眼神,也写满了趁着模拟一较高下的意思。
他至今坚持,自己回回输给范愚,是因为帖经同算术题的缘故。
明明也能算竞争关系的两人,这会儿倒是很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
两人的战意明显,自己也需要见一见真正的乡试考题再作决定的范愚,自然也认同了这个提议。
于是趁着早课过后休息的功夫,三人一道站起身,走出了门去寻先生。
留下身后课室里边一众同窗,苦起来了脸。
三人的讨论声音并不算多轻,自然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知道是件好事,但他们的课业进度却远不及这三人。
于他们而言,说是场为乡试作准备的模拟,倒更像是告诉他们自己离科举下一关的距离还有多远。
先生欣然同意。
而回到课室,范愚才想起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