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人细问。
他们像招待客人一样,热情地和她交流。
比如分享他们喜欢的军粮花样吃法。
肉罐头拌着自热面条吃。
或者把茶包和脱水素菜放进自热米饭盒子里自制一份茶泡饭。
还有别出心裁的,能就地取材,揪一点儿可食用野菜做个凉拌菜。
秦擎为国人刻在基因里的美食创意而折服。
又比如会和她分享来之后遇到的一些趣事,夸张的昆虫和植物什么的。
这些战士们在极限环境中自得其乐。
饭后还有人组局玩耍。
穿着迷彩背心的战士们在空地上玩摔跤,都还玩得很尽兴,个个都兴奋得很。
星夜整军,营救队伍在凌晨集结准备出发。
秦擎倚在自己的帐篷前看到了严肃安静的一列列士兵。
先前给她做过引导的鱼仔也在队伍中,就站在第一排。
此时,鱼仔的面板已经变成了黑色。
这一刻,她心跳得特别快,终于才对于这支队伍即将开启的行程 ,有了真实感。
战场。
几个小时前还和她一起吃饭说笑玩耍的一群人,他们要去的战场。
现代化、高烈度的战场。
他们这些人,很多都很年轻。
战争,这个词几乎已经消失在和平年代的词汇库里。
一般人只能在历史书上的几页铅字里才见过它的影子。
但它并不是不存在,而且他们所不知道的一些人的生命里离得很近。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是那位和杨安国一起去接秦擎的军官,他穿着和战士们一样的迷彩服,正在督促战士们检查装备。
首长和其他一些人,站在队伍的不远处,看着这些士兵。
秦擎走近首长,与他耳语几句。
首长颔首,向带队的军官招手。
那位小跑过来,立正行礼。
“请首长指示。”
首长和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人看向秦擎,目光像一柄刚磨砺过的剑。
秦擎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打量和评估,她很坦然。
那军官说:“跟我来。”
秦擎随他到了队伍前。
战士们目光都落到了突然出现的秦擎身上,队伍里没人说话。
军官:“下面,被点到的人请出列。”
“是!”
响亮的齐声呼喊。
军官说完自己退后一步,跨立在秦擎左后方。
秦擎也不客气,直接报人。
“第一排左起第五名。”
“到!”
鱼仔出列。
“第三排左起第二名。”
“到!”
他站到了鱼仔身边。
军姿挺拔,一丝不苟。
秦擎又点了其他三个人,他们站在一起,疑惑的眼神都瞟向了自己的长官。
军官:“稍息。”
并没有给他们解释。
秦擎走到他们面前。
在他们黑色的面板上看到他们的年龄。
鱼仔,三级士官,二十二岁,入伍六年。
孔方,二级士官,二十三岁,入伍五年。
刘洋,中尉,二十三岁,入伍五年。
……
他们的年纪都没有秦擎大。
放在普通人里,这个年纪,才是刚刚步入社会的年岁,甚至很多还在父母身边撒娇。
而他们却用生命扛起了国之重任。
秦擎在他们面前站定,抬起手臂,手心向上。
没有繁复的仪式,一颗如萤火虫大小的亮光在她中指的指尖凝结。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颗光团上。
秦擎竖起手掌,指尖的光团在鱼仔眉心前三寸停下。轻轻屈了屈中指,光团被弹出,没入鱼仔的眉心不见。
鱼仔瞪大了眼睛,看样子似乎很像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但看向盯着他的长官,忍住了没有动作。
剩余的其他四个人也一样,秦擎凝出光团打入他们的眉心。
那是她用自己的功德分许的愿望。
她对这几位士兵说:“不会伤害你们,这是祈福,可以抵挡致命一击。”
说完这话,秦擎扬起双手,无数芝麻大小的光点自她手中撒入队伍。
“愿诸君旗开得胜,顺利凯旋。”
-
段微澜的任务失败了,在任务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他的任务是扮做商人接近本地富商昆汀,获得他的友谊,套取或者交易一份与我方异常重要的一份资料。
没人会料到配备热武器守卫的宴会能被突然袭击。
段微澜与众多富商一起被劫持,全身被换了个遍,他与组织断了联系。
通过数次转移,他们众人被带到了匪徒们的老巢。
作案的是本地臭名昭著,让人闻风丧胆的黒蟒帮。
到了地方以后,一路上罩着他们头上的头套都被摘掉。
突如其来的阳光刺痛了长久处于黑暗中的眼睛。
他们这些被绑来的人都在被推攘摔到一块平地上,他们的周围以及目之所及的高墙塔楼上都站着端着枪的匪徒。
被数十杆枪对着,几个小时前还光鲜亮丽的富人们像一窝兔子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有一个年轻人大喊:“放了我吧,我家有很多钱。”
不止他一个人,也有其他人在许诺财富以求换取人身安全。
“砰……”
最先说话的年轻人侧倒在地上,瞪大着眼睛,脑门上一个血窟窿。
他的后脑处,混合着血水有白色浓稠物淌出。
他们的正前方,一个矮个子男人歪歪脖子,将刚刚使用过的枪插回后腰。
“大哥没让说话,擅自说话,这就是下场。”
一群被绑来的人顿时没了声音,连哭都压抑着,无声地流着眼泪。
那个死掉的年轻人身边扑过去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他们抱着尸体,仇恨地瞪视着那个开枪的以及大马金刀坐在前方椅子上的人。
“砰……”
稍老的那位倒在了他抱着的尸体上。
枪口对准年轻的那个。
前面的大哥发话。
“干什么啦,克制一点,一家子都死了,我们去哪里挣钱。”
矮个子男人收了枪。
“记住,控制好你们的情绪,对大哥尊敬一点。”
年轻男人逃过一劫,趴在地上抖动着肩膀,并不敢再看那些匪徒,裤子上印出一大片湿痕。
不止他,其他人也都低着头,不敢再和匪徒有目光接触。
面前摆着两具尸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克制住生理反应,有人直接吐了。
他附近的一个匪徒骂了一声,吼道:“半分钱没挣老子还要给你们擦地不成。”
那个匪徒用枪抵着他的脑门:“你自己产的,舔干净。”
那场面,就连段微澜也觉得生理不适,更别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