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海不敢再惹他了,转头望了望,招手道,“袁真!你过来带他们回洞里去。”
“好!”袁真回答道。
“我自己能走!”方倾越看他越来气,忍不住又抬腿踢了他一脚。
于浩海连忙搂住他的肩膀,想要他别生气,急中生智,竟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意图安抚。
方倾:“……”
周围逐渐响起了暧昧的低笑声和起哄声,方倾牵着方盼盼,转身赶紧走了。
盼盼很担心黑崽,回到山洞里,一直问方倾,黑崽刚长出来的齐齐的小牙齿,会不会被打掉,方倾一边安慰他不会,至少于浩海在边上看着,又觉得于浩海个不着调的,恐怕看着也不会阻拦,便心烦意乱起来,将于浩海给他买的零食铺满了一床,让方盼盼来选着吃。
“可是爸爸说,这些零食只能给你吃,我吃了会长蛀牙。”方盼盼犹豫地说。
“咱们吃完了就去刷牙,不会那么快。”
俩人在床上开了一袋又一袋,吃了零食,果然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了,还没吃完手上的虾条,于浩海跟黑崽回来了。
黑崽的脸被打得一侧肿了起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兜子砂糖橘,开开心心地跑在前面,于浩海掀开门帘,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方倾躺在被窝里,嘴里叼着虾条,斜了他一眼。
于浩海看他跟一只摆烂猫似的带着孩子躺在这儿,忍不住笑。
“黑崽,我看看你的脸。”方倾朝他招手。
“黑崽你的牙掉了吗?!”方盼盼着急地问。
“没掉,我护着了!”
黑崽跑到跟前,方倾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方盼盼也凑到了边上看。
“没赢过我,他们没赢过我!”黑崽把砂糖橘从袋子里哗啦一声倒出来,“爸爸给买的!”
合着跑出去跟着于浩海挨了一顿揍,奖赏就是一兜小橘子。
于浩海讪讪地坐在床边,顺手拿起橘子剥了皮,递给方倾,方倾接过,掰开两半,分别给两个孩子。
“没输,黑崽像我,手大脚也大,腿跟小象腿似的,有劲儿。”于浩海说。
方倾懒得搭理他,却听方盼盼对黑崽说:“为什么要打架啊?王崽以后不会欺负咱们了,咱们有爸爸。”
“还有翼崽啊,他很强的。”
“翼崽人很好啊,是咱们的好朋友。”
黑崽一半的脸蛋是红肿起来的,却咧着嘴,“呵”了一声。
方倾很惊讶他这个表现,一副“懒得跟你说”的样子,真是……十足十地像极了于浩海,不屑一顾的样子。
“力王的儿子没啥可怕的,”于浩海对黑崽道,“他现在有劲儿,正在抽条长个儿,比你高,但没你骨头重,以后打不过你。现在你看力王,都不敢跟我龇牙了。”
方倾手里是源源不断的于浩海递过来的剥了皮的小橘子,他听闻此言,一边往嘴里放橘子瓣儿,一边问道:“五年前,是谁被力王打得到处跑,还跟李茉莉求助啊?”
“我那是,那是经验不足……现在他还是我对手么?”于浩海被方倾拆穿了并不生气,只倚在床头跟没骨头似的,一个劲儿地往方倾身上挨着、靠着,俩大人跟俩小孩儿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方倾忍不住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你像带我们来度假似的,赵云可还在驻地吗?”
“在。”于浩海说。
“你的兵撤了吗?我是说赛威的兵。”
“没撤。”
方倾凝眉看着他,想问“你想攻打驻地吗”,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不去忙着处理公事吗?”
“我下午开会。咱们去吃午饭吧?”
“我和盼盼都吃饱了。你们开会,是讨论接下来去征伐哪里吗?”
方倾问完,觉得有些失言了,见他又是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忽然想起牛萌萌的话。
Angel的军事机密,他一个外人,还能再问吗?
于浩海却想起了刚刚方倾说的话,他在新兵营的时候,就不愿意看自己和别人打斗,遑论是儿子黑崽。
他了解方倾的心软和善良,虽然有时候觉得他有点儿“傻”,因为他的傻而无奈,但更多的,也会因为他的“傻”而感动。
最初去到驻地医院蹲他的时候,于浩海就发现方倾会偷偷给患者家属回家的路上丢钱,用以让患者得到持续有效的救治;又时不时假借慈善基金的名号,给家庭负担重的患者直接免除医药费。
方倾的心软和善良有时还表现在识人不清上,比如,会因为凯文逊曾是个哮喘患者或是会装可怜而同情他,会因为王俊而不想让凯文逊在面对自己时吃亏;在索大豹的事情上又因为墨菲的盲目爱恋而对索大豹网开一面;最让于浩海和凯文逊同时感到无语的是,方倾私自救下了丁一劭。
方倾给出的理由是,丁一劭活不了,李茉莉和腹中骨肉全都活不了。他说得没错,在李茉莉接收到丁一劭的死讯时,第一件事,就是去跳楼。
可从于浩海、凯文逊的角度来说,丁一劭完全是个“定时炸弹”,死了最安全。李茉莉和两个孩子,等于三层保险,都未必捆得住丁一劭的野心勃勃,这个赌博,鲜有胜算。
可方倾还是在生死关头,决定救下了丁一劭。
是因为医者父母心,因为Omega心善,也因为方倾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他会这样选择。于浩海有时看到方倾害怕被责罚而紧张忐忑的模样,也会心软,不去苛责,可前面那些“因”,造成了后面他们的“果”,那就是方倾对上俞格这种恐怖分子时,依然我行我素地去化解。
这就发生了凉州的冲突,于浩海在震怒当中,给了他那让他们彻底分崩离析的一巴掌。
种种过往在脑海里翻腾了一遍,于浩海看着方倾,半晌不说话。
“我不问了,”方倾说,“要是你觉得有些不自在的话,能不能把我们父子三人送到昶洲?跟我父亲们团聚,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做吧。”
“不,我很想你们,无法忍受再跟你们分开,”于浩海低垂着眼眸,像是在心中来回盘算,“现在还没到时候,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把你们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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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爸爸们分开,”方盼盼急着一会儿看方倾,一会儿看于浩海,“咱们四个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可怜的盼盼,长到了六岁,长期面临着两个爸爸不在一起的境地。
“我也一样,”黑崽连忙说,“我也与。熙。彖。对。读。嘉。像盼盼想的那样。”
这个笨嘴拙舌的孩子更是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只能说“我也一样”。
方倾咬住了下唇,心里一阵阵地难受。战争给予他们这样的子女后代,尚且是不得不面对父母分离,那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