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
“这值得说吗,咱们家现在不都还是负债,”袁真给厉庭拭去了眼泪,“家里有Alpha儿子的娶老婆肯定要花钱啊,这不是你们的错,你看桐桐爸爸和于总不也到处筹钱给浩海和瀚洋做彩礼……”
“可我们不该这么牺牲你的前途,还让你被战士们耻笑,说你是仆人,”厉庭捂着脸哭了起来,“艾少爷不说,我们根本意识不到我们做了什么,好像你的牺牲就是应该的……”
袁真气道:“这少爷真是管天管地管到我们家里来了!你们别听他瞎说,我不介意,我真不介意,我哥哥们对我很好,我嫂子们也很好……”
“不,不是的,是因为虚荣,才用了你的存款买房子,咱们家好说歹说都是Art的人,是为了面子好看,才买了驻地市区的房子,艾少爷说得没错,我和你爸都认……”厉庭没把老袁和他说的“吸血”二字说出来,艾登为袁真打抱不平,是因为袁真确实受了委屈,被两个哥哥吸血。
更让艾登觉得可怜的是,袁真跟很多很多原生家庭相似的Omega一样,被吸血了都不知道,还以为没什么,没关系,一家人么。
他的牺牲,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得到过。
就是这样总被放到Alpha哥哥的后面去考虑,袁真才慢慢地在心里有种“Alpha少爷最大”的古旧思想,他把于浩海和尹瀚洋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同样的,也把两个亲生哥哥的利益放在最前面,他一直觉得Alpha什么都是应当应得的,一切资源都该先给他们,而把自己放到了最后。
“这个是,是欠条……”厉庭把两张纸从兜里掏了出来,哆哆嗦嗦地递给了袁真,“艾少爷说,你哥哥们拿你的钱不能白拿,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让他们把用了你多少钱写清楚,你爸给你哥打了电话,这是传真过来的……”
“……我天呐,”袁真又气又无奈,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接过厉庭给他的欠条,上面是大哥袁诚写的欠款52万,二哥袁知写的欠款48万,二哥明显是照着大哥的欠条抄作业,最后落款的名字都差点儿写错,“我真不用这些钱……”
“不行,你去上课,明天你跟方倾一样,都去医学楼里去上课,你以后,就为你自己活着……”
厉庭想到老袁给他复述的艾登说的话,不禁又难过起来。
“同样是Omega儿子,方叔叔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你们看方倾是什么性格,那是非常独立自主的品性!他一个人能撂倒三军!同是医疗兵,难道袁真比他差吗?不,是你们没有给他提供相对安逸的学习环境,他的哥哥们比他大那么多,不但没帮助到他,还让他为了他们的婚事负债累累,你们亏待了袁真,养成他只会付出、只在背后看着别人的卑微性格……”
艾登说的话文绉绉的,有的老袁能听懂,有的他听不大懂,但老袁跟厉庭说起这些的时候,两个人都难受得垂泪,方匀爱他的儿子方倾,难道老袁和厉庭不爱吗?袁真是他们的老来子啊!
“爸爸,我真不觉得委屈,以后条件好了,我自学也是一样的……”
袁真连连说着,厉庭却坚持让他再不准去厨房,把拿进来的盒子打开了,珍惜地摸着里面的Omega西服套装:“这套衣服我好像看方倾有类似的,很漂亮,拖人给你买了一套,你很多年没买新衣服了……”
“都穿军装要什么新衣服,我嫂子们给我的衣服不少,”袁真低头看着这衣服,不禁心疼,“云莱阁的衣服死贵死贵的,您也买,这能退吗?”
“不行,你别穿你嫂子给你的旧衣服了,以后你都穿新的,”厉庭说,“你长得也不丑,以后要好好打扮,这套衣服……”
本来是因为他对艾登和袁真的事有了期望,才奢侈地拖人给袁真买了回来,就当是相亲用的,可给尹桐打了电话,又问了一圈,才灰心地作罢,本来就真的想退了,但今天老袁回来跟他说的话,扎到他心窝里去了,就算不是相亲,这套衣服也要袁真留下。
“真真,”厉庭为难地说,“我问过夫人了,康斯坦丁家的这个大少爷,这两年,经常被统帅叫到王宫里,这次案件,也是统帅亲自指给他,让他去办的。”网?阯?f?a?b?u?y?e?ī??????w???n?????????????.????o??
“哦,我知道,”袁真说,“是个牛逼到不行的检察官。”
“真真,你为什么……只喜欢最好的呢?”厉庭握着他的手,难过又忐忑地问。
“嗯?”袁真听不懂。
“……我听说,这艾登少爷,是统帅相中的人,”厉庭说,“统帅有个独生女,你、你明白吗?”
袁真愣在那里。
“你不要再喜欢不可能的人了,他们这种人,是咱们怎么都高攀不上的,不管是浩海,还是艾少爷,最后,都徒劳一场,惹得你伤心难过,你每次在那剥柚子的时候,我看到了都很难受……”
袁真:“……别说了,我没往那儿想。我以后都不会剥柚子了。”
“真真……”厉庭发愁地推了推袁真的手臂,“你不要再好高骛远了……”
“我没有!”袁真有些想发火,“我困了爸爸,您回去吧,早点儿休息。”
厉庭走了出去,袁真把哥哥们的欠条放到了抽屉里,又把床上摊开的新衣服放进了盒子里,这种上面缀着花边又是钻石扣子的衣服他根本不会去穿,像是偷了别人的衣服。
他这么平静地把西装按原来那种复杂的包装形式叠回盒子里时,泪珠突然大滴大滴地掉进雪白的衬衫领子上,他连忙捂住了眼睛,却挡不住那汹涌的泪。
这种没来由的难过让他措手不及,他已经不再会为了于浩海而伤心流泪了,而是厉庭的话听着是为他好、劝他想通,却又狠狠地刺伤了他。
好高骛远,我是好高骛远的人吗?我是想高攀谁吗?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招惹我,又那么怕被我爱上,为什么像踢一只流浪狗一样把我一脚踢开?
他索性把这被泪水浸湿领子的衬衫换上,扣子系好,外套和裤子也都穿好了,穿戴一新。厉庭给他选的尺码非常合适,站在镜子前,他擦了擦眼泪,看着镜中的自己,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矜贵和华丽,他又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左右看了看。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觉得自己很滑稽可笑,又不可抑制地高兴了一会儿,新衣服就是会让人开心,他是Omega,就不能免俗。
揽镜自照,他心里是很感谢艾登的,艾登的出现,突然让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很贵,也可以穿上新衣服,像方倾一样。
统帅挑中的女婿,果然不一般!
正对着镜子各种自我欣赏,门外响起了不客气的敲门的声音,袁真心道这可真不是个平静的夜晚,转身去开门。
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