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课业,看上去给所有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休息过后的面貌自然要好上不少。
只有范愚是个例外。
眼下的青黑和有点虚浮的脚步不免吸引了汤铭山的注意,连已经进了门的先生都没顾及:“这是去做什么了,怎的放了一日假,反倒看上去累得很?”
“做了一整夜的梦,没休息好。”
得知范愚不是熬了夜或是身子不适,他才放下心来,顶着先生称不上和善的目光,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往后早课,由四书改为五经,念多了帖经自然便能答了。只是还要牢记一点,四书的功课万万不可落下。”
难得在早课时候出现在课室的先生,等众人各自坐下便开口道。
短短一句话,成功勾起来了众人的回忆。
休息一日的轻松被刚体验过没多久的帖经题给冲散,课室里边立时便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念诵声。
一边读书,众人一边还分出来点视线,来注意明显最擅长帖经题的范愚的动作,想着兴许能从中发现点什么擅长的原因。
而被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的范愚,只是似无所觉般,慢悠悠抽出来书,从头一页开始往下念,神情专注,只是甚至不是在背诵。
于是想找到技巧的人纷纷失望,跟着老老实实做起来早课。
原本倚在课室门口的先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
一旬时间的学习,已经让范愚逐渐习惯了府学的生活,连带着原本陌生的课业,也逐渐上了正轨。
没有什么迫切的压力,他自然不会去追求速度,按部就班地跟着先生讲解的进度来学五经,时不时再到尊经阁中找虚拟讲授者解惑,充实的生活让范愚颇为满意。
而每日下午的算术学习,在他学会把自己的思维方式从经书学习中扭转过来之后,也逐渐变得顺利起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原本在现实中时常跟不上先生跳跃的思路的状况,都跟着减少了许多。
系统照着先生的性格脾气模拟出来的讲授者,在经营时候负责的工作,也从照着系统规定的框架给从头梳理每堂课的内容,转变成了针对范愚没太搞懂的地方的着重讲解。
只是解锁之后便没进去过的琴棋两个课室,范愚一直没有进行经营尝试。
现实中的课业哪怕再顺利,若是不熬夜,其实并没有太充足的时间来让他利用。
于是在考虑到自己的精力限制之后,范愚犹豫过后还是决定了暂且先专注于书与画二者。
不论是练柳体,还是学山水画,对一个初学者而言都不是什么多容易的事。
柳体可以在下午习字的时候练,学画却不行,而一抓住空闲时间就沉浸到系统空间里边学画的结果,就是众人都以为这位年轻的小三元新有了个怪癖——
忽然喜欢上了发呆,每回发呆还能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一呆就是半个多时辰。
白洛闲着无聊时,还试过在范愚发呆的时候特意从他眼前来回走动,结果却是转得自己都晕了也没得到什么反应。
除却练书画,学五经,范愚也开始利用起来尊经阁的二层。
因为开新的课室导致了囊中羞涩,而金币的用途又实在很多,担心万一哪次急需用金币却不够,范愚早就暗暗决定,在攒起更多金币之前,若非必要,便暂且不从系统书库中买书了。
只是这样一来,想读书时便无书可读,旬假时候买回的总归只够看上几日而已,范愚为此还为难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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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照例到尊经阁一层去学《春秋》,他才想起来二层的用途。
继而便成了尊经阁二层的常客。
而原本说好要读完一册书才能答疑解惑一个时辰的虚拟光影人,开始为了范愚读书的高涨热情头痛起来。
毕竟系统这般设置,本是想拿先生的讲解来引诱宿主念书,谁都没想到,遇上了个沉迷读书,连史书都不觉得枯燥无趣的宿主。
随着范愚读完的书渐渐增多,针对所读完的书提出来的问题却没法耗完一个时辰,没攒到多少金币,反而倒攒起来了不少未用完的答疑时辰数。
第50章
在府学的生活逐渐踏上正轨, 而在连着两回旬假都与叶质安约在状元楼见面之后,范愚逐渐将之当成了习惯。
新一次旬考照旧得了头名,范愚照着约定又一次准时进了客栈。
每旬都固定报道一回, 这次还没进门,熟悉的侍者早就已经守在门口,正努力伸长脖子往外瞧,显然是在等着范愚的到来。
远远看见人,侍者就满面热情洋溢地迎上前, 而后不需要询问就主动把他往着留好的屋里引。
走进已经很熟悉的天字号房, 范愚又一次在桌面上瞧见了提前备好的点心。
自打他进入府学, 常住在平昌县后, 状元楼的厨子就开始了研究点心的生活。
同样是试图发明点新口味, 比起族学时候的叶质安,这可要受范愚欢迎得多。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厨子因为范愚的偏好特意研究出来的新点心, 还给状元楼带来了意料之外的生意。
靠着周边居民的口口相传,竟然还开始有人专门排起队伍, 只为买到些据说口味极佳的点心。
点心意外地受到欢迎, 而厨子又坚持由自己一人制作, 每日限量的结果便是越发难买起来。
就连范愚, 也多亏了大堂墙面上挂着的墨宝,才能回回进状元楼都能吃到, 还能装上一食盒的量带回去府学慢慢享受。
等侍者退出门,范愚还没坐下身,便先带着对于新点心的好奇,伸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的细腻口感,加上适宜的甜度与精致的外观, 也无怪乎会忽然成了状元楼的一张名片。
一边又捻起一块点心,范愚点着头,面上露出来对于厨子越发精进的手艺的满意之色。
才尝了两块,刚端起来手边的茶水,屋门便被叶质安敲响了。
走进门的少年明显兴致不高,这回手上也没有提着药,只握了一本翻得有些破旧的医书。
没等范愚惊讶,叶质安便示意人将手腕伸出来,而后将医书放在身侧,抬手搭上了范愚腕间。
每回诊脉都要皱眉,这次也不例外。
范愚甚至有些怀疑,再这样下去,好好的一个少年郎,会不会因为自己生出来皱纹了。
好在发现依旧找不出范愚身体有什么问题,反而比之以往还要健康很多之后,叶质安叹了口气,道:“师傅说,上回昏过去应当只是意外,而我这些日子翻遍了手边的医书,也没找出来什么病症是符合的。”
言下之意,似乎是要放弃了?
从发现叶质安格外沉默开始就有些不安的范愚,听了这话不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