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没一个人回,打语音也不接。
这是怎么回事? !
就这么干等了半小时,午休时间都过了,大家回各自科室继续上班,抢救大厅上班的邵忆秋,忽然接到120穆医生的电话:
“十五分钟医院东门接病人。”
邵忆秋有点懵:“啊?”
因为以前都是王强魏璋通知抢救大厅,忽然变成穆医生通知,还真有点不习惯,邵忆秋追问:
“什么病人?”
“郑国公,烧烫伤三名,溺水六人,骨折十人……”
邵忆秋为了大家准备物品方便,手机开了免提,穆医生的话让医护们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难怪他们都不回消息!
邵忆秋短暂的震惊后迅速回神:“他们都还好吗?”
“没人受伤,都在抢救病人。”穆医生说完就结束通话。
说好的上巳节旅游,怎么就变成紧急救援了? !
十五分钟后,躺在担架上的郑国公被挂到医院东门的悬吊索具上,紧急出发的保科长和志愿者们小心翼翼地接住他,立刻向急诊大楼转运。
大约过了三刻钟,不断有重伤的病患从医院东门被送到急诊的抢救大厅。
两小时后,“上巳节旅游团”三十六人从移动梯爬到医院西门,就看到急得团团转的邵院长和金老。
除了王强和魏璋浑身湿透,头发滴水以外,其他人都只脏了衣服。
医护们平时遇事最淡定,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遇到亲朋好友出事,一样会慌得六神无主。
邵院长挨个看了一遍,确认每个人都没受伤,长舒一口气,撑着医院铁门的栏杆,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脸色发白的金老一把拽住魏璋,从头到腿都拍了一遍,确认他没受伤才坐回轮椅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好一会儿脸色才缓过来:“赶紧回去换衣服。”
魏璋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金老,望着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被视如己出的感觉非常温暖,大郢的阿耶都没这么担忧自己。
大郢的阿耶对自己从来都是厌烦的,知道自己三番两次被刺杀,也只是淡淡抛下一句:“你自己选的不要后悔,也不要累及家门。”
当时疼得快晕过去的魏璋,咬紧牙关回应:“放心,儿会死在外面。”
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被金老关心得像个孩子,魏璋老脸一红,但也没挣开手,只是轻声说:“好。”
说完,两人就这样离开了,像天下所有感情很深的父子。
邵院长挥了挥手:“王强,你也赶紧把衣服换了,然后去食堂喝点姜茶,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
医护们背着各自的包,三三两两地走,怎么也没想到,刚走到急诊大厅,就遇到了大长公主、妙音和月儿,啊这……
这是怎么回事?
月儿慢慢挪到丁娇面前,一把抱紧她。
丁娇一脸懵:“怎么了?”
月儿哭得头都抬不起来,好半晌才被妙音拉开,仍然抽噎得停不住。
“月儿,该走了,”妙音抱起她,向大家告别,“一个月后复查,又能见到。”
医护们把月儿床位的装饰物都取下来,准备打包给她带走,但一想还是不对,应该尽量不让飞来医馆的物品留在大郸,而且月儿已经有了电话手表。
就这样,各种装饰又送回了儿科病房。
丁娇和医护们一直把月儿送到了医院西门,目送她下移动梯,上马车。
这一整天的心情像坐过山车,大起大落的,比值大夜班都累,好不容易走回值班房,明明很累却都睡不着。
“上巳节旅游团”群有人不停发消息。
小葛警官精力最旺盛,消息发了一条又一条:“医护出门都带那么多药吗?你们今天救人真的太帅了!”
“说到帅,王强和魏璋两人和禁军联手沉火船,真的太厉害了!”
“是的,如果火船没及时沉没,受伤溺水的人只会更多,我们根本救不过来。强哥无敌!”
“文浩用无人机指船也特别帅!文医生,你能教我用无人机吗?”
“魏璋?魏璋!”
“呼叫文医生,文医生……”
“钱主任?段主任?”
“行了,别发了,”狄警官警告,“忽然来这么多病人,检验科和急诊肯定都帮忙去了,麻醉科要准备手术,谁有空回你的消息?”
小葛警官把手机扔在一旁,心不甘情不愿:“啊……为什么我们分到的是守卫任务?我也好想跟着强哥和魏璋去沉船啊……”
狄警官移开视线:“我们的任务都是保护,是他俩擅离职守去沉船。”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他们的帮助,景佑帝的船就很危险了。”
“幸亏他们没受伤,”小葛警官点头如捣蒜,这可太刺激了,“但我也没想到,除了船工都不会游泳,连坐船护卫的禁军也不太会。”
“要不是今天去了这么多医护,根本救不过来!”
狄警官把装备都放回原位:“如果我们没去,大郸就完了。”
小葛警官仔细回忆了当时河面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六艘舞船在各个河段顺流而下,目标分别是景佑帝、阁老重臣以及新上任的官员。
擒贼先擒王,这些人主导着大郸的未来。
火油遇水不灭,沉船是隔绝空气灭火,船只数量众多,靠得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避,这些船只全都起火,他们又都不会游泳,非死即伤。
小葛警官点了点头:“不过,他们发现有异常,第一时间护送我们上岸。”这挺不容易的。
“还有,那些禁军们不会游泳,划船过去拼命沉船,佩服。”
狄警官笑了:“这才是王强和魏璋去帮忙的原因,人家有情我们有义。最关键的是,他俩有实力。”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甘心,但他俩的身手、水性和急中生智,不服不行。
小葛警官先在警务室转悠了两圈,然后坐在值班床上,脑袋枕着胳膊:“郑国公会不会有事啊?”
“啊呸呸呸!”
……
郑国公分不清生死,动弹不得,偶尔能听到“嘀,嘀,嘀”的声音,左前臂有点凉还有点疼,睁眼和闭眼全黑,偶尔有光感,时常失去知觉,又再次苏醒。
身体时轻时重,浑浑噩噩,总在生死沉浮。
身体很重,重得连呼吸都要使出所有的力气,好累,这辈子只想当闲云野鹤,偏偏总不如意,怎么不干脆死掉算了?
什么时候能两腿一蹬?
正在这时,有人在喊:“阿耶!阿耶!”
喊声忽近忽远,而且声音很奇怪,像被人掐着脖子,哦,也可能是捏着鼻子,反正不是个完人,喊什么不好喊阿耶,害他又惦记儿子赵潜。
可是赵潜在哪儿?在飞来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