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君只得在宿舍里继续找答案。玻璃被老师找人修好了,这块儿现场已经被破坏,但梁文君发现墨菲所睡的床是上下铺一体的铁床,跟别的床对比是歪出一块儿来,像是被重力拉了一下,床头放了个小冰箱,这个位置也很奇怪,冰箱太靠近头的方向了,睡在床上一翻身,头可能会撞冰箱上。
桌子上空空荡荡,显然是收拾过,抽屉里有没用过的信纸,笔在桌子上。
梁文君摸了摸窗框,将窗玻璃打开往外望,这楼总共是20层,他所在的是15层,走廊监控视频显示没有外人进入这一层。这个玻璃如果要踹碎,从下往上很有难度,需要是A军的素质,从14楼或15楼往上爬,就像艾兰昨天往他家的楼顶爬的方式一样,A军有这个专门的训练,但从楼顶往下,也不是不可以,海盗是最擅长倒挂金钩。
梁文君让法证科到14和15楼窗外空调上采集证据,看看有没有脚印,同时,他到了20层楼顶去寻找证物。
结果出来了,14和15层没有人为踏过的痕迹,20层天台地上则有一个拴在天梯上的绳索,是海盗惯用的水手结。水手结是用于连接绳梯与树木、柱子、船杆,以及此处天梯扶手的结,它之所以被称为水手结,是因为水手在抛锚时常用这样的绳结,海盗更是人人都会,A军则是标准的八字防脱节,与水手结有着本质的区别。
梁文君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给出总警司蔡明东这一案子的侦破方向:“墨菲是被海盗劫走的。”
蔡明东乃至中央警务司人人震动,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墨菲如果是被A军劫去,那么A军军人被A军别的军人劫走,跟警方没有关系,这个案子就完事了,可墨菲若是在驻地被海盗劫走,那么责任就在警方身上,毕竟驻地警方有保护驻地人民的责任。
“我觉得梁队你这个结论,有点儿草率,”警务司刑侦队长胡英东说道,“靠一个绳结就认为是海盗了?”
“您认为不是海盗的原因是?”梁文君问道。
“他们会躲监控啊,”胡英东道,“学校院子里前后方位有八个监控器,全部躲掉了。”
“海盗中也有比较先进文明、有现代社会学识的人,他们也会有躲监控的意识,”梁文君道,“而且我认为是海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A军没有从上往下爬楼的习惯,普通民众从外向内蜘蛛人一般破窗而入,也没有这个勇气,只有海盗敢用一根麻绳捆着腰,从20楼往下吊,吊到15层,踹破玻璃进去,这是有生命危险的,海盗有这个野蛮劲儿。”
“你这个,还是刻板印象了,”胡英东道,“我觉得A军之中,也有这种好身手……”
其他人也都连声附和道,还是A军之间互相绑架、互相伤害的可能性比较大,急不可待地把案子发往军方,让他们自己破去。
梁文君辩了一会儿深感无奈,看着蔡明东,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蔡明东道:“如果真像小梁所说,是海盗劫了去,这问题就比较麻烦,牵涉面也很大,海盗是来去自由的,领地很广泛,事发一周了,如果墨菲被海盗带走,可能去任何一个小岛上,我们面临的不但是跨海追捕的问题,更是要和海盗周旋和要人……”
“所以肯定是被A军带走的,”下属听出蔡明东的意思来,立刻跟风应道,“海盗和我们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莣斐条约以后,海盗犯事只要被我们捉住并遣送回去,据说回去都得断手断脚挨枪子,刑罚比我们的还残酷,他们抓我们一个兵更是没理由……”
“我再重复一遍,”梁文君道,“百分之百是海盗把他捉去的,而且这个人胆子很大,身手也相当不错,在座的各位也都是Omega父亲生的,多少都有一两个Omega亲人,海盗如此猖狂,在学校抢了一个Omega跑了,咱们把这个案子交给军方,军方在前线打仗,又能有多少时间去寻找一个丢了的小兵?”
“那梁队这么说,是不是有把握能从海盗手里把他找回来啊?”胡英东立刻怼梁文君,梁文君是分区的刑侦队长,元成之案才崭露头角,此次到中央警务司是做外援,不和大家一同把这件苦差事推给军方,反而不停地跳,不识时务,胡英东作为长了梁文君七八岁的前辈,忍不住出声制止。
“可以啊,”梁文君无所谓道,“我听从司长的安排。”
警务司司长蔡明东打量着梁文君,这人从来是不言不语的,也不擅长交际,之前蔡明东根本没注意到警队里还有这号人,但魏克宏所在的片区突然破案率极高,蔡明东作为他的老同事,完全不信他有这个才能,几经辗转,才发现是这个脸上带一道疤的队长在里面起了关键作用。
他的成果被上司和同事分割时,他也不贪功,不冒头,魏克宏还算有点儿良心,给他一队队长的头衔儿。
蔡明东思索片刻,说道:“梁队,这件案子你全权负责,需要人手随时跟我说。”
这话的意思是暂时肯定梁文君的判断。
“收到。”梁文君说。
第二天,张帆对墨菲的同桌田春雨一翻怀柔政策,田春雨提到了发生在一周多之前的一件事——和医院部医生们相亲,咖啡厅被砸的事情。
这事发生后墨菲受到了几天的非议,接着就消失不见了,学生们再也不敢谈论墨菲和海盗交往甚密之类的传言,是以田春雨面对梁文君这个Alpha警察也不敢说出口,怕再一次败坏墨菲的名声,还是张帆几经保证,田春雨才把这事说了出来。
咖啡厅的报警记录和监控视频全数到了梁文君手中,他看到了画面里那以一挑十、赤手空拳就能逼退一干警察的恶劣海盗,指着画面中的他道:“这人就是案犯。”
夜晚的街边小酒馆里,梁文君和艾登坐在对面,艾登翻阅了检察院下发的批捕令,对梁文君道:“你这次出差,可是风险很大啊,有既定方向了吗?”
“根据涉外警务部渎职警检张元的供述,索星辰弃车逃跑路线是从驻地向西南方向岛屿航行。”梁文君道。
艾登有些不放心,皱了皱眉:“来头不小的一个海盗,如果是你判断的情人关系的话,那他更不会放人了。”
梁文君道:“海盗是有自己的大王的,整不了他,我就找他的大王治他。”
艾登笑道:“好,祝梁队马到功成。”
两人对饮一杯,梁文君思考片刻,从兜里掏出艾兰留下的存折,推到了艾登面前。
艾登看着这存折,噗的一声乐了:“这密码还是我帮他想起来的,他压根不知道密码。”w?a?n?g?址?发?b?u?y?e?í????ù???€?n?????②??????c?o?m
梁文君微微低下头,今天看到艾检察官时,整个人都是做贼心虚的,昨晚他对艾兰干了什么,