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走了几步,将这废铁一样的车扔到了一边,砸出了一个巨大的雪坑来。
方倾扶着闻夕言站了起来,俩人同时震惊地看着这位年龄不大、剃着寸头、浑身蛮力、举重若轻的少年。
“你是不是姓阿?!”俩人同时想到了丁一劭,异口同声地问道。
“阿?”这人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姓范。”
方倾怀疑地问:“真的吗?你Alpha爸爸姓什么?”
“姓范。”
“Omega爸爸呢?”
“……姓汪。”
“你家住哪儿?”方倾还是很怀疑,凑近了他,看着他的胳膊、肩膀和腿,寻找他和丁一劭的相似之处,“你跟阿诺德是什么关系?”
“方……雪,别这样。”闻夕言拽了他一把,给他胡编了一个名字。
虽然这少年力气吓人,可也不能就认定他是大叛贼阿诺德的近亲或是私生子吧?江山代有人才出。
“这位少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闻夕言道。
“你多大了?”方倾仍在一边发问。
对方低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更显出他的少年气来,对方倾倒是有问必答:“我85岁,名叫范恒满,草字头的范,永恒的恒,满足的满。我不认识阿什么德。你呢?你没我大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比你大多了,”方倾仔细地看着他,军人的警觉,让他对这小子忽然使出的蛮力有些戒备,可看他的长相颇为淳朴、笑得一脸憨厚,黑色的眼珠,眼底一片清澈,眼帘忽闪忽闪的,稚气未脱,便不再生疑,顺着闻夕言的编排,说道,“我叫方雪。”
方雪?
对方又是露出整齐的白牙,看着方倾憨憨地一乐。
“你力气可真大。”方倾从羊羔绒外套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钱夹来,拿出一百块钱,双手递给他,“谢谢你帮我们抬车,非常感谢。”
很典型的驻地人行为,以及他说起话来,地道纯正的驻地普通话口音。
范恒满接过了钱,笑着道:“不客气。”
闻夕言见他直盯着方倾看,便揽着方倾的肩膀对他道:“就此别过了,再见!”
范恒满点了点头。
方倾和闻夕言弃车而行,往前面村落里走去。
这里虽然没网,也没有信号,但十八线开外的乡镇氛围还很浓郁,附近有小超市,小卖店,还有很多粮油商店,都开着门,此时是晚上八点多,路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
方倾和闻夕言一路看着招牌,想找旅店入住,可走出一两百米远,方倾回过头来,赫然发现,范恒满还跟着他们。
“有什么事吗?”方倾问道。
“没事啊,我回家。”范恒满说。
方倾转过了头,小声对闻夕言道:“这小子好像有点儿傻,一路都在那儿笑。”
闻夕言瞥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谁看到你都忍不住笑。”
“为什么啊?”方倾有点儿不爽,“我带兵的时候他们也不停地笑,我气得喂了他们一颗笑弹。”
他微微转过头,皱着眉看到范恒满还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俩人把这小乡镇的两条主要大街都快逛完了,也没找到旅店或是酒店,问了街边烟酒超市的老板,对方说:“来这儿玩的旅客都是为了住大院,睡火炕,不住旅馆,都住在农家院里了,是民宿。”
闻夕言便让对方指路了一家雪湾里最大、最好的民宿,敲了敲高高的青色的院门,和方倾走了进去,看到的是一幢幢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一排又一排漂亮的平房。
炊烟袅袅,热腾腾的饺子刚出锅,白雾从房顶烟囱里往外冒着,昏黄的灯光下,房子门梁外面的绳子上,捆绑着一串又一串的蒜头和红辣椒,在雪的映衬下非常好看。
民宿里里外外的住客很多,都穿得很厚重,在外面玩雪、堆雪人,小孩子们穿着棉裤、棉袄、棉鞋,戴着虎头棉帽子、棉手套,从屋里跑到屋外,和大人们疯玩着、打闹着。
方倾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开几间房?一间?”
老板娘在登记入住信息,方倾和闻夕言同时道:“两间。”
这时外面的门打开了,那一身蛮力的小子范恒满也跟进来了,方倾不由得戒备地瞪着他。
“阿满回来了,今天挖了多少?”老板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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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米。”
“噫!”老板娘啧啧有声,“快洗手吃饭!”
“好嘞。”
他从方倾和闻夕言身边经过,故意不看他们俩,可脸上仍旧绷不住想笑。
闻夕言道:“看不出来啊,恒满兄弟原来是这民宿的少东家。”
方倾往边上一瞅,看到门牌上写的是“范家民宿”,才知道原来兜兜转转是去了他的家,而范恒满也确实是“回家”,才跟他们一路。
“岂止我们这间民宿啊,”老板娘道,“这整个屯都是我们阿满的,我们这就叫范家屯儿。”
“噢噢,”闻夕言向前一步,握着范恒满的手,“久仰久仰,我们是来玩的,据说雪湾的雪特别的美。”
“玩得开心,宾至如归。”范恒满回握着他的手,“远道而来也饿了吧,咱们吃饭。”
方倾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的行李,洗过了手,摸了摸他从没睡过的炕。出来之后随着人流儿,去到了民宿统一吃饭的地方,发现大家竟然都要拖鞋上炕,围着大圆桌旁吃饭。
他挨在闻夕言的边上,还是一眼又一眼地瞅着对面正在拿碗摆筷子,招呼老人孩子都坐好了,让夫人和爷们都有了酒杯,忙里忙外地张罗着上菜的范恒满。
“这家伙还是姓阿,”方倾说,“你没听老板娘叫他什么吗?阿满。”
闻夕言道:“这个是地方称呼,一会儿那老板娘就叫你阿方了。”
“阿方,你要什么饮料,大白梨还是橙汁?”
果然,老板娘进来分发饮料时,一眼就记得方倾登记的名字。
方倾:“……有酒么?”
闻夕言:“不行。”
“橙汁。”
范恒满从那边过不来的老板娘手里接过了玻璃瓶装的橙汁,从桌子上一磕,铁盖子飞落在一旁,冒着气泡儿,递给了方倾。
“哇,他们的橙汁是这样的,”一贯在驻地只喝鲜榨橙汁的方倾说,“还带气儿!”
他这句傻兮兮的话迅速引起大圆桌上几个Alpha游客的注意,都忍不住看向他。
闻夕言轻轻地笑了,带着Omega出来玩,尤其是方倾这等美貌的Omega,就得时时打起精神,以防不测发生,不怕贼看,就怕贼惦记。
眼瞅着那位范恒满小兄弟,就很巧妙地把圆桌的人往隔壁桌匀了两位,将自己安插过来,坐上了这一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